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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呼声出来,南关侯面色骇然:“不能,公公请不要这样,”
  “不然怎么能让文尚书死心跟咱们!”郭村逼视南关侯:“小姑娘将是长公主挟制他的好把柄!布置下,让京里都知道她死在长公主府中,文尚书就是咱们的人了。”
  南关侯艰难地回:“公公,书舟很喜欢她,书舟对她有情意。”南关侯心里舍不得和文天私下定的亲事。文姑娘在,他有文天这个亲戚,处处都生辉。
  “再给他找个好的,别说等到大事成了,就是这会儿,绝色的女子也到处都是。”
  “公公,”南关侯还是坚持:“如果可以,把小姑娘救出来也罢,她活着在您手心里,比死了的有用。”
  两个人争上片刻,郭村让了步:“宇文老儿非杀不可。如果皇上真的另有圣旨还在他手里,他临死的时候会拿出来。再没有圣旨,他也不能再留着。而有的话,不是更好。”
  说完,两个人又谈论怎么劝说文天先把女儿放在长公主府上,公公自会照看,让文天早早离京。
  文无忧手捏出一把冷汗,小郡主也是一把子冷汗。等到郭村和南关侯离开,一行人互相望着,火把下面添的红晕都几乎不在。眼神中闪烁的是各自的心思,星星点点的光芒中,应该大家想的不一样。
  护卫们对小郡主咽口口水:“这些话,不能学吧?”
  “不能学。”小郡主知道他们的话意,说给谁听呢?别人就会追问从哪里听来,什么时辰听来,不小心传到郭村耳朵里,小郡主就会招来郭村的报复。
  郡主不怕,可父母亲怕不怕?嗣哥儿弟弟会不会怕……这位不是只挂念自己家里的人,眼珠子转一转,还是放到文无忧身上,有些担忧有些犯愁:“不能学?你可怎么办。太师就算了。我父亲不喜欢他,舅父也不喜欢他。倒是母亲偶尔提到他,没有说过他独霸朝纲。”
  文无忧知道,如果郭村没有更大的野心,皇家子弟们不喜欢太师和郭村将等同。而她可以不想自己,也可以不想太师,但是:“我要告诉爹爹,郭村这么坏,万一在路上对爹爹下手,我会一辈子后悔。”
  “好吧,这么重大,我不说出去,也会一辈子后悔。”小郡主飞快改口。
  两个护卫从震撼中走出来,也意识到这事情不小,不是偷拿几根迷香,而小郡主又不可能谋财害命那么简单。两个人虽不情愿,但也点点头。随后,把他们不情愿说的原因讲出来。
  “明家三爷背后警告过我们,说我们再带着郡主乱走,让他知道,他会剥了我们的皮。”
  小郡主不经意的双手往后,抱住她的小屁股。她挨最惨的一回,就是那一次让三表哥发现。
  春草也插了话,她有一半的心思在保护逛地道上面:“姑娘,得想个好法子对明三爷说。”
  “咦,春草你去,你去就对了。”文无忧有了轻快笑容。
  抱住春草身子晃几晃:“去见爹爹母亲,现在就去。就说我梦见太师让刺杀,也有人对爹爹不利,让他步步小心。”
  小郡主吐长舌头:“这就解决了?做梦……”想想是个好法子,把春草挤开,仰起一张讨好的小面容:“说是我做的梦吧,我很会做梦。”
  “是啊,你很会发白日梦呢。”文无忧拖长嗓音,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应该是事情紧急,小郡主只想掺和邀功,居然没有发现这是取笑。
  很会做梦呢。
  小郡主一改愁容,一路嘻嘻回到文无忧睡房。
  文无忧懂事的不让明三爷为难,特意交待春草一声:“你先去见三爷,让三爷为你放行。”
  无忧相信春草先去见上夜的人开门,明三爷也一定会起来,免不了惊扰,不如先去见他。
  春草答应着,出门去请自己院中上夜的人起来:“姑娘有事,我要见三爷。”
  明逸来的很快,在他穿透黑暗而来的身影里,春草脑海里出现他一叫就起,披衣边行边周正仪表的模样。对这个姑爷,春草姑娘更加满意了。
  按无忧说的,原样回他:“姑娘睡的正好,忽然发噩梦,说梦见老爷让行刺,让我去见老爷,不然她睡不着。”
  古人重视梦境,又结合近来的局面紧张,明逸二话没说,让人送春草去文家。
  在收到文天从外面返回的消息以前,明逸已大约知道郭村勾结外藩,所以他拼命在京里抓兵权。但是幸好凌朝还能周旋,凌朝虽不喜欢宇文靖,但因为郭村是个公公,他更反感太监插手朝政。京都护卫,还是凌朝当家。
  明逸一直通过荣王维持跟凌朝的关系,对于变故可能忽起,多少有几分安心的底气。
  但他还是没有回房,就在二门里踱步想心事,也等春草安然回来后,再留神深夜去人与文天见面,郭村会不会发现。
  文姑娘做了噩梦……在三爷心里划一道长长的痕,把他也提醒。
  母亲身为皇家子弟对太师有防备,自己也忽略太师不少。一道密旨的出现,宇文靖只怕已是郭村不能再容留的人。
  他眸光寒闪,面容绷直。低叱一声:“来人。”暗影中闪出一个人。“备马,去太师府上。”
  走小巷子避巡逻——哪怕夜晚巡逻的人京都护卫居多,来到宇文家。宇文靖也警惕,听到通报立即起身,让人请明三进来,寒暄客套都不必了,劈面就问:“出了什么事情?”
