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烨走过去，乔宇的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是测控仪：“因为太多鬼魂在那个片区游走查找，这东西有点不好用了，张小北回川省后，都没人替我摆弄这些东西了。”
乔烨的脑子灵光一闪，不过现在并不是折腾那想法的时候，他看过去，说道：“这些游魂都在往一个地方去。”
可惜，系统开始不稳，因为阴气太充足的原因，电脑屏幕都在抖，乔烨马上接手，迅速地处理，画面稳定了，可以看到，那些鬼魂在往相同的地方去，乔烨马上锁定目标，gps显示，那里是青年路1002号的地下室。
“让这些鬼兵撤了吧。”乔烨坚定地说道：“那家伙是想和我较量，我如他的愿。”
“何必费这个功夫？”肖丽说道：“只靠这些鬼兵鬼将就能处理那家伙。”
乔宇却欣慰地说道：“如你的愿。”
乔宇召来鬼灵，请他们去通风报信让鬼兵撤离，当然，撤离前确定黄宣的所在，乔烨已经推门离去，乔羽跟她到电梯，却在电梯前被隔在外面：“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这是我和黄宣的事。”乔烨说道：“摄魂瓶给我。”
乔羽将藏着楚妮娜鬼魂的摄魂瓶丢进电梯，电梯门在下一秒钟合上，看着电梯下行，乔羽双手合在一起：“希望要带她回来，哥。”
“会没事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乔羽抿着嘴，回头看着身后的江离然：“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吗？不是，你在青丘也知道外面的动静。”
“只是偶然知道罢了。”江离然说道：“你和她从小就要好，我想，你会难过。”
话头就此打住，没有往下延伸，乔羽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的脸，然后呢？你怕我难过，所以过来看看我，顺便安慰我，你倒是讲出来呀，江离然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乔羽，没有开口的打算，乔羽顿时觉得扫兴，说道：“我先进去了。”
江离然扯住乔羽的手，手指在她掌心划了一个圈：“当我还小的时候，每每有忧心的事情，便用手指在掌心画圈，画的圈数越多，心情会越来越舒缓。”
他的手指不似常人那么火热，甚至有些冰凉，乔羽却觉得掌心火热，江离然看着乔羽的眼睛，乔羽抿紧唇，转身进了事务所的门，顺势走进洗手间，江离然则叹息一声，自己要怎么接触才好？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感觉自己的心意。
“别担心，她已经松动了，瞧她那张红脸。”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江离然转身，看到了小狸猫，她正趴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兴致勃勃地看了一出好戏。
江离然看着他，面无表情，小狸猫微微一笑：“呀，咱们的冷面王居然脸红了。”
突然，小狸猫怔在那里，江离然也闪进了一边的消防梯里，另一边，玲珑正和黄轩一起步出事务所的大门，扶着提前发作，已经开始阵痛的肖丽，肖丽痛苦不已：“对不起，这种时候了，我还给你们添乱，怎么办，豆豆怎么办？”
燕南哭笑不得：“你只管好生孩子的事，咱们不会真看着乔烨独自冒险的，放心。”
一行人进了电梯，乔宇等人也晚一批出来，却是不急不缓，显然另有安排，直到事务所的大门关上了，所有人离开，小狸猫才重新露出头，眼睛里面已有泪水打转：“玲珑姐。”
“是她。”江离然走出来：“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妖气，俨然是个普通人。”
“玲珑姐真的没死，她活着回来了。”小狸猫泪如雨下：“她没有看到我。”
江离然的脸抽了好几下，正色道：“是你没有让她看到你，如果她看到，会开心的。”
“她现在已经是普通人，就要按普通人的生活方式生活。”小狸猫抽泣道：“我以后不会打扰她的，真好，江离然，你就好了。”
第1625章 暗算，刺激的游戏
小狸猫叹息一声：“你的目标本身就有妖的血统，不必费那么大的周折，好好地娶她回青丘就好，我看那丫头，对你也有些意思。”
“当真？”江离然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小狸猫就像看到了新大陆，歪着头说道：“当真，我虽然是妖，但也是女人，她对你充满了好奇，只看你身上有没有吸引她的地方，我觉得，是有的。”
江离然得了这种好话，心情大好，但此时乔烨的心情却分外沉重，来到那地下室外，小蝉正看着众鬼，不许他们妄动，见到乔烨，小蝉飞奔过来：“要我帮忙吗？”
