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这种管教方式很□□,没有解释对于孩子的成长教育不够热血,可是弘晖对他的崇拜与日俱增,貌似比我想象的心理要强大很多。一大一很默契,这算不算是父子天性,无需刻意融合浑然天成?在我看来,有些神奇,或者生命血脉的力量很神圣。
以前常听人男孩该跟着父亲成长,因为由男人教出来的男孩子长大了会成为一个男人,而被女人教出来的则多是男孩心性。可是大部分的父亲们都习惯于女人管家管孩子,他们宁愿自己打拼在外,也不肯多花些时间教育儿子。于是有人建议幼儿园该有男老师,可是每每看到那些娘腔范儿的男阿姨,我就会很恐慌,深感还不如就让真正的阿姨多教出一些健康正常的男孩子更加有益社会河蟹。
胤禛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肯花心思教弘晖,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太冷漠,对很多事都表现得不够上心,而且他也不像那种会守在家里哄孩子的男人。
“阿玛,也教教额娘吧。”我手上一紧,回神听到弘晖的提议,发现自己正盯着胤禛看,他也挑了眉瞅着我,忙转眼看向弘晖,他正笑着摇我的手,“弘晖和额娘一块学,还有弟弟和妹妹。”
我不禁笑出来,蹲在弘晖椅边道:“那你可有得等了,你那弟弟妹妹现在连话都不会,等他们能拿着笔和你写字时,你肯定都写得很好很好了。”
弘晖眉毛一挑,和他身后站的胤禛竟然同一个表情看着我,“能比阿玛写得还好么?”
在这子心里,是不是他阿玛已经被神化了?难道这也随我?我忍着笑轻拍他脑袋劝着,“好好练吧,也许……能。”
“额娘看弟弟妹妹去吧,弘晖要练字。”弘晖从椅子上跳下来拉着我就往外走,胤禛跟在后面看着我们两个竟然扯了嘴角在笑。
快到门口时,弘晖停了脚步仰头看着我,手轻抚在我已经恢复平坦的肚子上,人精似的声道:“有了弟弟妹妹,额娘的肚子没了,李姨娘也是。弘晖也是从这里变出来的?”
这子的思维跳跃得飞快啊,我终于能理解父母在面对孩子这种问题时的尴尬,好在他没问我怎么有的他。就算我不会骗他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云云,敢告诉他真正的答案,也怕在这个时代被人听到,会要拍死我而后快。
还没等我回他一句,子扯着我衣袖满脸期待地:“什么时候再鼓鼓的?”
这个问题……真是让我连尴尬都顾不上了,貌似两个还没有解决问题的非饮食男女,不太可能再怀上孩子吧。
胤禛踱着步子走过来,我不知道他表情怎样,只看得到那双黑色的皂靴走得很慢,几步而已让我觉得尴尬了许久。到了弘晖身后拉下他扯着我的手牵回到桌边,双手在他腋下一提稳稳地放在椅子上,低声道:“先把今儿的字练完。”
我转身闪出门,虽已快到冬天,午后的太阳却晃得人眼睛直花。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忙提了裙摆快步往对门儿红挽的房间走。胤禛倒是比我还快,身影才在我余光外晃了下,已拉着我回到自己房里。
坐在椅上绣着花样儿的颜玉和如意蹭地站起来,见他不理睬径直往里间走,便匆匆放下绣花绷子带了门出去。
我们两个就站在屋子里,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他靛青色袍褂上,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貌似这段时间他都在穿这种很深颜色的衣服,好在现在看起来不再像夏天时瘦得厉害,脸色和精神也好了些。我瘦下来了他倒长回了儿肉,挺好。
握在我腕上的手掌冰凉,隔着袖子仍泛着冷气传递到我四肢百骸。我低头看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却看不见袖子下方的红线戒指。
胤祥的事我认真想过,胤禛的问题我想帮他解开,可是这个问题的核心是什么?总要对症下药。以我看来是恐惧,可是他在恐惧的是什么?他不我只能猜,猜就会有偏差,若是猜错了乱治,只怕弄巧成拙。
我不知道除了我,他对兰思和宋氏如何,虽然好奇却抗拒答案。我们就这样胶着没有进展,像有条鸿沟一样阻在两人中间,绕又绕不过去。
“我去看看红挽他们,这会儿怕是要醒了,该找人了。”着我想往外走,腕上的手却握得更紧。
“有奶娘看着。”
我无奈地站稳,不再试图从他手下闪走。在这个时代生娃倒是有个好处,就是不用自己辛苦看着,可是真的有奶就是娘?
