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眼前一暗。
仅有的那点光线都被突然压下来的身体遮没了。
安宁吓了一跳,慌忙抬起脸。
“你……”
下面的字还没蹦不出来,陆御霆的大手突然绕到她脑后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往上一抬。
一个恍惚的瞬间,他的唇便压了下来,严严实实的吻住了她。
“唔?”
安宁瞪大眼睛,手抖了一下,杯子的水晃出来几滴落在了腿上。
耳畔,突然响起男人低哑的声音。
“这种话你说的太多了,我也听腻了。今天,就给你打个印记,以后长点心。”
他的吻没有深入,炙热的唇就贴着她的唇厮磨。
安宁脑子本来就混沌,一听这话更混沌了。
“什?什么印记?”
太过于莫名其妙,她连眼前这暧昧的姿态都忘了,只盯着陆御霆问。
粉唇微微开合,某人眼底精光微微一闪,那吻便趁势侵入了。
“你是我的女人,你忘了?”
“……”
这声音慢悠悠的在安宁耳边晃过去。
她的魂也跟着晃了一下。
忘了?
哦对,他说过。那次在会所,差点被那个姓唐的抓住,他对那个姓唐的下属说她是他的女人。
后来为了这事,他也在她当面说过。
不过那时她不是已经澄清了吗?虽然后来那个话题不了了之,但是她可没当真。
她想起之前的事,晃了神,陆御霆盯着她微怔的模样,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戏谑表情,身体顺势往旁边一落,他便坐在了沙发上。
薄唇没有离开那香软的唇畔,他伸出一只手来顺势搂住了安宁,同时抬起另一之后接了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手臂收回,便圈住了怀中的女人。
许久没有这样吻她了,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又怕弄疼她也不敢索要的太急。
克制与欲望互相碰撞,他的气息变得沉重喘急。
安宁起初顺着陆御霆那话在想,想着想着,又觉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恍然惊觉这男人在欺负她。
她气恼的蓦然推了陆御霆一把。
陆御霆本就怕伤着她没有抱的太紧,被这么一推,顺势就松开了。
安宁红着脸,没好气的看着陆御霆,没说话就觉得这距离太近,干脆站了起来。
这一起起的太急,脑中的昏眩感瞬间将她压倒,她身体一晃眼看着又要倒下去,幸亏陆御霆及时站起抱住了她。
这次,他没再欺负她,只是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病例在哪?拿给我看看。”
安宁本来火大他又不由分说的抱她,一听他问病例,才把那火又压下去。
他不提刚才的话,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道:
“身上几处软组织挫伤,中度脑震荡,其他没什么。死不了人。”
听到这个死字,陆御霆陡然收住了脚步。
他低头紧盯着安宁那张不以为然的脸。
沉默了一会,他才一字一顿道:
“我不许你再受伤了。”
她可知她就是他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呐。
这般不在乎自己,是想气死他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认真严肃还很正经,脸上再无半点刚刚那疯狂的样子。
欺负了她,又这么算了吗?
安宁有点不服气,故意没有理会这句话,反而将脸别扭的转到一边去了。
陆御霆知道她又没听进去,拿她没办法,眼眸沉了沉,也没再说什么。
将安宁抱到床上,小心放下,他才问道:
“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刚刚他倒水的时候看了一眼灶台,没有任何食物的迹象。
正常,她倒个水都这么费劲,怎么可能做饭?
说完,陆御霆就转身走了。
这男人,一会凶巴巴的,一会又很温柔,一会正经,一会又很禽兽。
这么多变,她真是应付不过来。
头晕,她也懒得再想陆御霆的事了。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她便又听见了脚步声。
冰箱里还有些速冻馄饨,陆御霆拿出来煮了一碗。
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他随手拖了旁边的椅子来坐了下来。
“出事之后,你们报警了吗?警方有结果了么?”
他端过碗,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一边问。
安宁皱着眉头忍着全身的疼痛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道:
“我当时因为摔到了后脑,人已经半昏迷了,不知道后来什么情况。但是听思琪说,他们怕惹事,没报警。我也不想麻烦别人,原本打算过两天人好点再去报警。”
听到不想麻烦几个字,陆御霆就抬起了脸,目光冷冷的射了过来。
“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还能找这个又找那个?弄得满城皆知?”
安宁烦躁的挠头。
这丫头还很好面子。
她不告诉他大概也有这层原因,倒也不是真的疏远他。
而且慕韩川和徐令尧,这两个跟她关系很好的异性也不知道。
这也至少说明在她心里,那两人并没有比他更近。
这么一想,陆御霆心里才舒坦些。
“既然是晚上,想必监控也没拍到什么。这件事求助警方没有多大用处。”
陆御霆一边说着,一边舀起了一只馄饨,轻轻吹了吹才送到安宁唇边。
安宁正想着事没想别的,见那勺子伸过来就条件反射的张开了嘴吃了。
吞下这馄饨,她才道: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不光是光线不好,就说我们学校那监控,我敢打赌,他们根本没什么高清摄像头。那就是个摆设。”
又不是什么机要单位,设备差很正常。
“没关系。顺着酒吧那条线也好查。”
陆御霆又舀起一勺馄饨,抬起脸时,他的眼中突然多了一抹狠光。
“我绝饶不了他们。”
她弄成这样,他很生气。
这生气就写在他脸上。
这男人恶劣归恶劣,对她还是不错的。
跟有些人相比,他对她简直太好了。
别的不说,就比如她自己的亲爹安和伟。
其他不好说,只仅仅喂饭这件事就是。
安和伟从来没喂过她吃饭,不管她伤的多重,他连看都很少来看她。
安宁走了神,等那勺子再次递到唇边,她才忙问了句;
“你真认为打我的人就是赌场的啊?”
闻言,陆御霆手里的勺子陡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