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面露不满，白颖珊瞪他一眼：“我付。”
乔宇摊摊手：“好吧，这次破格，免费一次，谁让你是我媳妇。”
第1489章 灵石，死地
程少安看着他们谈笑风生，越发不自在，白颖珊握住程少安的手：“我们能接受任何不在正常范围内的事情，你大可以讲出来。”
“我之前是另一家珠宝公司的鉴定师，那家公司业内排名前三，也曾经做过拍卖师，拿到过白手套。”程少安说道：“这在业内，是很好的履历。”
拍卖师的最高荣誉拍卖师这一职业的最高荣誉是获得白手套。被授予白手套是拍卖师获得的最高荣誉，它意味着一场拍卖专场达到100%的成交率，代表着对拍卖师最高度的认可。
“但你现在成了珠宝公司的负责人，自立门户。”黄轩从会议室出来，坐下：“我也是一名商人，知道成立珠宝公司需要多少资金。”
“是，所以，这就要提到他了。”程少安说道：“这也是白小姐最感兴趣的人。”
“大概三年前，我主持了一场拍卖，那场拍卖会自然也是百分百的成交率，我如常自信满满地走出去，一个不认识的孩子跑过来，给我了一封信。”程少安说道：“信里写到，如果你想拥有自己的世界，请出门右转，往前走三百米，路口黑色汽车，尾号，697。”
“这有点像绑架，不过我鬼使神差地去了，进了那辆豪华汽车，老实说，我在这个行业呆了这么久，认识不少汽车，那辆车价值上百万，就像肤浅的人所说，开好车的不会是坏人。”程少安说完，就看到大家低头一笑，他自己也乐了：“反正我上车了。”
“车里坐着一个陌生人，他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想开珠宝公司吗？”程少安说道：“业内有名的珠宝行业投资人我都认识，他可不是业内的人，后来事情的走向就有些奇怪了，他拿了不少古董给我，让我送去拍卖，得来的钱他一分不要，只说将来让我保存一样东西。”
“后来，我用那些钱开办了现在的珠宝公司，修建了带有一流指纹锁和一流保险箱的库房，公司步入正轨以后，我曾提出在公司的股东书里写上他的名字，但他不要。”程少安说道：“他说帮助我是为了获得其它的，再后来，他把东西送到了库房。”
“送来之前，先让库房里让我看了一次，我难以说明看到那东西的奇异感，”程少安说道：“还有上面的图案，我觉得，在哪里见过。”
白颖珊说道：“上面的图案，可能是我的第一世，当我还是一名巫女的时候，曾经在峡谷之间游戏，就是后来人所说的秋千。程先生，我所说的话可能会吓到你，但是，先请你听完再发表自己的看法，可以吗？”
程少安点点头，白颖珊说道：“我的第一世是隐居山林的巫女一族，那时候，我的名字叫无月，巫族有一处秘密所在，是为死地，死地里存放着巫族的灵石，族内有规定，守护灵石者必为灵物，巫女不得靠近，以免让灵石沾了人的浊气。”
乔宇等人都有些震惊，白颖珊继续说道：“那东西离我很遥远，以致于我都快不记得这件事情，但最近，通过催眠，我整理了自己的回忆，终于知道那黑色石头是什么了，还有灵地的位置，灵地就在峡谷对面高地，从那里正好可以看到我和弟弟无柯在峡谷的场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守护灵石的是两位灵，他们是跟随巫族一直生活在峡谷的灵，但是，巫族没有继承下去，因为无柯死了，巫女终身不能嫁，而无月居然也死了，所以，这一脉彻底消亡，留下的只有死地里的灵石与两位守护灵。”白颖珊说道：“你，是其中一位守护灵的转世，你没觉得自己的能力异于常人吗？”
“我的脑海里的确有一些碎片，比如大峡谷，还有那块黑色石头。”程少安说道：“可是，我居然是灵的转世，那他？”
“是另一位。”白颖珊说道：“你们一个叫乾，一个叫坤，合起来便是乾坤两字，你倒是轮回了，但是另一位却一直存在于人世间，没有化身为人，程先生，你对我的异常感觉，只是因为你碰到了熟人，我们对那块石头的感觉，也是因为我们碰到了有缘的东西而已。”
“原来如此，那投资人是灵？”程少安头痛欲裂：“那么，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他也在寻自己的根源，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寂寞了，所有人都撇下他离开了，剩下的只有他和那块灵石。”白颖珊说道：“程先生，你仔细想想，能不能记起来？”
啪哒一声，程少安从椅子上跌落，他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他抱着头，痛苦地垂下头，脑子里轰轰作响，白颖珊说道：“你还记得吗？死地有一块石碑，很高大，上面一个字也没有，你们俩原本是寄居在石牌里的灵，那里是你们的来之地。”
“不要再说了。”程少安突然大喝一声，猛然抬起头，双眼通红：“我都想起来了，主人。”
“不要这么叫我，我从来不是你们的主人，我连进入死地的资格也没有。”白颖珊说道：“巫族是断绝在我手里的，因为我，无柯死了，血脉没有传承，你们和灵石被人遗忘，你们在痛苦挣扎里自己做出了选择，而现在，你不是什么守护灵，只是程少安而已。”
“不，不，不，”程少安万分内疚：“我不应该对你有妄想，是我做错了。”
“那块灵石，我希望你能交给我。”白颖珊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但这样，对他不公平。”
“因为我们都离开了，只有他一直守护着，他是最忠诚的守护者。”程少安说道：“你想怎么做？”
“程先生，那块石头对我的女儿十分重要。”白颖珊说道：“我需要它，但是，我要征得他的同意，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公平，我要见他，你和他联系了三年，应该知道如何找到他。”
程少安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有一个地方，他似乎格外执着，一家古董店。”
第1490章 暴走，希望暂停
“让我猜猜，不会这么巧，那家古董店在西天路14号吧？”乔宇脱口而出。
“就是那家古董店，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驱车开往那里，然后在路口停留许久。”程少安说道：“我觉得，那地方是他执着的地方。”
