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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那恨意表露的太明显……文无忧静静凝视她,不用带路的宇文红说话,已认出她的身份。
  她与太师宇文靖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耳边,宇文红恰好也在道:“无忧妹妹,赶快拜见湘姑母吧。”宇文红的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文无忧一扭头,正好看在眼里,同时看到的,还有她新涂上粉后,也依稀能见到的掌掴痕。
  自己的那一巴掌不轻,但红大姑娘显然转眼忘记。装着没事儿,打断她和云浩然的卿卿我我,以一家人邀请她说话为由,把她带到这里来。
  闻言,文无忧对她冷笑:“哦,我知道了。”一句姑母也没有称呼。
  宇文红又有得意上来:“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师对你们房头礼敬的很,你怎么敢对湘姑母不敬?”
  不敬?
  文无忧颇觉滑稽。
  全宇文家的人都知道,太师的亲儿子死在爹爹怀里,就此推断,是爹爹所杀。
  这哪里拜见姑母,分明仇人相见。还见什么礼儿呢?
  她可以理解宇文湘明目张胆的敌意,也不害怕。但眼前先要解决另一个人,显然红大姑娘依然是个“爱装相的糊涂虫”。
  抛下宇文湘嚣张的面容,文无忧反问宇文红:“我的态度?你姓什么,她姓什么,我又姓什么?”
  这话这么明白,宇文红再笨不能说绕不清。
  宇文湘不明白,见自己受到冷落,厉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你闺姓宇文!”文无忧对着她沉下脸,手一指宇文红:“她姓宇文!”反手指向自己,响亮而大声地道:“我爹爹姓文,我姓文!咱们不是亲戚,又哪来什么姑母要拜见!”
  这了不起的世家——宇文,也许有无数子弟愿意跟随,但文无忧敢代表父母亲痛快说出,我们不稀罕。
  宇文红却是稀罕的,她就让这几句问话噎的快上不来气。宇文湘更加糊涂,对宇文红不悦地道:“怎么,我让你寻宇文天一房,你却找别的人搪塞我?”
  宇文红双手乱摆,表示不不。又竭力的顺过来气,话冲口而出:“姑母,她就是宇文天的女儿,宇文天如今改姓文。”
  “天大伯这称呼也不要了?”文无忧难掩自己的轻视。再对着宇文湘一昂头,乌黑眸光毫不怯懦的迎上她恨意又满的面容。
  “我爹爹现名文天,是以前的十大公子之首宇文天!”
  宇文湘绞动手中的帕子,说话声断断续续:“好…。你好……你们……”
  眼看随时发难。
  文无忧漠然:“你寻我来,不过是爹爹以前的旧事,你要掺和一脚!你别急,且等着,算账有个先来后到,说到底我认识红大姑娘在先!”
  宇文湘气的说不出话模样,没有立即回话。
  文无忧也不再理她,带着春草霍地转身,对着宇文红走上一步。春草在她身后瞪圆眼睛。
  这里是留芳园别宫中的一处宫室。因允许自带家人,游玩入住后,除去每日洒扫的时辰,启用的宫室可以屏退本处的仆从。宇文湘下榻在这里,除去她的二十个男女仆从,分两下里排开,宇文红只得一个丫头跟随。
  红大姑娘吓得拔腿就跑,到宇文湘面前跪下:“姑母救我,他们一家子都是凶人。”
  宇文湘继续揉手中的帕子,应该是还没有顺过来气。
  文无忧随后追上,彻底让红大姑娘惹火的她怒斥起来:“干脆些吧,红大姑娘,你索性承认就是陷害我,我倒瞧得起你三分。刚让我打一巴掌,转脸儿又装成好姐妹带我见什么不相干的家人,难道我看不穿你,我是有意跟你前来,看你也没有龙潭虎穴给我闯不是,”
  怒容的寒冷,揭破的斥责,让宇文红恼羞成怒。跺脚道:“我就是故意引你来的,现有姑母在上,你能把我怎么样?”
  “哦,你们利用我?不是好心报信?。”宇文湘在一旁冷冷开口。
  宇文红后背上一寒,她对文无忧的错误判断,可以轻视文无忧,但却不敢轻视宇文湘。
  这位姑母不但是太师的独女,还有一个看重她的夫家。
  宇文红干巴巴解释:“姑母,我事先不知道您今天过来。信,也不是我写。”
  宇文湘怒容稍缓,但还没有等她说什么,文无忧径直截断她们对话。
  “你们有话,另寻钟点说。请了我来,就别耽误钟点儿。我又不是闲人,没功夫听你们述旧情。”
  宇文湘皮笑肉不笑:“你说。”
  “红大姑娘,你可以承认没打算跟我做要好姐妹了吧?”文无忧讽刺地道。
  宇文红倒是醒悟自己一直处在下风,全是想翻身,只是再竭力也翻不动的感觉,只能竭力尖声:“是又怎样!你一个乡下野丫头,进京里来就想在家中占一席之地,你凭什么!”
  “啪啪”,轻轻地两声巴掌声,出自文无忧手掌。这满含恶意的话,反而让文无忧露出欣赏之色。
  “你这样说话,我高看一眼。也请你保持这高风亮节,从此不要再拿假话恶心我!红大姑娘,咱们绝——交——了!”
  “好啊好啊,”春草叫上一通的好。
  ------题外话------
  错字回来再改。
  收藏冲冲冲……。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宇文永杰死因的真相
  大发雷霆只为和自己绝交?
  宇文红先是愣住,随后面上紫涨的比挨一巴掌还要凶狠。这乡下来的野丫头有多瞧不起自己?把湘姑母冷落抛下,也要先和自己经纬分明?
