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侵入,他的唇只在她唇上厮磨。
“你是我的,记住,你是我的,你有可以依赖的人,不用像从前一样什么都自己扛着。”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还带着一丝丝沙哑,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安宁耳边厮磨,她还未完全听清,他的唇已经侵入了她。
那本该轻风拂过耳畔不留痕迹的话偏偏在安宁的耳边扎了根,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脑中重复这句话,尘封的往事又一帧一帧的浮现在眼前。
她甚至忘了这男人正在欺负她,任他予取予求。
从躲在衣柜里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惨死开始,她便学会了坚强。
开始的时候外婆健在照顾了她两年,后来外婆也走了,她便无依无靠。
没有钱吃饭,她自己打工,没人怜惜,她便忍住眼泪,再苦再难人前她都端出一张笑脸来。
哪怕是最后碰见慕韩川,他也从未说过‘你可以依赖我’这样的话。
这十多年过来,眼前的人还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让她依靠。
安宁心头五味杂陈,鼻尖的酸涩感越来越重,眼角亦开始潮湿。
感觉到她不再抗拒,陆御霆反倒没再继续。
他稍稍抽离,大手扣在安宁的后脑勺上,低着眉眼,额头若有似无的轻碰着她的额头。
视线里,一点泪光闪了闪。
他不由的蹙眉。
原本被她那些不知好歹的话语激起的不快情绪瞬间就淡了许多。
但还是有些烦躁。
他发现,他越来越不喜欢看这个女人哭了。
他倒是宁愿看她像刚才那炸毛的猫一样斗志满满的模样。
“没什么。”
安宁回神,慌忙转开脸,避开陆御霆那灼热的气息。
眼泪确实已经溢满眼眶,但是没有掉下来,她用力抿着唇,又把眼泪忍了回去,只看着前方道: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只要你不再袒护她就够了。”
她很感动,但是,她又做不到。
十多年养成的独立习惯,岂是一个人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更何况这个人……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就算她愿意,就真的能吗?
安宁心里莫名的酸涩,也不想再多说,干脆把脸转向了车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人来车往,马路两边的店铺不时有人进出,处处都是平淡生活的气息。
可那又毕竟是窗外,隔了一层窗玻璃,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
陆御霆的目光凝在安宁那别过去的侧脸上许久。
他不信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装的,或者真的没那份心思,在拒绝!
他眼中灼亮的光渐渐淡了,终究还是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无波。
“随你吧。”
陆御霆恢复正常的坐姿,淡淡的说了一句。
安宁这才转过脸看了他一眼。
“谢谢。”
她也不知道她在谢什么。只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就当,就当感谢他刚刚给过她片刻的感动和温暖吧。
两人都没再说话。车内始终维持着静默一直到回到璟苑。
刚下车,安宁的手机就响了。是徐令尧打来的电话,他没在现场但是显然也知道了。
徐令尧在那边气的不轻,还告诉她他现在在外面,不过马上就准备回学校帮她搞清楚这件事。
安宁其实真的不习惯指望别人帮她出头,不管是陆御霆还是徐令尧都一样。所以她把对陆御霆表达过得意思同样跟徐令尧表达了一遍。
徐令尧倒是没有陆御霆那么多话,他只是沉默了一下,很快就爽快的答应了。
安宁也没多说什么,进了屋就把电话挂了。
她本来以为陆御霆把她送回来之后就会离开璟苑,没想到他也没走,却也没跟她说什么,直接进书房了。
晚饭时,安宁刚拿起筷子,宗越就回来了。
“九爷。”
宗越恭恭敬敬的站在陆御霆面前。
陆御霆抬眸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就沉了眉:
“没查清楚?”
“是的。”
宗越低了低脸:
“仔细询问过当时在后台播放的人,也看了存放资料的优盘。这个优盘是学生会一个干部的,他负责播放宣传片。但是他做事情很不细致,一直把优盘就放在后台储藏室抽屉里。拿出来播放的时候也没注意,等到我们去查了,他才发现已经被调换了。两个优盘一模一样。”
“确定没有撒谎?”
安宁不相信的追问。
宗越看看她:
“看着不像。那么个大老爷们,问他的时候都要哭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粗心闯了大祸,怕学校处罚也怕……我们这边对他不利。应该没那个胆子撒谎。”
本来在安雅有心无心的散播下全校都知道陆御霆跟安雅关系匪浅。
今天陆御霆又当众牵了安宁的手,带她离开,这其中的关系更是耐人寻味。
只要不是脑子有坑就知道这她们这两姐妹跟陆御霆这个大佬绑的死死的,惹了事,谁不怕?
安宁觉得有道理,没说什么,只是还有些不死心。
“其他人呢?都问了吗?既然是替换,那肯定要进那个储藏室。没人看见吗?”
“没有。”
宗越回的很肯定:
“学校在这方面做得确实很不好。一个监控都找不到。礼堂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大家也没留意到底哪个不正常。对了,那个优盘我带回来了。不要去做技术分析?这些肯定是p的。”
其实,他没那么肯定,因为画面做的确实好,连他都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但是看这两位还能平静的坐在一起吃饭,那说明他家老大已经相信这位小姐了。
老大都相信了,他自然也就相信了。
安宁想了想,伸出手来。
“给我。”
宗越看了陆御霆一眼,见他没反对,就从兜里掏出了优盘递给了安宁。
安宁拿过来捏手里用指尖摩挲了两下。
这是个半新的,周围边角有磨损的痕迹。上面的logo也有一点点掉漆。牌子倒是个常见的品牌,没有特别的地方。
虽然她觉得这种事除了安雅没人干得出来,但还是别冤枉她了为好。
要是能找到这东西的来处,谁干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但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东西,想找到来处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