“不是古董店，而是颖珊，他找到了颖珊住过的地方，可惜，颖珊已经不在那里。”肖丽说道：“颖珊，咱们不用主动出击，他也会来的，因为他在找你！”
想到更衣室里那道灼人的目光，白颖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问题就来了，他找自己，是因为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还是，他恨自己？
如果是后者，他不会轻而易举地交出灵石，程少安说道：“其，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把灵石拿出来，我们现在就回库房。”
“来不及了。”白颖珊说道：“你信吗？灵石已经不在库房，他觉得你背叛了他。”
程少安不信，坚持要回去看看，当打开库房，看到空空如也的那片空间，程少安倒抽了一口气：“他好像暴走了。”
“你必须和我们呆在一起。”白颖珊说道：“相信他会来找我。”
“他是灵的话，乔宇能对付吗？”程少安问道。
“你搞错了一点，我们不是要对付他，而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让他知道，我们没有忘记他。”白颖珊说道：“灵与人一样，也会患上心理病，程先生，我们不能让他伤害你，所以，你迅速安排一下公司的事务，从今天起，就和我们呆在一起。”
程少安没料到自己也有今天，他苦笑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干什么都是轻轻松松，我玩鉴定，成了有名的鉴定师，我业余时间去考拍卖师，结果就成了白手套，现在，我又成了珠宝公司的老板，但是，这中间有多少是我自己的功劳？”
“你怀疑一切都是他的帮助？”白颖珊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在阳间，只有人的努力能得到验证，话说回来，为什么女员工看你的眼神都带着恐惧？”
“因为那个神经质的传言吧。”程少安说道：“据说我不喜欢女人，还说我有暴力倾向，我在公司的形象好你不怎么好。”
“传出来的一定是某个暗恋你不成，恼羞成怒的女人。”白颖珊笑了。
程少安看着白颖珊，脑子里一片轰然，这笑容自己曾经见过，在那孤寂的等候中，只有峡谷里嬉笑的姐弟俩能给自己带来安慰，他们不能离开死地，除非新的继承人出现，来到死地进行祭祀，否则连个大活儿也没法接触！
那时候，姐弟俩的笑容就像无尽的财宝，是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力量，直到有一天，他们消失了，那份孤寂越来越重，终于有一天，自己忍受不了，悄然离开死地，又阴差阳错地钻进了一个女人的腹中，与那胎儿融为一体……
程少安抱着自己的脑袋，身子无力地坠向一边的保险柜，白颖珊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到底是我，还是，我根本不是程少安，一直都不是。”程少安说道：“我不是正常投胎的，灵是灵，不能去阴间……”
“你冷静点，如果不能投胎轮回，我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白颖珊说道：“她就是她，就是我的女儿，你现在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的，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古以来，灵物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归宿，无需通过六道井。”
程少安有些恍然，白颖珊暗道不妙，现在记起的片段让他对自己的出身产生了疑惑，开始混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白颖珊按住他的双肩：“你记住了，灵物选择重生为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想想，那么多母体，为什么你选择了这一个，出生成为程少安？”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程少安不安地说道：“我的存在有道理吗？”
“当然，你的存在一定是有道理的。”白颖珊说道：“我的女儿也是灵，你知道我们多庆幸得到她吗？你的父母也为你的成就骄傲，想想他们。”
程少安慢慢平静下来了：“我就是程少安，我是人。”
“你是人，不再是灵了。”白颖珊说道：“恭喜你，你再想通过阴间轮回，这次一定有机会。死后你就能见识到孟婆汤和六道井。”
程少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突然抱住了白颖珊，头靠在她的肩上，白颖珊能感觉他的眼泪落下来，她顿时满心忧伤：“对不起，我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道我们的消失也影响了其他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也告诉他答案。”
程少安收拾东西住进了事务所和白颖珊家，他开始远程办公，肖丽对他挺感兴趣，闲暇时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报表。
那家伙消失了，一周时间，白颖珊已经拍完了翡翠项链的广告片，那灼人的眼神再没有出现，他带着灵石消失了，他是灵，库房的指纹锁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白颖珊的情绪便不再高昂，安慰了程少安后，反而是她希望得到他人的安慰，灵石消失了，这意味着又只能等待。
乔羽临上学前，看着妈妈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没关系的。”
“为什么没关系？”白颖珊说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
“因为我的灵力减少很多，所以要补上，再拿去封印阴阳书和阴阳笔，”小羽稚气道：“否则，会有很多人找咱们的麻烦，可是，我们不怕麻烦的。”
