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语说着露出了一抹晦涩的笑容,她并没有停下说话的节奏,继续说道:“我对你的喜欢大概跟你对霍以安的执着是一样的,都是拼命的往前追,却发现永远无法追上。”
周寒墨的嘴唇渐渐失去了颜色,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封长语说完那番话之后,神情便是一变,“这一切也不过是缘份未到罢了,缘份这东西也就是那么回事。你也不用觉得抱歉,感情这事本来就说不清楚,没有谁欠谁的说法。霍以安同样也不欠你的,你在为她付出的时候拥有了不少快乐,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对你的行为没有任何回馈,只是那样的回馈不是你想要的而已。同样的我在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也很开心,虽然期间夹杂了不少患得患失的感觉,总体是开心的,这就够了。”
“你在给我找借口。”
“找借口也好,是真实的情况也好,各种各样的说法都修饰不了一个结果。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怨你也不恨你。你不要给自己戴上什么精神的枷锁,觉得对不起我。”
周寒墨轻轻地点了点头,“错过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现在说错不错过太早了。”封长语说完之后对自己也挺无奈的。
可是她不想因为现在的一时兴起,放弃了一段让她后悔的感情。
如果以后也没有可能的话,他们至少能做到好聚好散不至于撕破脸。
周寒墨这个时候我特别想拿把刀砍死自己。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能把两个最优秀的女孩逼成这样?
就因为她们足够把他放在心上嘛,所以他就能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们?
周寒墨自己都不明白,所有的过往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那些执念又是为了什么?
她们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机会,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们。
就因为他从小没有被人爱过,没有被人护着过,所以长大了就下意识的伤害护着他的人?
金宣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他就一次一次的逆着他的嘱咐。
他是迟来的叛逆期吗?
周寒墨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无论你怎么想,在这件事情上我的做法确实不地道。如果因此伤害了你,我认真的跟你道歉。你无论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不疑有他的支持你,站在你身后。”
封长语没有因为他的话露出惊喜的表情,她的人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磨难,相比他这样的承诺,她更希望能拥有爱情。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下去也挺没意思的。
反而有种拖泥带水处理的不干净的感觉。
他们之间走到现在不是哪个人的错,每个人都在坚持自己想坚持的东西,这才是最不可调和的问题。
封长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你的话我听进去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跟你提要求。”
“好,没问题。”周寒墨见她面前的茶水已经空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开了车,可以自己回去。”
“这一次我送你。”
封长语见他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说这句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周寒墨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与她一起并肩往前走。
封长语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会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想深想了,这种问题想的越多越纠结。
与其让自己更加的痛苦,倒不如现在就心平气和的面对。
……
车子停在了封家的大门处,封长语说了句再见之后,就打开车门离开了。
周寒墨坐在车内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这一刻才深刻的明白了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此时此刻没有资格下车去争取什么,他得把自己的心态摆正,才能好好的面对她,面对他们的感情。
要不然他只会给她带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这些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明明可以简简单单的享受我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爱情,却因为不小心喜欢上了他,要承受这些难以言喻的压力。
周寒墨觉得自己需要一场休假,把脑子给掏空。
至于公司怎么样他不想管,他要把自己的人生给打理好。
除此之外,他暂时不想想其他事情了。
其他人好像都在很好的环境下成长,想放松的时候可以放松,想耍赖撒娇的时候可以耍赖撒娇。
只有他不可以,没有人给他一条放松的路。
他一路走的跌跌撞撞,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坚强没有任何缺点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缺点有多么的让人恐惧。
他的坚持与执拗,常常能伤害最关心他的人。
关心他的人本来就少,他还一个劲的伤害他们。
他有时候都不能理解自己的脑回路和做法。
周寒墨把车开回车库之后,给金宣拨了个电话。
金宣很快就接了起来,“怎么啦?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要休息一段时间,至于休息到什么时候现在还不清楚。公司的事都交给你负责,也都交给你拍板。”
金宣听到这句话连忙站了起来,从卧室走到书房,并轻轻的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少爷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你做这样的决定?”
“没有什么事,但又好像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消化这些事情,我工作时间太久了,别把神经绷得太紧。我想要一段没有任何负担的休息。”
“如果你只是想要休息,我没有意见。如果你是想一直休息不再回来,我觉得我会不太舒服。”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你一路陪我走来,我们送了很多苦,每一次都是你陪在身边。我却常常没有办法理解你的苦心。”
“没关系,你能理解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有时候我也在反省自己对你的约束是不是太多了?如果这些年我能更支持你跟霍小姐在一起,也许你不会这么痛苦。但你作为当事人可能看不清楚,我是旁观者,能够清楚的看到霍小姐对你的感觉。她对你是朋友之谊,并没有女人看男人的倾慕。这一点我比你要清楚的多。像霍小姐这样的家境,她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事。这一点你比我的感受还要深,我就不需要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