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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已然换了称呼。
  她心想,要不要起身下跪,再道一句罪臣谢恩。
  正这般想着,他已经离开了天牢。
  若白,应该会没事的,容蓟既然答应她,就必然会做到。
  真是奇怪,一方面她怀疑他,不肯完全信任他,一方面又对他的承诺深信不疑。
  真是矛盾啊。
  或许,她其实还是相信他的,信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她不信的,唯有他的身份。
  希望脱离了夜狐的若白,可以带着雪樱,去过最平凡的生活,抚琴侍花、悠然田园。
  自己得不到的,希望他们可以代自己去实现,去圆满。
  ……
  “哥哥,你要去哪?”
  阎夫人还没过完烧七,阎婉清自然不能回宁王府。自打母亲死后,她的心性似乎变得沉稳许多,府上的大小事宜,都是她在打理,只是小产之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难免力不从心,好在有阎烈洲帮她,还算过得去。
  这****正在向下人交代采办事宜,见阎烈洲似要出府,于是随口问了句。
  谁知阎烈洲却回答不上来,支吾半天,才道:“我……出去买点东西。”
  对于阎夫人的死,阎烈洲一直都很内疚,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甚至不敢面对阎婉清以及回家奔丧的阎家大小姐。
  阎婉清皱眉:“府上什么都有,你去管家那里知会一声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哥哥。”阎婉清疑惑地看着他,“你根本不是出去采买东西的,对不对?”
  一眼就被阎婉清看出端倪,他终于承认苏墨钰说自己没心眼的那些话:“我……我其实……”
  “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
  阎烈洲诧异:“你……你知道?”
  “你不就是想去见苏墨钰嘛。”
  阎烈洲知道阎婉清与苏墨钰向来不和,生怕她不高兴,连忙否认:“不不不,我不……”
  “我又没拦着你,你急什么?”阎婉清打断道。
  “清儿,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至她于不顾。”
  阎婉清叹口气:“天牢那种地方,是想去就能去的?”
  他神色一黯:“我去试试,不行的话再想其他方法。”
  阎婉清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的牌子:“拿这个去吧,宁王府的面子,他们不敢不给。”
  阎烈洲神色一喜,便欲接过,阎婉清却陡然收手:“我跟你一起去。”
  “这……”阎烈洲犹豫。
  “你放心,我不会跟苏墨钰见面的,我陪你一起去,是怕他们认了牌子却不认人,我这个宁王府侧妃,虽然没什么地位,但好歹也能说上几句话。”
  阎烈洲感激道:“清儿,谢谢你。”
  “哥哥,我们是兄妹,兄妹之间不必言谢。”
  兄妹连个字,如一根刺,扎在了阎烈洲的心口上。
  他们算哪门子兄妹,自己甚至不姓阎,以前总觉得跟这个家格格不入,那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看了眼因时节入秋而变得萧索的院落,还是离开吧,回到边塞,回到属于自己的战场,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皇帝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带领赤狼军驻守阳陵,防止鹿云关的胡人进犯。
  这也是他急切想要见到苏墨钰的原因,虽然不知她是否会答应,但这是救她的一个机会,他想试试。
  也许,这其中,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作祟吧。
  不管怎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果然,两人在天牢前吃了闭门羹,即便拿出将军府的名头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阎婉清拿出了宁王府的腰牌,侍卫才答应放行,不过吃给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虽然短,但也足够了。
  两人一起进入天牢,在长廊的拐角处,阎婉清道:“哥哥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阎烈洲点点头,朝着长廊深处走去。
  阎婉清等了一阵,听外面传来侍卫的催促声,拧了拧眉,哥哥到底要跟苏墨钰说什么,竟然说了这么久?
  想了想,她挪动脚步,朝着最深处的牢房走去。
  还没接近,就听到阎烈洲带着压抑的声音:“……并非无路可走,我……可以娶你!”
  阎婉清骤然一惊,娶你?娶谁?
  好奇之下,她又蹑手蹑脚朝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