我总觉得奶娘和额娘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虽然孩子还,但他们和猫狗一样,有最敏锐的感觉,即使不出来,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谁也糊弄不了。比如弘晚,见不到我时虽然不哭不闹,脸色却会很不好,的一张脸在不开心时别扭的表情和他阿玛有得拼。倒是红挽很不拘节,该哭就哇哇乱叫,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开关自如,性情颇为直爽,哭笑间毫不遮掩扭捏作态。
胤禛拉着我站到他身前,双臂圈过我腰间手掌交叠在腹上,下巴抵着我肩膀声问道:“还想再要孩子么?”
我不知道是否因为当初曾经想过再不生了这个问题,很直接地摇了摇头,垂着脑袋看他的手掌,双手轻轻覆于其上,两颗珍珠互映着浅浅的光泽,看得真切。
胤禛支在我肩上的下巴凉凉的贴到我脖子上,轻声嗯出一个好字,听起来竟像是松了口气。
他在恐惧这个?那问题就简单多了,很好解决,因为本姑娘再也不想玩生孩子的游戏,可以直接宣布gae ver了。
我转过头想要和他确认一次真的不再要了让他放心,他却抬头凑到我耳边不知要什么,微启的唇角刚好蹭在我脸上。
看他意外微愣的表情,我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胤禛抽出一只手贴在我脸上,顺势抵住我唇角轻声道:“明儿你在家等我,下朝回来带你出门。”
明儿?带我出门去玩么?除了上次进宫请安,我真的很久没有出过这座贝勒府了。
现在的我乖啊,没有这个男人带着,我已经要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宅女了。
明天,好像是……九月初九。
☆、107.情牵意惹2
重阳节的街市总是很热闹,人潮汹涌人头攒动,即使这样,一行n人走在街上,还是显得太过壮观。
我以为只有我和胤禛两个人而已,所以当弘晖发现我要出门死死纠缠时,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想拒绝儿子,又不想让胤禛觉得带个孩子上街麻烦,明显的我自私了,因为那个男人什么也没,拉着弘晖的手就往外走。
原来,还有胤祥和疏影,难怪……永远没有二人世界。
热闹依旧,如同九年前,只是我们都长大了,此时的胤祥都比当年的我和胤禛还大上一岁,身边有个女孩子陪着他。而我和当年那个别扭的男孩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和女人,中间还拉着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掉,好在,有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存在,让我能够忆当年。
胤祥看向疏影的眼睛里没有爱情的温度,可是男人的保护给得毫不吝啬,热闹的街上疏影的身子不会被人挤碰到。不知在她满眼的恋慕下,内心是个什么感觉,她懂胤祥么?
