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九襄才从浴室里走出来,全身上下似乎仍然卷着浴室里的雾气,头发湿漉漉的,他用浴巾裹住了擦着,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袍,胸口都隐约地露出来了,线条近乎完美,顾言抒不敢看他,但还是小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抒……”坐在床边的小姑娘实在太容易放倒,只伸掌在她的肩膀推了一把,她便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红得像一团软绵绵的火烧云,捏在手里可以塑出任意一种形状来。
陆九襄撑开两臂,一手伸到她的腰下,将那条翠色绣花的棉被拉了出来,发梢滴下一滴滴冰凉的水渍,顾言抒轻轻一激灵。
她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拧出两朵怒放的花状。脸红着不敢看他一眼,那模样,紧张、害怕、期待、克制……
陆九襄观摩着她的反应,觉得可爱,可是内心也拂过淡淡的歉疚。他知道顾言抒其实内心里对三年前的夜晚有了阴影。
他微微俯下头,捕捉到那两瓣柔软的红唇,与她厮缠起来。
怀里的小姑娘脸色潮红,躲躲闪闪地缩着,全身处于紧绷状态,这样可不好,他想了想,放开手臂的支撑与她贴起来,双手握住了她的,顾言抒的手心有些微冰凉的濡湿,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替她把手指掰直了,用自己的温度渡给她。
没过多久,顾言抒就彻底软了下来。他替她解开衣服的纽扣,耐心且细致,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臀,慢慢地沉入自己的身体。
顾言抒的眼睛越睁越大,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容纳了他的存在。
“小抒。”他没有动,与她这么静静地搂着,不再说话。
壁灯上的分针转了几圈,室内的暖气开到了最适宜的温度,白色琉璃瓶里摆放着几只新鲜的梅花,纤长婆娑地招摇着,没有一点风,但很暖,很暖……
里面终于渐次传出了一些羞人的动静,白色的纱帘仿佛有起伏的人影投映在上……
清早起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顾言抒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踩着拖鞋走下床,身上穿着他的睡衣,很宽大,一直垂到膝盖上,她皱了皱眉,想给早离的某人打电话。
但心里想到他可能在忙,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起来了?”他从浴室里推门出来,顾言抒吃了一惊,原来他还没走。
想到昨晚床上的久战不息的缠绵,顾言抒的脸颊又蹭的红了,“饿不饿?”男人走到她身边,将她单薄的两肩一比划,便皱着眉头说,“太瘦了,顾言抒,你的体重不及格。”
“啊?”体重这件事,还有及格线。可是顾言抒小声回答他,“我有九十斤的。”
“没看出来。”他淡淡地点评,“长到一百再说。”
“再说什么?”
顾言抒已经不是很跟得上他的思路了。
陆九襄微笑着扶住她,与她相拥在一起,晨光稍显寡淡,但两个人却感受到宁静的一种幸福。
他在她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再讨论该从哪儿下手的问题。”
蹭——
“陆先生,你——”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原来陆九襄有这么一面?
难道婚姻是围城,把他逼得原形毕露了?
“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他再度把这件事提出来。
“我、我先叫你——”她低着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地说:“陆九襄。”
进步已经很大了,循序渐进地来,他会很有信心。已经熟饭了,鸭子到了嘴边可能会飞,但吃下肚了就插翅难逃了。他没有反驳,短暂地勾选了默认这个选项。
吃过早饭,陆先生去提车,顾言抒一定要跟着去,小小的一只,看着怪可怜的,陆先生很快动了恻隐之心,“乖,我中午回来陪你。”
昨天他会议中途解散落跑,一整天没回公司,那群老古板真急了,只怕又丢给他一些棘手的事宜。
“那个……”顾言抒低着头抱住他的胳膊,把脸轻轻地靠过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下,陆九襄微微发愣,她绞着裙子小声道:“开车小心。”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我等你。”
男人的薄唇很快勾了勾,他微笑着揉散她的长发,“这么听话。”
顾言抒真羞得不行了,她丢盔弃甲,返身一路小跑回去。原地的陆先生笑着便不自禁地弯下了腰……
现在离开学没有多少时间了,顾言抒想到自己的剧本创作遇到了一个瓶颈,整个上午的状态都很不好,半点灵感都没有。
电话铃声突兀地打断了她的发呆。
“柳教授好。”顾言抒傻傻地接开教授的电话,奇异这个时间怎么教授会打电话给自己。
“顾言抒同学,”柳教授确认电话那头是她本人无误,他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今年期末考试近代文学那张试卷,最后一题论徐志摩的开放试题,你答得非常好,有条理,有见解,也很有文采。”
这样的开头也是顾言抒没想到的,她愣了愣。
柳教授慈和地笑着对她说了这个好消息:“下学期我们院的白老师要开一个这样的课题,研究徐志摩的,她找不到合适的研究生了,得知你是我的学生,要我问你一声,能不能协助她完成这个工作?”
顾言抒傻着没来得及说话,柳教授担心她这是拒绝的意思,赶紧又接口:“不白忙活,有酬劳的。你要是答应,我找白老师商量一下。”
“可以的可以的!”顾言抒终于是把这个味回过来了,她激动地一连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柳教授也松了一口气。
具体的事宜在十分钟内出现在了顾言抒的邮箱,她仔细看完了,开学当天要到学校院里找白老师再商榷一下分工问题。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她上大学这么久,第一次觉得生活是这么美满而充实。
放下手头的一切琐事之后,她发现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突然福至心灵似的,她跑到窗边撩开白色的纱帘,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果然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宾利,和车主一样优雅地驶入视线里。
她心里的喜悦要饱涨起来了。
“陆九襄。”男人才拿钥匙开了门,小姑娘兴高采烈地扑了上去,她近来愈来愈主动了,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