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果然是投资商爸爸,到处投资呢。
韩方打量她一眼:“你来相亲?”
“什么?”
他笑了笑:“怎么你自己不知道?本来我二婶要跟阿墨过来,后来阿墨突然有事,来不了了。”
秦子珊反应了一瞬,才知道他口中的二婶应该是兰伯母,那么刚才妈妈在门外应该是跟兰伯母打电话……
怪不得说“按摩没空过来”,原来是阿墨不是按摩……
明明说是来喝下午茶,怎么变成相亲了?
她有点不高兴,妈妈又坑她!
还有韩墨,他知道晚上要跟自己吃饭,所以才不想过来?
如果不是跟自己,那他原先是跟谁相亲呢?
想到这里,心情莫名其妙有点低落。
……
韩方没留意她的神情,指了指往回走的方向:“走,我们去里面聊。新招了一个香艺师,我让她过来,带你们体验一下传统香道。”
秦子珊还在为自己又被妈妈坑了而难过,她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走到原先的包间门口时,顿住脚步:“韩方,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
“如果今天是你妈妈让你来跟我相亲,你会临阵逃脱吗?”
韩方反应了好一瞬才明白:“你觉得那小……阿墨是不想来相亲?”
她低下头,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了。
韩方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会不会临阵逃脱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我不会过来。”
“结婚?”她愣了一下,她还没想那么远呢……
“与其给一个女孩渺茫的幻想,不如一开始就保持距离。”
听了这话,她的心情更是跌入谷底。
所以,韩墨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韩方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你们俩都已经传过绯闻了,现在保持距离也来不及了。”
“?”
“我的意思是,他这么做完全是不负责任。”韩方非常果断地下结论。
不负责任……她想起那个让人心跳的吻,想起醉酒时被他扛到家里醒酒……动作粗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好像确实有点不负责任……
韩方突然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我挺后悔的。”
她转头看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韩方笑了笑:“早在加州念书时,虞赐就跟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优秀的女孩。我一开始以为他说着玩的,后来才知道,他说的那个女孩是你。”他无奈地耸耸肩,“你看,说起来我跟你更有缘呢。如果虞赐早点介绍我们认识,说不定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秦子珊:“……”她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她突然想起虞赐刚来黎城时,跟她打过一个电话:
【其实我这次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帮你解决人生大事。】
【我都给你私底下物色了好几个青年才俊了,正打算让你们见面呢。】
……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狗血。
万一虞赐真的介绍他们认识,那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呢?真的孩子都有了?
秦子珊浑身一激灵,太可怕了,她还没想过自己会多个娃呢。
这么一想,更不敢看韩方,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还是刚来时的包间。
只是原先冷冷清清的地方,现在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首先看到的是正在喝茶聊天的妈妈和兰伯母,两人谈笑风生,旁边坐着两个阿姨,她并不认识。然后是一个服务生,正在给她们倒茶。
她放下门帘,却意外发现门旁还站了个人。
韩墨正安静地倚在墙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打火机。
“噌”一声,火焰点着,吓得她退了一步。
蓝黄色的火焰映出他鬼斧神工的侧颜,他垂眸看着打火机,眼里也倒映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秦子珊眼睛瞪大了一圈,她迅速回头看了看刚才站立的位置,然后悲催地发现,以刚才的距离,他肯定一字不落听见了她和韩方的对话……
还没等她整理好面部表情,后面的韩方说话了:“其实子珊,那小子就这样,从小就容易招女孩。”他还在门帘外,没看到里面的人,一边推着她往里走,一边半开玩笑地补了一句,“上次听虞赐说,你喜欢暖男,不如跟我试试,你说呢?”
“嚓”,打火机盖合上。
韩墨慢悠悠地把打火机塞回裤袋里,终于转过头,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
门帘后。
韩方低着头进来,刚想跟自家二婶打招呼,抬头的时候发现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他感觉到突然诡异的气氛,张了张嘴唇,最终憋出一句话:“……你们先聊,我去叫香艺师过来。”
直接掉头走了。
什么叫心虚,这就是。
还当着人家的面挖墙角,唉,真够背的。
韩方出去时,这么想着。
走了几步,又一拍脑袋,刚才忘了跟子珊说了,他这个堂弟,不只从小招女孩,还有个臭毛病,占有欲特强。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帘微微晃动,只能看到那两人的腿,面对面。
其中短的那两条,明显气势不足。
他转过头,在心里默默祈祷,子珊,你自求多福。
包厢里。
两人的确面对面站着。
韩墨垂眸,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一言不发。
耳边妈妈们的聊天声音远去了,脑中思考着一个问题:刚才那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前。
妈妈听说他要临时出去一趟,有点不高兴:“我都跟人约好了,你现在说不去了?”
他看了看腕表:“我去机场接个朋友,应该很快,一小时后回来。”又不是开会,只是跟妈妈们吃个饭,迟到点又没什么。
这么想的时候,他还堵在路上。
于是打电话给韩妈:“妈,你先过去吧,我送完朋友,估计你们都吃完了。”
韩妈妈那头声音嘈杂,一派热闹:“我早就到了,本来担心子珊会不高兴,她和韩方似乎聊得很投机,要不,你就不用过来了!”
他顿了顿:“你说的子珊是秦子珊?”
“当然啊,还有哪个子珊?”
原来是和她吃饭?
他想起今天和她看画展,不是情绪不高么?怎么转眼和韩方就聊得很投机了?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沉。
恰好旁边的路灯亮起,仿佛把心里的烦躁也点燃,他问:“为什么不早说?”
韩妈妈:“唉你这孩子,我不是一个月前就跟你说了吗,都是你认识的。不说了,你自己找地方解决晚饭吧,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来。”然后是嘟嘟嘟的电话忙音。
下次再约?
万一没有下次了呢?
……
手指快节奏地叩着方向盘,视线从后视镜看向后座。
刚从机场接回来的人正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犹豫了两秒钟,他踩了踩刹车,毫不犹豫地掉转车头。
车子颠簸了一下,后座的男人睡眼惺忪看了看四周,有点意外地咦了一声:“这不是去你公司的方向吧?”
韩墨回答爽快:“不是。”
“那我们去哪?”
“一个法式餐厅。”韩墨看了看路牌,思索着韩方那个混蛋餐厅是在哪个方向。
如果仔细看,后座的人其实是个混血儿,高鼻梁,白皮肤,眼珠却是黑的。
他抹了把脸,换了法语说着:“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了,虽然我对这里不熟,但是晚饭还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我没打算请你吃晚饭。”韩墨也用法语回答。
“?”
“等会你在前面一个路口下去,我有事,不能送你了。”韩墨说得一脸坦然,“等会让周昱过来送你去公司,公关部会把发布稿的技术单篇材料给你审核。”
“……”
“明天上午九点之前给我。”
驾驶座被踹了一脚:“韩墨,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快要降临的夜幕里,辰熙拖着行李箱在一个路口下车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
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给某人帮忙,就是这种待遇?
作为小众职业的调香师,他在圈内吃香得很,毫不谦虚地说,提起他的大名lin,是整个圈里抖上三抖的菊苣,要不是看在跟韩墨这么多年哥们的份上,谁理他这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