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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枣脱口道:“小字没有,不过有个小名叫阿枣。‘
  薛见眉眼一弯,从马车里取了一方细长的匣子给她:“阿枣,这个送给你。”
  阿枣给他一阵一阵闹的头昏脑涨,晕晕乎乎地接过匣子回家。
  薛见目送她完全进家门之后才低垂了眉眼,他原来跟李兰籍井水不犯河水,但不代表他不了解这个人,或许恣意妄为,但并不会行事全无目的,这种人不会平白对沈入扣的感兴趣。
  同样的,他也查过沈家,一家三口都是清白之人,李氏家中也是清白人家,除了生父不详,没有哪点能引起李兰籍的注意,李兰籍关注沈家,要么是为了那个不详的生父,要么是为了沈入扣本身,到底是哪一种呢?
  薛见望着沈家院门,若有所思。
  ......
  阿枣困的脑袋发沉,回到家还是先把薛见给的东西拆开看,发现就是那幅‘凤楼’,她还是不大死心,展开来给李氏看:“娘,你看这是什么?”
  李氏眯着眼细细打量几眼:“凤楼啊傻孩子。”
  阿枣:“...”
  她一脸蛋疼地回去睡觉了,快到早上的时候迷迷糊糊醒来了一次,就着一点天光,隐约看见有人站在床头,似乎再给她掖被角,她吓得慌忙坐起来,就见沈入扣站在她床头。
  阿枣惊住:“哥?”
  沈入扣眼底泛起泪光,嗓音沙哑:“妹...”只说了一个字,人就一头栽倒在她床上。
  阿枣忙扶起他来:“哥!”
  沈入扣闭了闭眼,等睁开的时候又是一片浑浊,眼神更方才大不相同,举了根筷子开始傻笑起来。
  阿枣一脸懵逼,这还带反复的?
  她再也睡不着了,忙起身叫起来李氏,把方才的事跟她细说了一遍,李氏也满面惊疑:“不管怎么说这也应该是好事,你先去当差,我去请大夫来给他看看。”
  阿枣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去薛见府上。
  她很快就发现奇怪的不止沈入扣一个,薛见今儿的态度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前几天还不冷不热,现在简直事事无有不关心,而且恰到好处,既让人觉着如沐春风,又不会过于殷勤,好的让人难以抗拒。
  比如她工作的地方多搁了好几个冰盆,窗外新栽了几株遮阳的芭蕉,午饭伙食也有所提升。再比如现在,两人面前各放了一盏西瓜汁,还放了好些适合夏日吃的消暑甜点,邀请她一同吃喝不说,还主动问道:“这些日子耽搁了,你练功可有落下。”
  阿枣准备拿西瓜汁的手僵住了,一脸尴尬。她还以为薛见是一时兴起想收徒,压根没往心里去...
  薛见看来也没想让她太过尴尬:“既然忘了,那咱们就重新开始练习。”
  阿枣脸色发苦:“不用了吧,您还有正事要忙。”
  薛见悠悠道:“放心,皇上把差事都给我卸了。”
  皇上对这个儿子基本是用而不信,简直把薛见当块砖,哪里有用哪里搬,搬完了就扔一边。阿枣还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老老实实起身扎马步。
  开始的时候还没觉着太累,阿枣想到了一桩正事,主动问道:“殿下啊,扩府之后的正厅要不要修成鸳鸯厅?以共您未来的正妃使用。”鸳鸯厅从中间隔开,分为男厅和女厅,分别待客。
  薛见目光不离她左右,轻声重复:“鸳鸯厅?”他一笑:“不必,修成普通的正厅。”
  阿枣扎了会儿马步就开始冒汗,薛见走近帮她纠正姿势,她平时身上就有股淡淡的香气,身上一热味道就更加明显,他垂眸看着她冒汗的脖颈,几乎想要吻去她后颈上细小的汗珠。
  如果阿枣现在转过头,一定能看见他眼底的志在必得。
  阿枣听他不说话:“殿下?”