“必要的时候。”乔烨说道：“我先进去探探。”
“赤手空拳吗？”小蝉激动道：“你想靠自己一个人对付他？”
乔烨只是笑笑，抬脚往地下室走，地下室里一股扑鼻的潮味，乔宇来到那地下室，里面悄无声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乔烨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门只要有轻微的响动，里面的人就能听到，乔烨索性直接敲门：“有访客。”
“呜……”黄宣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让她全身的血都往脑门涌！
他来了，而且直截了当地敲门，知道这行为有多傻么？对方是个职业杀手，他的手就是最好的杀人凶器，乔烨根本逃无可逃，黄宣看着那名峰刃：“不要碰他。”
黄宣并没有看到，她身后的门上员着一根绳子，头上打了结！
门开了，乔烨看到了戴着面具的男人，那男人取下面具，左脸上面的疤痕触目惊心，乔烨一惊，小心翼翼地抬脚进门：“黄宣在哪？”
“乔烨，我在这里。”黄宣终于开口，乔烨心急，往前一步，不妨从头而降一个套索，套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一拉，乔烨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脖子被勒得紧紧地！
“混蛋，你居然暗算？”乔烨双脚在空中腾空，猛地踢到门，双脚蹬在门上，让身子固定在半空中，这样脖子就没那么紧了，几乎在同时，乔烨掏出刀，嗖地斩断了绳索。
身子坠在地上，乔烨并没有往后靠，身后是门，这样几乎退无可退，反而会给对方攻击的时机，所以，他往前一滚，身子骨碌碌地来到床边，手里的刀子挥起来，斩断了绑住黄宣双腿的绳子，黄宣虽然重获自由，但双腿早就麻木，依然动弹不得。
“乔烨，乔烨……”黄宣忍不住落下眼泪：“你不应该来。”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乔烨沉声说道，刀子割开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所以我才来，我会带你离开的。”
“你的动作真的很快。”峰刃突然来到乔烨身后，一手扳着乔烨的头，另一只手握着枪，枪口对着乔烨的天灵盖：“但是，你依然自寻死路。”
“黄宣，站起来。”乔烨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峰刃，示意黄宣站到大门口。
“乔烨。”黄宣挣扎着下床，扶着床沿站起来，退到门口，手握在把手处，峰刃将枪举起来，对准了黄宣，乔烨冷冷地说道：“开枪啊，你可以开枪朝一个女人射击。”
“你……”峰刃说道：“你看到的资料是以前的，我不杀女人和孩子，但那是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杀了一个，还在乎第二个吗？”
“是，你不在乎，但是你得有动机。”乔烨冷冷地说道：“你叫我来，不是想和我较量，而是想让我终结你的性命，可惜，我不会这么干的，至少要取掉你的面具。”
黄宣并不惊讶：“果然，你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现在不得不靠吃药维持自己的情绪，总有一天，你会失控。”
“药物不是最终的解决方法。”锋刃冷冷地说道：“杀人才是。”
“杀人才是你发泄的唯一渠道。”黄宣说道：“你控制不了自己杀人的念头，终有一天，会在这个城市展开杀戮，到时候，不分老幼，不分妇孺，进入病态状态。”
“我会回到以前的杀人生涯。”锋刃说道：“那些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能消失，我的痛苦一天天蔓延。”
“我侵入了杀手组织的后台，你的名字上面标注了一个骷髅头，这代表着你背弃了组织，已经成为组织追杀的目标，化名回到华夏藏起来，是为了应付追杀吧。”乔烨说道：“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认识周宾的，就是楚妮娜的前男友——宾宾。”
“他救了我，说来好笑，他当时想自杀。”锋刃沉着脸说道：“没有什么比这种相遇更巧妙的，我被追杀，身受重伤，他想跳河，了结自己悲催的人生。”
黄宣的腿又麻了，她挪动了一下腿，锋刃将枪口对准乔烨的天灵盖：“不要乱动，只要门打开，我立刻要了这个小黑客的命。”
黄宣举起双手：“你别乱来，乔烨追踪你的下落，让你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不是吗？你喜欢这种紧张感，想想，他是你难得的对手。”
乔烨看着冷静的黄宣，两人四目相对，不知为何，乔烨反而笑了，锋刃看着他们俩，突然醒悟过来：“你们俩不止是姐弟这么简单吧？”