弘晖牵着我的手用力摇晃,仰着脑袋直勾勾地望着街边叫卖的糖葫芦,“额娘。”
也许这个看着糖葫芦流口水的画面,不管过去多少年都很容易重叠起来,因为胤禛和胤祥都在看着我笑。高无庸看了胤禛一眼便挤过去买了三支,分别递到兄弟二人手里。
胤禛弯腰抱起弘晖,将两支一并交给他,见他伸长了手想要递给我,浅笑着叮嘱,“都是你的,别给你额娘。”
弘晖双手分举着两支糖葫芦,咯咯笑着,一手送到嘴边舔糖,另一手勾住了胤禛的脖子。阳光下闪着金光的糖块晃啊晃,几乎黏到他阿玛脸上。
我接过那只造孽的糖葫芦,拿了帕子擦着胤禛的脸,真的很黏,活该。弘晖还在没心没肺的笑,见胤禛脸上仍有一块未擦掉的糖迹,竟凑过去伸着舌头舔了下。
胤禛嘴角绷紧有丝尴尬地别扭,抓着我拿帕子的手,在脸上擦干净,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胤祥掩着嘴转开视线在笑,疏影却偷偷看向抱着弘晖的胤禛和身边的胤祥,满眼期待。
看来这个丫头要失望很多年了,胤祥不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他和我一样觉得少年生娃不健康,所以不可能在此时给他老婆一个期待许久的娃娃。只是这里的女人不会懂得,他这种体贴有多难能可贵,即使不爱也会用心保护。
我偷偷咬着糖,嗯,有些这个男人的味道。正笑得开心时手上一紧,心咚的跳起来,像被当场抓住干坏事一样擦着嘴,抬头却看见胤禛根本没看我,只是嘴角弯弯的,居然在笑。
胤祥转到我们面前,边倒退着边双手伸向弘晖,“弘晖,十三叔带你买好玩意儿去。”
家伙眼睛倏地圆睁,毫不掩饰渴求地看向他阿玛无声询问,胤禛才了头,他便伸着双臂扑到胤祥怀里。
胤祥一手牵着疏影一手抱着弘晖,冲胤禛留了句“一会儿万祥楼见”,已闪到人群里,只看得到弘晖高举的手,还有阳光下依然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红色山楂,无比兴奋。
胤禛接过我手里的糖葫芦丢给高无庸,贴在我耳边轻吐气息,“走吧,今儿陪你过重阳节……就咱俩。”
这个男人,竟然挤在人群里这样的悄悄话,胤祥是他带来的,难道他早就算到我会带弘晖了么?耳朵还痒痒的浑身不自在,胤禛已拉着我往前走。
我们挤在摊位前买茱萸分别塞在彼此的荷包里,看那些贩与顾客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价还价,坐在街边的食摊前吃廉价的应景菊花糕,站在卖花的摊子边看各色或盛放或含苞的美丽菊花,慢慢地晃过长长的街市。
夕阳落下去的时候,街上亮起了两排红色的灯笼,暖暖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笑意盈盈,京城的人们好像过得更满足快乐。
我扯着仍不急不慌慢慢走着的胤禛,虽有不舍却不得不问:“我们……好像浪费太多时间,胤祥他们要等得急了。”
胤禛也不看我边走边:“都了就咱两个人。”
“胤祥不是在万祥楼等咱们么?”
“了你就信。”胤禛随意地了一句,便不再言语攥着我的手走进街边一家店铺。
才刚迈进门槛,已有人快步迎上来躬身招呼,“四爷,您来了,这位就是四爷的福晋吧,的给您二位请安了。您二位里边请,老板已恭候多时。”
胤禛微下头,扶着我穿过堂面走到内室,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笑容地站在我们面前,估计就是刚才那伙计口中提的老板,作势打了个千儿,引着我们坐到椅中。待人奉了茶来,才恭敬地站在胤禛身边,弯着腰心道:“四爷,您要的东西人都备好了,可是现在取来?”