  薛见道:“可以了,歇会儿。”
  阿枣捶着腿做进椅子里,下人早就备好了凉茶,她扬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薛见也低头抿了几口。
  平川走进来道:“殿下,寿阳长公主办了场蹴鞠会,过几日就举行,问您要不要过去玩玩,听说皇上也会过去捧场。”
  阿枣放下茶盏竖起耳朵,想到这场蹴鞠会又突然激动起来,这段她也熟,如果说君诞日男女主只是互相打了个照面,那这场蹴鞠会两人就是正式认识了,彼此还互道了家世姓名!
  薛见本来不想去,但见阿枣蠢蠢欲动,点头道:“你去回话,说我届时自会前去。”
  阿枣一激动端起茶盏就喝了几口,喝完才发现好像拿成薛见的杯子了,端着茶碗尴尬道:“殿下...”
  薛见好似全无所觉,还主动捧起她的茶盏啜了口:“怎么?”
  阿枣讪讪:“我好像拿成您的杯子了。”
  “唔...”薛见托腮:“甜吗?”
  阿枣:“...”
  他放下手里阿枣的杯子,微微一笑:“我觉着很甜。”
  阿枣:“...那什么,有点不卫生吧?”
  薛见:“...”
  他直接把阿枣给撵了出去。
  ......
  阿枣又闲晃到下差,回家之后就问李氏:“娘,我哥他怎么样了?”
  李氏头疼道:“大夫说你哥经脉滞涩,不过那针灸确实有效,才会有这种时清醒时糊涂的情况。”阿枣‘啊’了声:“那怎么办?”
  李氏叹气:“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治了,但是能不能治的好就难说了。”阿枣只能好生宽慰。
  没几天就到了蹴鞠会,阿枣跟着一块去,路上一直用眼神鼓励薛见,加油啊我的殿下!这是你娶老婆的最后机会了!
  薛见就沐浴在她憧憬的目光中到了寿阳公主的别院,庄朝风物富饶,国力强盛,人民从上到下都能享受也会享受,蹴鞠就是庄朝人民最爱的娱乐项目之一——尤其是女子蹴鞠十分盛行,随意薛见带人到的时候,其他殿下也到的差不多,球场里由公主和贵女组成的两支球队正在热身。
  阿枣坐在看台上目光乱转,她记得原书里是有个藤球往男主这边砸过来,女主主动伸手拦住了那个臭球,两人认出了彼此,然后又联手打了一场足球赛,到底这么多妹子到底哪个是女主呢?
  她指着一个往这里看的俏丽少女:“殿下,那姑娘是谁?!是不是看上您了!”
  薛见:“...那是延熹公主,我的皇妹。”阿枣十分失望,又贼眼乱瞄想找一个出挑的,看的不少姑娘连连皱眉。
  两人落了座,阿枣这边正琢磨着,不知道是哪个臭脚踢出了一个臭球,一个藤球就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球直接往阿枣脸上飞过来了。
  薛见身形一动,这时有个女子伸出纤手,稳稳地扣住了快砸到阿枣脸上的球,藤球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力,在她指尖滴溜溜转着。
  女子转过来,肌肤细腻,眉眼极为清丽,她看着阿枣朗声笑道:“这位义士我记得你,几个月前你是不是跳河救了个小孩?还拉着马车给兄长看病?这两次我恰好在聚宝街上。”
  阿枣吞了口口水,虽然她和这姑娘从没见过,但还是一瞬间就明白这姑娘是谁了,虽然姑娘笑的很甜很美,她还是禁不住转头去看薛见。
  仿佛看到他头顶发着绿光。
  第39章
  原女主名叫方如是,平生最好结交侠义之辈,见她不说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义士也是官场众人,不知在哪里供职?”
  阿枣开始琢磨着绿了男主生还的可能性,拆官配是要进火葬场的!
  薛见主动接过话:“他在我府上供职。”
  方如是虽然不认识薛见,但见他的打扮座次也知道是某个殿下之一,躬身行礼:“见过殿下,原来是殿下府中长史,臣女失礼了。”这般相貌估摸着就是四殿下。
  阿枣眼睛紧盯着薛见和方如是,企图从两人脸上找出火花,不过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一个恭谨一个冷淡,别说火花了,牵牛花都没开出一朵来。
  方如是又一脚把球踢回,笑眯眯一句话就解了尴尬:“公主您等会可看准点,砸到人可是要掏药钱的。”
  延熹公主虽然有些恼薛见,但方才一脚球还能说是玩闹,总不能一个外戚彻底得罪自己的皇兄,抬脚把球接住,就此作罢。
  方如是冲阿枣大方笑了一下,也回到球场继续热身。
  薛见面不改色地啜着茶:“美女救英雄,好一段佳话。”
  他说完就发现阿枣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皱眉道:“你瞧我做什么?”
