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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琨宁&阮琨烟&阮承清&阮承瑞默默地放下了饭碗:强行被喂了狗粮,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终于还是阮琨宁忍不住了,还让不让单身狗吃饭了!
  当然因为她最小,所以也最适合做这件事了。
  便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桌子,她声音里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天真与无辜:“阿爹阿娘你们怎么不吃了呀?”
  永宁侯淡淡的的看了一眼伪装无辜的阮琨宁,然而他的气泡并不是如此淡定:“没看见我跟你们阿娘气氛这么好吗?围观狗请出门回窝睡觉,顺便把门带好,感恩有你好人平安……”
  阮琨宁:喂喂喂阿爹你怎么能这样!
  崔氏羞涩一笑,道:“不要欺负你阿爹。”
  永宁侯也轻轻笑了,两个人再度含情脉脉的对视了起来。
  阮琨宁:“……”谁快来戳瞎我!
  显然她的怨念是没有机会发泄出来了,阮琨烟与阮承瑞利落的放下碗出去了,似乎身后有猛兽在追赶,阮承清因为手里还提了一只呆呆的阮琨宁所以走得慢了一下,但还是紧跟在他们后头撤离了……
  被拎起的阮琨宁:大哥你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哦……
  四只被遗弃的流浪单身狗在冷风中打颤,发出哀哀感叹:天地之大,竟没有没有我们几条咸鱼的容身之所……
  然后嘛,大概就是春宵一夜值千金吧……
  然而,阮琨宁还没有开始她的学堂生涯,就被府里新出的幺蛾子打断了。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阮承瑞今年已经十一了,马上就可以像阮承清一样进衡山书院,但那里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最起码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哪怕仗着永宁侯府的身份,顶死了也得拿一把刷子过去。
  崔氏这些日子,也在考虑阮承瑞的将来。
  他是嫡次子,将来成家后总是要被分出永宁侯府的,尤其是现在阮承清的婚事已经考虑起来了,就更让崔氏心忧了。
  阮承瑞将来若是文不成武不就,将来分出去了怎么办?眼看着他坐吃山空吗?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崔氏对于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的,自然也要为阮承瑞打算了。
  狠了狠心,崔氏厚着脸皮往娘家回了信,好说歹说请回了永宁侯府之前被气走的那位西席。
  崔氏又叫阮承瑞好好写了文章,托阮承清好好修改了,叫他以后凡是为文,都得照这个标准来,自己写了出来再叫人修改,总要知晓自己比之他人不如意之处在哪儿才好。
  阮承瑞自从上次气走崔先生之后,也收敛了几分,不必崔氏逼迫也开始自行念书,倒叫崔氏心中很是安慰,大房诸人也多有称赞,之前的事也只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事情就是在崔先生回来之后出的。
  崔先生虽然回来了,较之前看阮承瑞却更加不入眼,动辄便会言及“你外祖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如何如何,你母亲也是被人称颂有咏絮之才如何如何,你外祖家的表兄也是如何如何,你却如此丢他们的脸面”之类的言语,阮承瑞听后很是不忿,每每都是阮承峻在旁相劝,才稍得几分心宽,耐下性子来听课。
  直到有一日回房生闷气时,伺候笔墨的小厮顺安便提议道:“三公子不妨拿了大公子帮您改的那篇文章去,给那老儿耀耀眼,叫他知道您的才气,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不可如此称呼,再讨厌他也是长辈。不过,你倒是机灵,想得这好法子。”
  阮承瑞觉得是个好主意,虽然是大哥修改后的,但是大体上也算得上是自己所做嘛,便取了素纸认认真真的誊抄了一份,第二日交给了崔先生,嘴里说是“请崔先生掌掌眼,不吝赐教”,实质上却还是孩子心性,想着讨几分夸奖罢了。
  不想却是捅了马蜂窝了,蜜没吃上一口,倒惹了满头包。
  崔先生一看便火冒三丈:“之前你叫承峻帮你受罚,我便不说什么了,此事揭过,今日居然偷了承峻之作来糊弄我,真真是不知廉耻,贻笑大方!”
  阮承瑞大惊失色,连忙辩解道:“这明明是我所做,怎么会莫名变成二哥所作呢?”
  崔先生冷哼一声:“你素日里摸鱼抓鸟,如何做得出这等文章?承峻欲入衡山书院,前些日子便拿了此文来叫我替他修改,你倒乖觉,窃了别人的东西来我这卖乖!”
  阮承峻在一旁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阮承瑞一直是真心拿阮承峻当二哥的,他虽不知事,却也不傻,崔先生如此一说便明白了三分,只是心里头对阮承峻仍存了几分期盼,不相信他会做出这般事来,便向阮承峻看了过去:“是这样吗,二哥?”
  自从阮承瑞交了那篇文章上去,阮承峻脸色便青白不定,骑虎难下,心知如今要遭,只怕今日崔先生与阮承瑞只能取信于一人了。
  他不是不知跟阮承瑞交好的必要,但此时却也只能舍弃阮承瑞。
  崔先生的师兄,便是衡山书院如今的院长岳鈡伦,若是承认了自己窃取阮承瑞的文章,哪怕崔先生去岳鈡伦那里随口说一句,只怕自己此生就摸不到衡山书院的门了。
  至于阮承瑞,他还是了解的,只要自己咬死了这是自己写的,他是绝对不会当场便撕破脸的,这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脸面,也是整个永宁侯府的脸面,抄袭总比兄弟倪墙要好听一些,崔先生碍于崔氏情面,想也不会四处张扬。
  事后左不过是自己花些心思,再去哄哄他,此事也就过去了。
  至于大伯母,却不必担心事后她告知崔先生,虽说崔先生是她的族人,但是想必她也是不愿叫外人看见府里内斗如此难看的,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阮承峻打定了主意,便定了定心向崔先生施了一礼:“家弟年幼,难免有行为不到之处,还请先生不要计较。”
  这就是承认阮承瑞窃取了自己的文章了。
  崔先生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转向了阮承瑞:“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阮承瑞只白着脸望着阮承峻,身子无力的晃了晃,嘴唇哆嗦了几下才道:“没有了,学生身体不适,今日便先行告退了。”
  崔先生显然也不太想搭理他,摆摆手叫他退下了。
  阮承瑞走到屋外,便听见崔先生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总算还有几分羞耻心,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
  阮承峻和气的声音也隐隐的传了出来:“到底还小呢,先生不要生气了,承瑞想来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阮承瑞不由得闭上了眼,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簌簌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