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一下子受到这么多冲击,反而比平时更加冷静。
他放下手机,坐在阳台的软垫上冥想。
自从接受了褚非悦的邀请进入诚运工作,他就有了冥想的习惯。
有时候实在太累,又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他就需要通过冥想或打坐等等方式来打起精神,理清思路。
乍一听到霍予沉的声音时,对他的冲击真不是一般的小。
他接到了他暗恋已久的女人的老公的电话,这种心情真的是一言难尽,多灵动的语言技巧都形容不出来。
霍予沉非但没死,反而给他打了电话。
由刚才谈话的内容可以断定,霍予沉是知道秦宇和他的事的。
霍予沉在暗地里跟踪他们?
一想到这里,韩俊背后不自觉地蹿起了一阵冷意。
霍予沉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俊百思不得其解,本来应该是放松的一个夜晚,现在却半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神经越发的紧绷。
……
第二天。
韩俊将秦宇送到学校之后,就开车去了逍遥阁。
在逍遥阁内的橙阁见了霍予沉。
霍予沉穿着看不出品牌的休闲服,头发自然地下垂,靠在窗边吹着凉风,外形比之前更加俊逸,气质也愈发的落拓。
韩俊因为褚非悦的关系,会下意识地留意霍予沉,也会在暗地里跟他比较。
他以为他跟霍予沉的差距并不大,尤其是在霍予沉消失了一年多之后,他对自己越发的自信。
再次见到霍予沉之后,他才发现他跟霍予沉的差距很大。
不只是能力上,还有气度,以及人格魅力上的差异。
霍予沉朝韩俊点了点头,“请坐。”
韩俊开门见山地问道:“霍董找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的消息虽闭塞,但也没听说过霍董回殷城的消息。”
“不瞒你说,你是我回殷城之后见的第二个人,也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韩俊没有立刻回答霍予沉的问题。
霍予沉将手边的一叠资料推向韩俊,“你先看看这些,看完我再跟你说接下来的事。”
韩俊不解地接过那些资料,一一看了起来,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韩俊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那些资料都看完了。
当他把最后一份资料放下之后,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动作缓慢的喝了两杯茶,将心口的躁郁给压了下去。
霍予沉很有耐性的一直坐在椅子上,等韩俊看完资料。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话音落地时,韩俊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抖。
这在他的职业生涯里是没有过的。
霍予沉说道:“本来这件事我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后来我发现守灵人没有打算放过存在感很低的你们家。守灵人不是不打算放过,我想他们是不确定你属不属于秦家。确认之后他们就已经展开行动了。”
“这些事我没有听我父母提过。”
“你父亲入赘你母亲家,让你跟你母亲的姓氏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保全你不受秦家遗命的影响。”
韩俊对这些事一时间难以消化。
他是独生子,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父母恩爱,家境又优渥。
总体来说,他的成长过程、就业过程都极其顺利,没有受到过太的挫折。
家里的事他关注得很少,尤其是他爸那边的事,因为秦总和其他秦家人的观念跟他都不符,他接触得很少。
之前一起共事,他跟他们的关系就仅是停留在工作上。
当时他进入公司的原因还是秦总想让他父母给赞助资金让公司运转,他起初还不知道他父母为什么会把钱投给看起来希望不大、前景也很一般的公司,还让他进入公司学习。
他一直没弄清楚原因,以为他父母只是想让他过去带带公司的气氛,不让秦总和其他秦家的人太尴尬。
现在看来,他爸妈的想法没有那么简单。
韩俊把这些弯弯绕绕在心里过了一遍,才看向霍予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秦宇的爸妈给你和褚总制造了不少麻烦,你突然提醒我和秦宇是为了什么?”
“人死如灯灭,他们夫妻两个已经死了。事情就此翻篇,没有必要再挖出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仇人之间如果有一方死了,另一方路过他的墓地还会持香素果祭拜。天大的仇恨,也越不过生死。只要死了,那些林林总总的仇恨都散了。”
韩俊见霍予沉从语气、神态都一派坦然、自信,心里不乏触动了一下,“对于我提供的这些资料我还没能完全消化,但我很关心一点,他们为什么要跟着秦宇?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秦宇不是他们的目标,你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而对秦宇下手更省时、省力,又能牵动你。”
“为什么?”
“你心里清楚,你是诚运的特助,是目前秦家后人中最为出彩的一位,又跟霍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要是想动个手脚或起了异心,对诚运、我妻子、霍家都是重大的损失。”霍予沉说到这里,坦然的直视韩俊,“我这么说够直白吗?我的目的很简单,一你能对当下的情况有个清晰、透彻的理解,对即将发生的事有所预防;二诚运、我妻子、霍家不因此而受到以你为据点的损失和影响。”
韩俊对霍予沉这番简单粗暴的言论真是不知道该给予什么样的评价。
在商界待久了,习惯了说话留三分,七分留在心里。
结果遇到了直来直去的霍予沉,他有点戴不住脸上的面具的感觉。
韩俊说道:“我需要回家跟我父母确认一下,其他的事我们再商讨。”
“没问题。”
韩俊朝霍予沉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霍盈玉在韩俊走远了,才从后面走出来,问道:“二哥,你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
“我对他的人品、秉性还有信心,他是个看得比较透彻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最忌讳的应当是偷偷摸摸和藏着掖着。这种从小什么都不缺的人,讨好起来很难,得罪起来却很容易。”
“他有什么不可估量的价值吗?为什么要讨好他?”
“我并非刻意讨好他,只是先抢占先机,给他一个正规的渠道把他家族的事系统、直观的告诉他,总比让其他人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