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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无论是容蓟,还是任何人,除了那名契丹武士自己收手外,无人能够解救阎烈洲。
  千钧一发之际,凭空里陡然响起铮然一声,尖锐的琴音划破空气,刺得人耳膜一阵生疼。
  有的人甚至因为受不了琴音中的肃杀之意,捂着耳朵,身体不自禁的一阵痉挛。
  苏墨钰亦是捂着耳朵,蹙紧了眉头。
  而那名契丹武士,浑身劲气一松,像是有股看不见的力道,打在了他所有的气穴上,喉头一甜,他颓然放下手,双腿阵阵瘫软。
  糟糕!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全身的力道不但被迫消散,而且,他试了几次,丹田之内,竟然丝毫真气都感觉不到。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内力去哪了?到底去哪了?
  伴随着尖锐琴音的消失,一道白色的人影,怀抱一把七弦焦尾琴,悠然迈步而入。
  “草民见过皇上,见过各位大人。”
  众人全都一副呆呆的模样,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皇帝亦是满脸迷惑。
  苏墨钰首先反应过来,离席跪下道:“启禀皇上,这是微臣特意从一品居请的琴师,聊以助兴。”
  皇帝原本是有些不太高兴的,但想到此人的出现,刚好解了之前那场比试的围,于是温言道:“哦?一品居?就是那个奉天城最有名的青/楼?”
  “回皇上,正是。”口中虽然这般应着,但心里却把皇帝骂了几百遍。
  青/楼?你丫才是青/楼!你丫的后宫,才是整个大晋最有名最奢华的青/楼!
  “一品居的伶人虽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但听闻其内有一男子,琴艺了得,想必就是他了吧?”
  苏墨钰心里憋着口气,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她真不想给皇帝面子了!
  “皇上说的没错,正是他。”她看向身旁的若白:“此人名为若白,市井传言,他的琴声,可排解忧思,安抚伤痛,余音绕梁,七日不绝。”这番话是她临时瞎编的,总之把若白的琴艺夸得越厉害,皇帝就越高兴。
  “既如此,那便让他弹上一曲,若真如你所言那般神奇,朕重重有赏。”
  “是。”苏墨钰转向若白:“听到了么?皇上说了,弹好了有赏,机会难得,切莫错过。”说着,绕过若白走回了自己的席位。。
  耶律祁呆了好半晌,这会儿也才回神,站起身道:“皇上,刚才的比试……”
  “契丹武士,个个勇猛,朕十分欣赏。”皇帝一句话,便把耶律祁给堵了回去:“传御医,给阎少将以及这位勇士看诊。”
  “皇上……”
  “若白,你在干什么?难道要让皇上以及各位大人久等么?”苏墨钰催促,顺便把耶律祁的后半句话给堵回去。
  若白应是,抱着焦尾琴,走至大殿中央,将怀中的古琴放下,抬起手指,轻拨琴弦。
  只是寥寥几个简单的音调,便如鸣泉飞溅,碎玉落盘,令人心头一阵清明。
  当殿堂上,响起袅袅悠然的琴音后,所有人的心神,全都沉浸在那美妙动听的旋律中,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耶律祁咬了咬牙,铁青着脸坐了回去。
  如此大好机会,竟然没有抓住!
  只要废了阎烈洲,契丹便少了一个劲敌,多了一分胜利的希望。
  然而……
  然而一切都白费了!
  到底怎么回事?适才阎烈洲明明已经走到颓势,自己手下的武士掌控一切,眼看着就能成功,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刚才那声琴音?
  没错,的确是!
  眼前这个叫做若白的,恐怕不仅仅只是青/楼楚馆中的一个伶人,以前只听说过音攻,没想到,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武功。
  以音为剑,以音为盾。
  好个苏墨钰!
  今日,自己彻彻底底败在了他的手上!
  所谓成王败寇,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认输!
  苏墨钰见阎烈洲被人搀扶下去,太医院的御医得到皇帝的授意,由院首亲自为阎烈洲诊治,看来皇帝也深知阎烈洲的重要性。
  皇宫中的御医,是天下间医术最好的大夫,宫里又有天下间最好的药材,只要皇帝说必须救,哪怕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也能给救回来。
  阎烈洲的生死倒是不用担心,只是不知,受了这么重的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想起刚才那一声琴音,苏墨钰将视线转向大殿中央,正在认真抚琴的若白身上。
  如果她猜得不错,救了阎烈洲一命的人,正是若白。
  可那样饱含戾杀的琴音,岂是一介青/楼伶人能够弹奏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