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哑言。
萧安又道:“还是殿下会出卖我?”
“自然不会!”太孙想也没想道。
萧安翻了个白眼,“这不就结了?只要殿下把信里的内容背下来,把这封信就在这烧了,回头跟陛下说这是你的主意,是还是坏陛下自有主张,这事儿不就没问题了?”
太孙捏着手中的信,看着萧安,心情难免表述,“我何德何能!”
萧安翻白眼,“你长得好看呗!”
有些紧绷的气氛一下子缓了下来,太孙不得不道:“林氏果真了得。”
萧安道:“不然你以为我娘干嘛留着她?就因她长得好看?我爹比林夫人还好看,你有见我娘手下留情?”
可把这样天大的好处,就这么轻易给他,魏氏必然是要他庇佑萧安跟景王妃的,但萧安半分犹豫也没的给了,这里面的情义,哪是说我心倾慕这四个字可以乘得起的。
信里的内容太过令人震撼,太孙只看了一遍就跟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萧安接过太孙递回的信,把几张信纸放在一个木盘子里搭着,又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玉制的葫芦,打开封口,从里面洒出了些粉末,然后用火石点燃。
信纸以极快的速度燃烧成黑色,萧安把茶杯里的茶水倒了进去,然后伸出手指像玩一样的搅和。
太孙也凑过脑袋,伸出手指在里面搅合着,时不时碰触着萧安的手指,并以此为乐。
“之前林氏弄的那什么三关商会,弄出了那么大的篓子,我只怕她胆子太大,会拖累你跟你娘他们。”太孙勾了勾萧安的手指道。
萧安的手指一转,把太孙的手指压在了自己手指下,道:“我娘说她是被姓秦的利用了。”
太孙道:“姓秦的还未被抓捕归案,这里面是谁利用谁,除了他们自己谁知道?秦泰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要,跟这样的人交好,不过是物以类聚。就是藏着她是为了不带累你,也没必要跟她搅合。”
然而有些事是不能与太孙说的,萧安道:“我又说不过我娘,反正她总比我聪明,林夫人是好是坏她比我看得明白。再说我命还她救的呢,我能一刀子把她捅了啊?她现在又没干坏事儿。”
太孙也无法,林氏的事也不适合再说下去,就道:“你说给我的琴在哪?”
萧安从旁边拿了一个笼着锦布的琴盒放在桌上,一边把布打开,一边道:“我在盒子上雕的莲花,你看喜不喜欢?”
太孙没有看萧安放在桌上的盒子,反而在看萧安的眼睛。
在说这个的时候,萧安的眼睛是亮的,神色也十分轻松,甚至可以看出愉悦。
他喜欢这样的萧安,太孙垂下头,摸着木盒上的莲花图案,“九阳木?”
萧安道:“嗯,三关的山里发现的,要去江南买,我可没银子。”
太孙一笑,“听说你把那些阵亡将士的子女都带到将军府里养着了,一年的俸禄够不够?”
萧安道:“又不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勉强还是够的。”
太孙突然伸手抓住了萧安的领口,然后朝着里面摸了摸。
萧安的脸有些红,内心里有股羞涩与难以面对之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陌生。
太孙的手已经摸到了萧安的里衣领子,“棉布。”
萧安的里衣是棉布做的,而这种布,在宫里只有小宫女跟小内侍们的内衣是这种材质,十分便宜。
一年的双份俸禄,萧安极少用在自己身上,太孙收回手,“怎的就不做两套丝织的?”
萧安脸颊还有些红,有些不太敢去看太孙的脸,眼神游离道:“不一样的?棉布吸汗,穿在里面舒服一些。”
太孙哦了一声,知道她是把俸禄用在了别人身上,就继续看着桌上装着琴的盒子。
萧安也把目光放在了上面,才觉得没那么尴尬了,便打开了盒子,把琴拿了出来,“我找我爹调过琴音了,他说极好。殿下要不要试一试?”
太孙道:“不用,柳先生的技艺极好。”
门外有侯府的管事敲门,“侯爷,饭食准备好了。”
萧安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在外面吃了不少,所以肚子不饿,但太孙还一直没有吃,就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我忘了殿下一直没吃东西了。”
太孙也笑了,“也不是多饿。”
能跟萧安在一起这么久,哪还记得吃饭的事情,肚子也没那么会饿。
萧安把琴收了起来,有些遗憾道:“吃完饭,殿下就要回宫了。”
第二日,果真有人参萧安。
但萧安只是带着太孙去看了一下胡旋舞,也没夜宿花街,更没做什么失态之事,这参得再有力,在皇帝心里这也不算事儿,只下旨训斥了几句就算了,总是要给御史一个交待的。
反而是萧安因带着太孙去了那地方,让皇帝心里放心了,两人应当不会再被儿女情牵挂。
不然哪有心意相通的两个人,一道进勾栏去看姑娘的?萧安可不是那种会容许喜欢的人进勾栏的性子,但以前在京城里之时,倒是跟那几个纨绔们常去。
下朝之后,皇帝、太子、太孙三人在勤政殿议政。
皇帝免不得要训斥太孙,萧安爱去勾栏谁不知晓,当初南阳侯每次被御史们参,许多时候都有萧安的缘故,教女不严。
太孙身份贵重,青楼楚馆不是他该去的地方,也该把萧安拦着。
这也不是真怪罪太孙的意思,太孙立马认错,给了帝王台阶,再训斥几句,这事儿就这么解决。
皇帝对太孙对萧安的亲近,也还不到忌惮的地步,两人本来就交好,要萧安哪一天跟太孙疏离了,才是令人不安之时。
“听说萧安给你送了把琴,你可是欢喜吧?九阳木,现在也难寻了,亏得萧安还给你连盒子都用这个做。”皇帝笑着道,多少还是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