胤禛冲他摆了摆手,老板便亲自跑下去取,不大会儿功夫捧着个包袱转回来放在桌上,“四爷,容的先行告退。”老板着便躬身退出去,将门细细掩好。
“颜玉,伺候你主子。”胤禛完站起身走到门前,双手背后地立在那儿。
竟然是衣服,里外全新的一整套。白色的外褂、裤子,水红色镶白色皮毛边的对襟坎肩,衣摆和袖口处分别绣着几朵或白色或水红色的蔷薇,只是颜色刚好相反,连同大红色的肚兜、里衣、里裤,就连鞋子都一应俱全,还有个纯白色狐狸毛的手笼。进店门时我都没来得及看下这家店是做什么生意的,此时倒是明白了。
换了衣服走到胤禛身后,还未开口他已转过身来,在我身上看了个来回,从袖袋里取了支通体莹润的白玉簪,换下我髻上插的包金翡翠簪子。我抬手去摸,好像是雕了花型的,胤禛已头转身打开房门,揽着我走出去。
跟着他在街上走来转去,原先的兴奋劲儿渐渐隐去,我饿了。几个月都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消耗,竟然荒废了逛街这么好的体能训练,吃神马的虽然很有爱,但还是需要正餐来补充体力,不然真的提不起兴致啊。
好不容易走到街尾,却没见到贝勒府的马车,失望之余偷偷捶下有些僵的双腿。胤禛眼里闪过丝笑,扶着我靠在他身上,摇摇头吹了声口哨,夜时竟然从旁边的巷口嗒嗒地遛出来,混在黑暗里很难分辨。
靠在他胸前随着夜时的奔跑我无力地晃着双脚,头上方传来胤禛的轻言细语,“累了就闭眼歇会儿。”
我依言闭上眼睛,想着这一天他都很温柔体贴,一直牵着我的手,声音也总是轻缓柔和的,这样的二人世界感觉真好。
睁开眼睛眨眨,盯着眼前的白色衣料,在没有路灯的大清朝傍晚,还是很显眼的。我今天的反应很迟钝啊,居然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穿了白色,他的深色.情结变了?难道也是刚才换的?手抚上他腰间,骚包啊……配了红色的腰带,还有德妃给他做的那个红色荷包,隐隐嗅到两个人身上茱萸的辛香味道。
无数现代姐妹喜爱的四爷,你不是闷骚么?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
这副样子想要勾引谁?
如果是我,好吧,你成功了,看着我们两个颇为情侣装的打扮,很开心而且甜蜜。
夜时停下奔跑的脚步喷着气原地踏步时,我还紧紧圈着他不肯放手,胤禛闷笑了一声,抱着我别扭地跳下马。
只是,这是哪里?府门前不该有灯笼么?竟然都没有人上来牵马问安。
胤禛抱着我走到一扇门前,抬脚将门踢开,迈进去又回脚勾上。我看着月色下那些熟悉的摆设,竟是我那个院子。
空旷的感觉很有些瘆人,我揪着他衣襟声问着,“人都哪儿去了?”
胤禛扯着嘴角笑笑走到院子后面的饭厅,听我又追问了一句,抱在我腰上的手用力收紧,黑漆漆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吓得我勾住他脖项紧紧贴着。
“了几次还记不住,今儿,就咱俩,明白了?”胤禛着将我放在地上,了蜡,才一室明亮。
桌上摆了几道菜还有一坛酒一个黑漆雕花食盒,我凑过去依次看着,竟然是万祥楼出品,都是我曾吃过的,我隐约猜得出那个食盒里装了什么。
撕了坛上的酒封,立时飘出菊花酒的清香。
他都忘了么?曾经的万祥楼重阳宴,我们可是不欢而散,今时今日,他都不记得了,还是不在意了?
“不是饿了么,快吃吧。”胤禛拉我坐在桌边,拾起筷子搛了块细花糕到我的碟子里,像当年一样。
跟着他慢慢地吃着,偶尔对望一眼,他搛菜给我,我就安静地吃掉,谁都没话。
没有人去动那坛酒,也没人碰那盒我曾经见过却没尝到的菊花糕。
☆、108.情牵意惹3
坐在屋上,再看不到紫禁城里成排的房子,没有屋的仙人走兽,也没有下人提着明晃晃的灯笼走来走去,有的只是安静的夜色凉如水,依稀半轮月。
关于那个夜晚我能记住的并不多,也许因为我醉了,刻意的麻痹自己遗忘。这么多年过去,很多快乐不快乐的事已经被更多的生活琐事掩盖在记忆深处。
我和胤禛并排坐在屋上,他递酒坛给我,我喝,他从我手中取回去,自己也喝。心情这种东西真的很怪,很容易就会影响你清醒或是瞬间沉醉,今夜的我就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晕。
心里一片清明,眼睛却有些看不清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胤禛捏了块几近透明的糕伸到我嘴边,不容推拒地:“尝尝。”
月色下,透明的浅黄色里嵌着些许白色菊花瓣,咬下去竟然异常甜软,入口即化齿颊生香,传中的菊花糕啊,隔了九年我才吃到。
我笑得掉出一滴泪,仰起头用手指抹掉,尽量发出愉悦的称赞,“好吃。”
“不请我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