  阿枣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还是不死心:“殿下啊,您觉着方才那位姑娘怎么样?”
  老实说女主比书里描写的还好看,清丽俊美,比女人多了分磊落,又比男人多了分婉转,除了肌肤不像原书描写的那么白,而是一种健康的蜜色,但也十分光滑细腻,这脸堪称绝色了,不愧是当女主的女人!
  薛见眯了眯眼:“你喜欢?”
  阿枣瞪着他:“卑职喜欢有什么用,您喜欢才行啊。”
  薛见:“...”
  这种亲妈急着自己儿子结婚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薛见给她看的莫名其妙:“我喜欢她做什么?”
  阿枣急了,压低声音道:“您有没有觉着,那位姑娘特别好看特别合您眼缘特别端庄大方吗!”
  薛见:“...没有。”
  阿枣用头撞椅子,薛见食指抵住她额头:“你到底怎么了?”
  阿枣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卑职有病。”薛见:“...”
  阿枣恹恹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后文里方如是的家世还有她本身的聪慧都给薛见提供了不少助力,现在好了,全没了。
  底下的蹴鞠队已经开始比赛,两队妹子在场上跑起来还真有‘粉面低垂花含露,尘拂娥眉柳带烟’之感,不过可惜坐在上头的一众皇子要么是有家室的,要么是不解风情的,看了会儿就觉着无趣。
  六殿下提议道:“咱们干看着忒没劲,要不我去跟寿阳姑姑说说,让她把地方借给我们,让咱们来比一场,好久没和你们玩马球了。“
  三殿下和八殿下首先响应,其他几个都无可无不可,六殿下就去跟寿阳公主借场地和马匹,正好此时皇上也携着皇后和楚贵妃以及几个宠妃过来,听完笑道:“朕也确实许久没看见你们打马球了。”
  他都如此说,寿阳公主自然答应,玩笑:“你们都小心着些,弄伤了我的马儿,你们就留下来给我刷马。”
  六殿下自然满口答应,几位殿下加起来人还是不够打一场,于是把自家长史和几个护卫拉来凑数,抽签分成两队,很不幸阿枣也被抽中了。他们穿的都是皇子常服,穿成这样自然不可能去打马球,幸好寿阳公主家里专为马球宽松衣裳却是不缺的。
  阿枣别说打马球了,就连骑马都不怎么熟练,苦着脸去偏厅的地方更衣,正巧方如是从另一头的偏厅换好衣裳出来,一身窄袖胡服颇为英姿飒爽,见到阿枣主动打了个招呼:“长史。”
  阿枣硬挤出一个笑来:“是姑娘你啊,方才还没来得及谢呢。”
  方如是一笑:“我同宗里排行第五,你叫我方五或者方五娘都行。”  阿枣道:“我姓沈。”
  她似是看出阿枣的紧张,抿嘴一笑,比划了一个抡的动作:“沈长史,马球挺有趣儿的,把球抡圆了打出去,你若是不会,就先坐在马背上看,反正只是打着玩,别伤到自己就行。”
  阿枣不管是看书的时候还是现在,对她都挺有好感的,刚要开口,就见薛见换好衣裳走过来,见到两人在一起皱皱眉。
  她激动地给两人制造机会;“殿下,这位姑娘姓方!”她又介绍道:“方姑娘,这是我们殿下!”
  薛见漠然:“还不快去换衣服、”
  阿枣递给他一个哥们你行的眼神,留两人单独相处。
  方如是觉察到这位殿下似乎跟自己不大对付,因为这茬,她看薛见也不痛快,只觉着沈长史人不错。阿枣期待中的**就这么不咸不淡了。
  打马球只用换个宽松外衣就行,阿枣没过多久就走出来,见薛见在外面等着,方如是人没了。薛见没理她连连叹气:“去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