“哥哥说的吧。”这口吻分明就是乔烨那家伙的，果然，乔羽重重地点点头，白颖珊便笑了：“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我和爸爸，还有哥哥，伯伯阿姨他们都会保护你们，但是，这只能解决表面上的问题，根源没有结束，一切就不会结束。”
乔烨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妹妹，说道：“总有办法的。”
第1491章 传承？放下她
乔羽终于抬手与母亲道别，嘟着嘴进入教室，将书包放在书柜后，坐在座位上，有些呆呆的，乔烨看着妹妹，说道：“大人的事情大人操心，你叹什么气？”
“爸爸妈妈，还有大家都是为了我在操心，我好难过。”小羽趴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我在的话，大家就不用这么忧心了。”
“没有你在，大家是不用忧心了，就是会伤心。”乔烨没好气地说道：“唉，无聊的早操时间又要到了，不是操，也不是舞，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小羽眨巴着眼睛，幼儿园里的音乐声响起，所有的小朋友需要列队进入操场开始运动，小羽站在小朋友中间，隐约见到一个人隔着学校的栅栏冲自己挥手，她心里一动，趁着人多，无人留意自己，倏地穿过人群，来到了栅栏边上。
说也奇怪，她一走近那人，四周的声音与人影全部消失了，眼前的人个头不高，面有忧色，看着小羽的眼神有些灼然，他伸手拍拍小羽的头：“你不怕我吗？”
“不怕。”小羽脆生生地说道：“我觉得，好像认识你。”
“我们的确曾经见过。”这人说道：“当你还是上古的一股灵力，在天地间到处飘荡之时，曾经来到巫地中的圣地——死地，想不到，你和他一样，都选择了轮回为人，独独剩下我在这里飘荡。”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小羽为难地说道：“我该去做操了。”
她转身，却愕然发现身后的小朋友们全部不见了，肉眼只可见茫然然的一片，她有些错愕，双膝一软，后退一步，却跌落那人的怀中，触到一个硬硬的石头，小羽便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好奇怪。”
“巫地的灵石，我一直以来守候的圣物。”这人的语气颇为倦怠：“许多年了。”
看着上面的纹路，小羽呀了一声，抬头看他：“这是我妈妈。”
“的确是她，她曾经是巫地的巫女，血脉自她断掉了，但是，现在有你。”这人笑道：“你愿意成为新的巫女吗？”
“我是人，不是巫女，我不懂巫术。”小羽觉得后背开始发凉，但发凉的同时，居然有汗水莫名其妙地流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该回去做操了，老师和小朋友们会找我。”
“我会教你的。”这人说道：“你和灵石有感应，你有无月的血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重建巫地，让巫族传承下去，跟我走。”
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小羽打了一个寒蝉，带着哭腔说道：“不要。”
“为什么？”这人的手颓然地放下去，失望道：“为什么，你们一个接一个，都要离开，为什么要忘记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还有谁可以陪着我守护灵石？”
他的长发飘扬起来，几乎要立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阴森：“你必须和我走。”
他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小羽的手，拽着小羽往前行进，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来：“不要碰她，我正在等她长大，你若是带她走，必须过了我这一关。”
白茫茫的雾气当中，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出来，是江离然！
小羽看到熟人，激动不已，眼睛里面马上起了水雾，只差汇成泪水脱眶而出，江离然看着小羽的眸子，沉声道：“你让她哭了。”
“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不要挡我的道。”这人的精神开始错乱，不由扮说，一把将小羽抱起来：“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巫地。”
他一转身，却对上了离自己不过半步的江离然，江离然手里一条长长的鞭子挥舞过来，直接打向他的面门，他一惊，双手松了力，趁着这个机会，江离然一把将小羽抢过去，捅进自己怀里，长鞭啪啪地打在地面，四周白茫茫的雾气迅速朝对面涌去，直至将那家伙包围住。
江离然抱着小羽，迅速后退，小羽只觉得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身后居然是车水马龙，自己根本不在学校，而是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
“小羽。”白颖珊的声音响起，小羽看到了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爸爸妈妈。
她吓得眼泪横流，江离然松开手，小羽便朝他们飞奔而去，直至扑进白颖珊的怀里，乔宇看着江离然：“肯定不是你干的，是吧？”
“是一位灵，传承巫地，培养新的巫女。”江离然说道：“听上去，他要带走小羽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培养，你们想要的是他身上的那块石头吧。”
“看来，他对我失望了，我不是他想像中的无月了。”白颖珊说道：“所以把主意打到小羽身上，小羽未成年，他可以开始一个巫女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