“她从来不是我的姐姐，我只有一个妹妹。”乔烨恍然过来：“你以为她是我姐？所以才绑她吗？当杀手的脑子都这么简单么。”
锋刃的眼神突然变了，双眼泛红，他的脑子轰轰作响，眼前昏花，他似乎看到了过去的场景，那是一家六口，父母加上四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亲戚家的，当他与搭档闯进去后，一刀割喉的方式解决了大人，只余下那四个孩子。
血溅当场，四个孩子四散而去，无需多猜，也能想到他们藏匿的地方，无非是衣柜里，门后，还有床底，当锋刃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枪来到楼上，趴在床底，果然看到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他闪躲着，双手抱住膝盖，往床底退：“别杀我，别杀我……”
第1626章 相见不相识，憎恶
锋刃看着那估摸六七岁孩子的眼睛，毅然地放下床单，站起来转身便看到自己的搭档，他一身是血地站在门口，露出一丝狞笑：“就剩这一个了。”
他手上的枪仍在冒烟，锋刃摇头道：“我们事先商量过，我不杀女人和孩子。”
“所以孩子和女人是我解决的，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搭档一个箭步迈到床前，掀起床单，里面的孩子吓得魂飞魄散，身子瑟瑟发抖！
锋刃打了一个激灵，那孩子在看自己，他的眸子里满是凄然的光，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能感觉到，他在向自己呼救，为什么，明明他看到自己杀了他的父亲，自己是杀人凶手！
锋刃打了一个寒蝉，突然弯下腰，乔烨不解地看向黄宣，黄宣说道：“他发病了，需要吃药，否则，很容易失去控制，乔烨，药……”
药在他们身后的桌子上，但枪口也在自己的天灵盖上，乔烨看着黄宣，手指比划成钟表状，黄宣明白了，脸色却倏地发白，他让自己对这职业杀手进行催眠！
即兴催眠自己只做过一次，对乔羽，虽然成功，但她认为有侥幸的成份，眼前的是一个饱受精神疾病折磨，随时可能失控的家伙，但是，就像乔烨所说，他找到他们，难道只是自救么？黄宣心里一动，掏出随身携带的怀表，狠狠地拽在手心。
这块表是谢冰宜送给她的成年礼，也是谢冰宜踏进催眠圈子得到的第一份礼物，也算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了，黄宣暗自说道：“不要给老妈丢脸。”
此时，锋刃突然两只手都抬起来，他发病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双手抱头，枪口离开了乔烨的天灵盖，乔烨沉声道：“就是现在。”
黄宣向前一步，大喝一声：“看我！”
她的声音洪亮如钟，正处于天人交战，耳边尽是那男孩呼救声的锋刃猛地抬头，却有一道光迎面而来，他一怔，那道光开始旋转，他的手一软，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乔烨捡起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来到黄宣的身边，脖子上的勒痕还生生地疼。
黄宣顾不上安慰乔烨，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地走向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令他回想，而是让他平静，那男人的情绪明显平复了一些，呼吸平复，黄宣一个眼色，乔烨马上捡起刚才掉在床上的绳子，将这家伙绑了起来！
待锋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轮到他五花大绑，被强行喂了药，他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凄然一笑：“本来不应该这样。”
“我们应该来一场厉害的打斗，我夺过你的枪，出于自卫和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向你开枪，你就此解脱，我呢，会缠上一堆麻烦，首先，我要证明自己是自卫来摆脱嫌疑，然后，我要接受所谓的心理辅导，真是够烦的。”乔烨说道：“休想拉我下水。”
锋刃发现自己头脑清晰，看到打开的药瓶，闭上眼睛：“你们要用最传统的方法对付我，把我交出去，让我接受所谓法律的严惩。”
“你要接受杀死楚妮娜的罪责，我只想知道，你和宾宾发生了什么事，那家伙是怎么死的？”乔烨说道：“死人也有知情权。”