  明逸正要说话,又一个上夜的人小跑着过来,把老庄叫走。明逸拧着眉头,按他想好的话,正提醒宇文靖多加小心时,门帘一挑,一个黑披风裹着的人大步进来。
  帽子掀开,露出文天面容。
  明逸呆若木鸡,你怎么能半夜来会太师?
  宇文靖本能的贪婪看了侄子一眼,相思般的思念就此得到滋润。随后,他又一回没了城府,暴跳着道:“天儿!你怎么能来这里,你太不小心,万一让郭村知道,他会害你的……”
  “六伯,我来看看你,我很挂念你。”文天没有行礼,而是把宇文靖抱住。
  ------题外话------
  么么哒,冬天记得添衣,记得记得记得!感冒什么的,太烦人了。
  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乔氏中毒
  宇文靖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但他还是把文天又骂了几句:“太冒险了!我有什么可挂念的,朝会上又不是见不到!”
  文天把他抱得紧紧的,由着他说,一个字也没有回。他有力手臂的强壮感让宇文靖慢慢闭上嘴,而明三爷的一句话:“有话赶紧说,能长久相会吗?”
  宇文靖推着宇文天坐下,对他的莽撞举动,很想板起脸,却又有了笑容。
  看出来这一对人沉浸感情中,没法子严肃交谈,明逸先开口:“我开门见山吧,郭村只怕要对太师下手。”
  宇文靖面上掠过一层傲气,从他拿出密旨那天,他就想到。他冷静下来,再看看文天,他也是为一样的来意,嘴角边噙上笑意:“不是老夫显摆,请看。”
  叫老庄进来,点一点头:“天儿也为这件回来,把咱们看家的东西亮一亮吧。”
  老庄不易觉察的对明三爷一瞥,但有文天在,太师主要给文天看的意思,老庄躬身退出去。
  几乎是片刻,有什么风起云涌的从房顶院中跳了出来。老庄把门帘子一掀,原本空旷的院子里站满黑压压的灰衣人群,身上杀气满满。他们低着面容,明逸没办法看到面容。
  这是太师的底气,明逸也知趣的不会去看。
  太师笑容加深——这主要是为文天,对明逸面上一转眼光,又在文天面上再次充满思念的做个流连,语气轻松的问道:“怎么样?你们放心吧。”
  下一句,他表露了关切:“倒是天儿你,你如今身在敌营,你小心才是。”
  这一刻,宇文靖内心充满骄傲。自从大朝会前他想明白,金殿上又得到文天肯定的私下说话,当时他抱住对郭村发难,却险些遇难的自己,在耳边低语“别闹,凡事有我”。回家以后,宇文靖没有一天不认为列祖列宗显灵。
  他一手带大的天儿果然不是糊涂人,他办的事情是家中所有子侄都办不到——让郭村对他信任有加。而郭村只要有一丝肯信任文天,宇文靖可以用身家性命保证这个太监会吃大苦头。
  他关心的只是文天本人。
  神色中千言万语说不完:“天儿,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知道,六伯。”文天刚把眼睛从院中的人收回来,收到这句关切,对宇文靖展颜一笑。
  随后目光落到明三爷面上:“三爷会照顾你。”
  明逸颔首,联盟的气势由此出来。
  宇文靖感慨了。
  历代的权臣都让皇家猜忌,他也没有例外。他要是有郭村的野心,早在先皇神智不清,独掌大权时就动手。万安长公主为了皇帝对他疑心本没有错,但因此失了太师的心,太师从此不愿意相好于长公主。
  他冷眼看着长公主暗对郭村,长公主冷眼看着他在郭村手中吃瘪。互相都没有伸手的意思。
  原本这层冰凉可以维持到郭村败北,或者他们败北。但文天的这句话出来,也得到明逸的确定,宇文靖也表表心迹:“天儿可以代表我宇文靖,我宇文靖可以代表整个宇文家,以后唯三殿下马首是瞻,不管什么局面,咱们同进共退。”