  想明白,宇文红的面上火辣辣的痛着,有凶狠表露。
  文无忧已不再理她,话已说明,多半点儿的钟点给她都是浪费。她不慌不忙转向宇文湘。
  宇文湘怒容满面中也仪态万方,可想而知有个优越与别人的婆家。但她也只能摆在表面威风上,文无忧又不怕她。
  漠然地道:“接下来的钟点儿,我给你。你有什么招数对着我来!你对我爹爹有什么旧日的不满,也对着我来!我一个人接下了!”
  宇文湘冰冷的直视到她面上,一甩袖子:“那你跟我来!”对着宫室的后院走去。
  文无忧此时是最骄傲的那个,想也不想和春草跟上。
  宇文红从难堪中醒过神,就只见到在各自仆从跟随下的两个身影。她眼神阴沉的跳几跳,对宇文湘不满起来。湘姑母教训乡下野丫头居然不给自己看?
  咬牙暗骂,亏她好意思指使自己寻乡下野丫头过来。她原地站着,纵然不看全套,也想看个文无忧的狼狈逃蹿,解解她的怨气。
  通往后院的通道口,宇文湘的仆从留下来看守,春草也让截下来,宇文红微有喜色,觉得孤家寡人的文无忧下场已可以期待。
  冷不防的,春草回头对她扮个鬼脸儿。把宇文红吓的尖叫一声,往她的丫头身后躲了躲。春草知道她们全是怕自己的,一叉腰身,哈哈大笑。
  她也有用笑声给独自前往的文无忧壮胆意思,文无忧听到,也确实心头一宽,勾起唇角笑了笑。
  随后,她昂然迈步,打算迎战宇文湘。
  ……。
  留芳园因是别宫,边边角角也有秀美之处。后院里一泓清流,水不多,没有什么寒气出来。两个织金绣银的锦垫中间,茶具齐全,白玉为杯,乍一看好似招待友人的格局。而先行坐下的宇文湘,扭过面庞来,却是一片笑容。
  啊?
  不是仇人相见,刀剑侍候?
  这改变太大,文无忧胆色不小,也结结实实一怔,把脚步停下。
  看出文无忧的犹豫,宇文湘笑意加深,此时的她看上去长辈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不久前的恨意。
  “坐吧。”她柔声轻啭,颇有莺燕之声。
  文无忧不怕宇文红的虚伪,对这姑母也没失去警惕。虽弄不明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气势不输,在她对面坐下,接来她送来的香茶,宇文湘先喝一口,可比明珠的眼波流转,盈盈道:“这下子你可放心了?喝吧,新茶还没有送来,这是我旧年里存的一点儿好茶,不是你,我还舍不得拿出来。”
  “为什么?”文无忧呷着香茶问道。
  宇文湘鄙夷地道:“宇文家的人都认为我应该恨天哥,自然,也恨天哥的孩子。我不这样做,可怎么能和你坐会儿,说说话呢。”
  她把文无忧从头发到裙边都看了看,含笑道:“天哥写信给我,说带你回京定亲,我特地来看你。”
  “那……”文无忧欲言又止。
  “你要问什么,同我不必客气。”
  文无忧艰难的不客气一回:“永杰堂叔不是我爹爹杀的是吗?”
  怒火重新在宇文湘面上燃烧,她花上好一会儿控制住自己情绪,忧郁而悲伤地道:“自然不是,”
  文无忧并不愿意让宇文湘一直难过下去,但事关文天的名声,她迫切想知道在当时只有文天和宇文永杰在场的情况下,宇文湘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小心翼翼凝视宇文湘。
  宇文湘开口以前泪如泉涌:“永杰他……他是自尽的……。”
  文无忧想过无数个为文天开脱的理由,却没有想过“自尽”,张口结舌一时收不回来。
  宇文湘擦擦泪水,恨意又如火山爆发,牙缝里迸出话来:“不!他是让人杀死的!”
  “啊?”文无忧茫然,她应该怎么理解。
  “湘儿,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它。”一个嗓音出来,两个人回头去看,见宇文靖缓缓走来。
  他边走边解释:“我刚到,听说你回来了,又听说你带走无忧……。”
  不管他是来看视女儿,还是担心文无忧,但显然对面两个女眷对他都没感激。
  文无忧心想你能管好宇文家上上下下不使坏心的人就行,我倒不用你额外照管。
  刚想到这里,身边有什么热热的扑来,宇文湘见到亲生父亲,瞬间怒火万丈。
  她的一举一动本都带着良好出身,得体的优雅。但此时她腾的跳起,似只咆哮的母狮子,对着宇文靖狂吼起来。
  “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你不敢提!别人杀了你儿子!你一直包庇他们到今天。给他们官做,维护他们不受风雨!你还我弟弟,我弟弟等同于是你杀的!”
  怒声里,一道牌位出现在文无忧脑海中。
  爱弟宇文永杰之位。
  她祭拜过的,当时还糊涂怎么是爱弟的称呼,牌位却由长姐而立。因为父亲还在人世不是吗?
  电光火石般,她明白了。宇文湘痛恨杀人凶手,而杀人凶手就是宇文家的人,宇文靖出于一定的原因没有追究这事。造成父女不和,爹爹受屈。
  又想到家宴那天,宇文四老爷当众提出永杰堂叔是爹爹所杀,反而让太师痛回一句:“当年旧事我心明如镜。”又痛责四老爷一顿。
  一对父女的话也声声对应文无忧的猜测。
  宇文湘疾风暴雨般数落着父亲:“永杰本可以不死!”
  宇文靖怒回:“听信谣言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