“我前面说过了，我被追杀后带伤逃走，遇上了正要跳河自杀的他，因为伤重不支，我比他更早一步跌入河里，原本想寻死的他反而把我救了起来，发现我中的是枪伤后，很机敏地送我去私人诊所，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机智，是因为穷。”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刚刚失业，老家的父母又去世，奔完丧回到这个城市，他沮丧不已，一时想不开想寻短见，如果不是我出现，他早就成了一具尸体。”锋刃说道：“我在这个城市，不认识一个人，他是第一个。”
“我虽然被追杀，但我有钱。”锋刃冷笑道：“只凭着这一点，我们去了乡下，租了一套民居，在乡下过着打鱼种菜，卖菜卖鱼的生活。”
那样的画面太美，乔烨不敢想象，锋刃闭上眼：“那阵子我哪怕不用吃药，也能抵御折磨，直到半年前，他回到帝都，回去后郁郁寡欢，我细问才知道，他偷偷去找了楚妮娜，发现她过着放荡形骸的生活，和以前截然不同，最让他伤心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他就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但她衣着光鲜，看到他后居然没有认出来，并且一脸嫌弃地从他身边走过去，生怕他把挨着她！”锋刃摇头道：‘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只是披上了不同的外衣，就相见不相识，不觉得太讽刺了吗？”
黄宣与乔烨默然，他们能够想象得到，当常年在乡下生活，一身朴素打扮，甚至身上发出汗味的初恋情人出现在楚妮娜面前时，喷着高级香水，穿着高级服饰的她根本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么一个土老帽身上，她甚至担心他会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
在那么一刻，她心底对这个家伙产生了鄙夷，急于离开，却连对方的脸也不肯仔细看。
这对楚妮娜来说不算什么，对宾宾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他回去后才会那么沮丧，锋刃说道：“他们分开后，他过得的确不好，他曾经告诉我，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会选择振作，好好地整理自己，而不是自暴自弃。”
“所以，他自杀了。”黄宣说道：“他的出现对你而言就像甘霖，暂时治愈了你的创伤应激障碍，他像亲人，像兄弟，但是，你却不知道，他也有心伤一直未愈。”
乔烨说道：“人的心思永远是最难琢磨的东西，我们从来不敢坦诚面对一些东西。”
锋刃突然怒吼一声：“我拿他当兄弟，亲人，但他因为一个女人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太让我失望了，而我更恨的是那个一直轻视他的女人，再见面，居然因为他的落魄就认不出来的女人，我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第1627章 并行，特别的复仇
“你来到帝都，开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你从宾那里知道她的一切信息，你是黑客，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她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也不例外。”乔烨说道：“然后，你发现了让你更愤怒的事情，激化了你的愤怒，也是在这个时候，你的病症越来越严重。”
“没错，两件事情是并行的，我一方面要替宾报仇，另一方面，我的病复发，吃药也无法控制。我去过教堂，去过寺庙，不管什么都不能让我平静。”锋刃痛苦地说道：“但是，我要做的事情必须做完，才能了结自己。”
“你发现楚妮娜现在过着富足的生活，并从俱乐部叫特别服务。”黄宣说道：“你黑进了那家俱乐部的后台，却没有成功，退出来后用了最笨的办法，监视楚妮娜，马上，你就发现了16号的存在，她换了口味，喜欢上那个和自己初恋相似的男人。”
“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一种错觉，简直就是兄弟在生。”锋刃冷笑道：“可惜，他只是一个卖肉的家伙，恶心的是，他还戴着面具进门。”
“你虽然黑不进他们的后台，但好歹能弄到那家伙的真实姓名，摸到了他的家里。”乔烨说道：“你审讯了他，弄清楚了楚妮娜的癖好后杀了他，开始了伪装，直到楚妮娜重新呼叫16号，你很幸运，至少身高和他差不多。”
“我进门，她很兴奋，发现我已经戴好了面具，夸我越来越懂事，那口气真婊。”锋刃说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要了我兄弟的性命，让人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