  没有说万安长公主,因为宇文靖知道万安长公主办保的是皇帝嫡出的三殿下。
  明逸意外的张大眼眸,烛光闪烁出他眸中的惊喜。他赞成母亲猜忌太师,但收拾郭村,太师不失为中坚力量。他是公认的老谋深算,又在朝堂上下有过了明路的拥戴者,也有不为别人查知的力量。
  有时候,那不为别人查知的力量,在关键时候有说不出来的好处。
  明逸立即站了起来,对着宇文靖深施一礼:“那就太好了,有太师也参与锄奸,又可以早一程平定局面。”
  “锄奸么,老夫我理所应当走在最前面。”宇文靖很想有个畅快的笑声,但面容动一动,没有笑出来。
  和郭村交手这些年,他深知郭村狡诈心性,又心如毒蛇。
  垂下眼帘默然一下,宇文靖不去管三殿下有什么计划,让他最看重的只有一件,对明逸认真的道:“需要老夫我把命赔上也行,只一点请三爷转告三殿下,”
  手指住文天:“我宇文家诸房,只有这一个出息的人。请三爷护好天儿,护好我的孙女儿无忧。如果局面平定以前我就不在了,整个宇文家以天儿为主。”
  文天愕然中把他打断:“六伯,到不了这个地步。”
  “你不能在这里久留,咱们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宇文靖对他闪过一丝笑意,再对明逸的时候,又是面色郑重。
  “我的孙女儿无忧也牵扯在里面,定亲原来出自这个原因。三爷,趁着天儿在这里,我得要问的问明白。有一天局面平定,你准备怎么安置无忧?”
  明逸严肃的道:“请太师放心……。”
  “不!”文天再次打断,对着明三爷板起脸,也对着宇文靖板起脸:“无忧已经挑错一个女婿,亲事不能随便再定下来。”
  这又是赤裸裸的瞧不上,明逸火了:“文先生,我一直尊敬你,你为什么一再的小看我。”
  文天白他一眼,面色好似在说你是个傻子吗:“我女儿相中你才行,但我警告你,无忧近来心情不会好,别趁虚而入。”
  宇文靖都听不下去,明三爷的身份又不差,机智也不少不是?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看京中这算出色的人儿让侄子嫌弃成什么模样。
  又看一眼沙漏:“天儿,你担着风险来见我,就为说无忧的亲事?”
  文天和明逸都反应过来,狠狠的对着瞪上一眼。天雷动地火似的,都能听到滋滋交手声。
  宇文靖只能再次主持大局,这也是在他的书房里。叫进来老庄:“去街上看看太平不太平,把天儿送回去。”
  文天也知道不能多呆,深深地把宇文靖看着,看得太师眸子又发了红,他伏身跪下来叩了几个头:“明摆着的,郭村只怕就要打发我出京,六伯,你多多保重。”
  “你也保重。”宇文靖嗓音里有了颤声。
  见文天往外面走,情不自禁追着走了几步:“无忧有我照看,你只管放心,你……小心些。”
  星辰之下,文天回头一笑,把风帽盖好,随老庄走了出去。
  盯着背影,足足有一刻钟,宇文靖在眼睛上揉了揉,回来见明逸,是一个强打的笑容,嗓音干干的:“呵呵,让三爷久等,既然咱们联手,有些话应该说说,”
  明逸没有一起离开,为的就是他来见太师一趟也不容易,既然来了,能说的都应该商议好再走。
  老庄送茶水进来,也是眼睛红红的,应该是送走文天,他也动了一回心情。
  ……。
  春草这个时候已回到房中,玉成郡主等不及已经睡着,文无忧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听着春草回话。
  “老爷说知道了,又让对姑娘说,凡事儿也小心。”
  春草眉头动上一动,文无忧看出来,牵涉到父母有些紧张:“爹爹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