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是桥本,徐希还没有反应过来,祁善龙却像是得救了一般,就差点没跳起来:“我请的,我请的!这位是我的客人!赶紧的,将他请过来!”
就在祁善龙说话间,徐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祁爷,现在连您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还是另外一说,就别说您请的这位贵客了。您啊,这边请吧!徐春,替我好好送送祁爷!”
“得咧!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恭送祁爷离店的。”徐春这小子坏笑着朝祁善龙走了过去。从开始祁善龙提出让希夷阁与钧竹轩比斗时,他就看这家伙不爽,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眼见徐春朝自己走了过来,祁善龙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光庆,我带了东西,我带了东西,只要我拿出东西来就没有坏了规矩是不是?我的东西在桥本先生身上,你让他进来,让他进来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有了他这一句话,徐希倒是不好翻脸赶人了,他只能伸手阻了徐春:“祁爷,您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的话……只怕就不是这希夷阁以后您来不得这么简单了。”希夷阁每年孝敬王杆子那么多大洋也不是白花的,别的不说,让海河里多一两具漂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眼前,雅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为了希夷阁的名声,他也不得不继续下去,但店里的规矩也不能坏……
一旁的老管家看到他纠结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沉身吩咐迎门伙计:“带客人进来。”
“可是……”希夷阁的规矩就是不与洋人做生意。如果放了桥本进来,只怕就真的坏了规矩了。
终于想明白的徐希恨恨的瞪了祁善龙一眼:“我们应承祁爷在前,带客人进来。事后我自会去老爷处领罚!”
有了徐希这句话后,迎门的伙计这才赶紧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将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和他的随从迎了进来。
只看到这个男人,徐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前这人明显不是这个圈子里的,身上有着浓厚的军人气息,就连他所谓的随从,只怕也是军人出身。像这样的人,希夷阁向来是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的,却没想到,今天因为祁善龙而招惹上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祁善龙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善。但本来还在担心害怕的祁善龙在看到桥本后,马上就变得无所畏惧一般,甚至笑着迎了过去:“桥本先生,您终于来了。”
面对他伸出去的手,桥本根本就不理会,直接走过去,站到了桌前的主位上。在扫了一眼桌上七个壶帽后,他冷哼一声:“就这些东西也好意思拿来现眼,祁桑,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被桥本这样当面拆台,换一个人只怕就要发脾气了,可是祁善龙却根本不在意,嘿嘿笑着,弯着腰站到了桥本的身边:“有我这样的木椟在前,桥本先生您的珠玉才能更加的光彩夺目呀。”
桥本没有理会祁善龙,目光转向了在场的众人,发现他们脸上不屑的表情后,对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身边的随从马上从手提箱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先生!”
拿到盒子,桥本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着大家,慢条斯理的说道:“最近我得到了一件宝贝,想与诸君分享。按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有宝不宣,如锦衣夜行,所以今天才拜托了祁先生替我组织了这个雅集。现在看来……”
说到这里,他看着大家不耐烦的表情后,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诸君对于祁先生准备的惊喜并不满意,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吧。”
“桥本先生是吗?请您稍等片刻!”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的徐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如果这个桥本只是祁善龙的客人,他还可以忍受一二,谁叫他之前没问对方要客人名录呢?
但现在听桥本的意思,他才是这雅集的主人,祁善龙只是替他办事的,徐希就不能忍了:“徐春,找个人,把祁爷给丢出去!”
敢坏他家希夷阁的规矩,也就怪不得他翻脸不认人了。
徐春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直接和迎门的伙计一起,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祁善龙,也不管他如何挣扎,就直接像是拖一条死狗般的把他拖出去。
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桥本已经说了祁善龙是他的人,徐希现在当着他的面赶人,这是摆明了不给他面子打他的脸了:“住手!”
可惜的是,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虽然他喊了住手,但只要徐希没开口,徐云良没开口,徐春他们就不用理会,直接将大呼小叫的祁善龙往门外拖去:“祁爷,走您!”
眼见伙计不听自己的话,桥本生气的走到了徐希的面前:“你们希夷阁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竟然把主顾直接给赶出去?”
“这位……”徐希打量了一下对方,这才略低头俯视着他开口道:“这位桥本先生,祁先生坏了我希夷阁的规矩,姑念在他曾经与家中有旧,又是初犯,所以这才将他请出去。不信您到天津卫打听打听,这些年里,被我们希夷阁赶出去的人……还在少数吗?”
也是今天被祁善龙这么摆了一道,徐希心里不舒服,所以说起话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客气。
或许是被徐希这样俯视着,感觉有些不舒服,桥本往后退了一步,可这样一来,他的气势明显就输了一截:“你们希夷阁的规矩?什么规矩?”
“希夷阁自开业起,做的就是祖宗文化的传承与赏析。所以,店内不接待任何番邦人士。如果桥本先生您现在愿意放弃您日本的国籍入我中华为民,您可以站在这里,祁先生也可以被请回来。现在……您请吧!”说完,徐希已经不客气的伸手一引,竟然是连桥本也要驱逐了。
桥本有些不置信的看着徐希:“你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