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愣,“什么?”
“存折、信用卡、地契,所有动产不动产都交出来吧!”
夜辜星脸一垮,“十二,原来你还是想宰我啊?”
刘馨婷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傻丫头!还说我是守财奴呢,你自己不一样是个小财迷?敢情是怕我惦记上呢!算了,不逗你,东西不拿出来,我怎么估值,如何投资?傻——”
夜辜星揉着额头,笑得无比暖心。
蓦地,眼神一滞,这才发现不对劲儿!
“好啊!你们几个居然串通起来耍我?!”夜辜星双眸一瞪,上次才被褚尤整过,没想到又跳进了坑里!
昨天,她问的时候,那几个人还是一副愁眉不展、担心不已的模样,没想到今天十二就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联想到方才叶洱那通意味深长的电话,夜辜星已经将真相猜到了七八分!
“我们是想给你个惊喜。”刘馨婷笑得相当无辜。
夜辜星撇撇嘴,“我看是惊吓才对吧!”
“你现在是孕妇,我们怎么敢吓你?”刘馨婷目光放在夜辜星隆起的腹部之上,眼中温情涌动,似有百般陈杂。
夜辜星抚上小腹,腼腆一笑,似乎有些心虚,“你……都知道了?”
刘馨婷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叶洱那张嘴,我能不知道吗?”轻叹一声,眸光悠悠,“真没想到,你会是所有人当中最早有孩子的一个……”
夜辜星一愣,目光放在刘馨婷脸上,却见她眼中似有千般怅惘,万般无奈,竟隐隐约约流露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夜十二,也就是眼前的刘馨婷,她和叶紫同岁,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九,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夜辜星却从她身上看出了几丝若有若无的苍凉?!
但愿,一切都是错觉。
“馨婷,这十年……你过得好吗?”
女子的笑容,无懈可击,完美得不像真实,这是个精致且懂得享受生活、忙于工作的女人。
精明,干练,美丽,大方,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有钱!
爱马仕birkin手提包,mcqueen高档定制手工西装,gucci裸色鱼嘴高跟鞋,耳钉虽然不是名牌货,也看不出什么标志性的logo,但是胜在造型奇特,一看就是独一无二的精致手工品。
这一身行头,少说也得几十万,但又跟满身金条的暴发户不同,她看来简洁大方,小资强调甚浓。
至少,表面上看来刘馨婷过得很好,不会缺衣少食,有工作,有目标,无论外貌还是身材都是一等一拔尖。
而她自己也耸耸肩,看起来颇为轻松的模样,“挺好的,就是工作忙了点。”
刘馨婷看着落地窗外,一望无垠的大海,“当初师父把我送去了美国,我也就落地生根,待在美国发展了,却没想到他老人家……”
她已经从叶洱也夜四那里听说了师父的情况,眼中隐约闪动着泪光。
夜辜星轻叹一声,要说夜组十六人,谁对夜机山最感激,必定是十二无疑!
因为,她的情况和所有人都不同——
他们都是师父从孤儿院收养回来,而刘馨婷却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她的父亲是个赌鬼,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居然想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去做皮肉生意替他还钱。
刘母不愿意,一瓶农药下肚,了结了生命,却留下女儿独自一人面对残暴的父亲。
那时,夜机山带着一群孩子住在乡下,正好和刘家对门对户。有一天晚上,刘馨婷满手鲜血地来敲他家的门。
叶紫开门的瞬间,只见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满手鲜血,嘴里不停地喃喃:“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但那双眼睛却跟淬了毒一样冰寒,叶紫看得出来,她杀人了,但是却没有半点懊恼和后悔,仿佛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她只是有些怕,需要人帮忙而已。
女孩儿双眼麻木,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声音却无比沉静,仿佛灵魂被一分为二,一半无所畏惧,一半胆战心惊。
她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叶紫皱眉,“什么忙?”
“帮我搬点东西,”然后,突然勾起唇角,她竟然就这样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他好重!”
“什么东西?”那时的叶紫不过十岁,天生敏感的她下意识警惕。
“我爸。”
第二天,有人报警称刘赌鬼半夜摔下桥头,正是退潮时节,桥下怪石嶙峋,插进了他的腰腹部,警察赶到的时候,他早已经没了呼吸。
而与此同时,村里出名的赤脚郎中夜老先生也带着一群孙子孙女悄无声息地搬了家。
淳朴的村民们见刘家小妹不过十岁,死了妈,又紧接着死了爹,孤苦伶仃,很是可怜,就搞了个募捐大会,家家户户都接济一点,凑出了五千块钱,交到那小姑娘手上。
谁知,拿到钱的第二天,小姑娘就诡异地不见了踪影。
半个月后,夜机山带着他们在京都郊外的一个小村子定居,半夜,门被敲响,还是叶紫开的门。
小姑娘的眼睛很亮,与那晚上不同的是,她的手上没有鲜血,但一双脚上却磨出了一个个巨大的血泡,有的破了,流出带脓的血水来。
她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叶紫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便如同一尾灵活的鱼,挤进了房里,跪在夜机山面前,“老爷爷,你收下我吧……”
然后,她成了夜组的一员,排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