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论是哪一种选择,都终归不是她们可以承受的。
要不然,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人留在屋里?赫连禹德也不会将她们打发进来做这件事。
就在明月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夏蝉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小姐……”
她这一出声,沈如故顺势就转头去看她,神色清冷,“你们两个谁说都一样,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那就都别在我跟前伺候着了。”
被她这么一激,夏蝉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泪眼婆娑的求着沈如故不要丢下她。
“小姐,夏蝉从进门的那一天起就跟着你,如果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啊?”
夏蝉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另外一边,若是换做以往,明月也会为她这个随便乱扯的能耐感到头疼,可眼下,她却有那么一丝庆幸。
有了这样的神队友,或许,她们就能将沈如故拖的再久一些。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多久,就听沈如故沉声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不要你!”
她掷地有声的话,就像是一击重锤,猛地砸在夏蝉的身上,让她不得不为了生存而直直的避开。
不过转瞬的功夫,她就收了声。
可同样的,也低下了头。
在进来照顾沈如故之前,别说是明月曾对她千叮万嘱,让她千万不可说漏了嘴,就是赫连禹德也曾三令五申的告诫过她们,一定不可将事情办砸。
因为,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他们谁都承担不起的。
往日里,夏蝉倒也的确是一副随时随地都可能闯祸的惹事人,可此时此刻,她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早就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将实情告诉沈如故。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被如此逼迫,一时间骑虎难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才好,只能低头沉默。
“看你们这样子,是谁都不愿意说了?”沈如故冷眼看着一前一后沉默的两人,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去找答案。”
说着,她便快步冲到了门口,想要趁着明月不备往外冲。
明月一时不察,错开了一步,给了沈如故机会,她原本是可以死死的留下她,不让她跨出分毫的。
但奈何怀里还有个孩子,她担心一使劲儿就会吵醒熟睡的孩子,终究是不敢拼尽全力。
而远处的夏蝉反应过来再来帮忙时,却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一只脚踏出的沈如故也正是因为将孩子作了筹码,这才总算为自己争取了片刻的机会。
待她成功脱困,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孩子一眼,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抱歉,便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明月姐姐,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任务没有完成,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夏蝉一时间没了主意,颓然的问着身边的人。
听着她这话,明月更觉得生气,她恨恨的丢下一句,“还能怎么办?”
还没等夏蝉反应过来,就将怀里的孩子扔给她,留下一句,“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找小姐。”便匆匆而去。
待她走出了老远,夏蝉这才后知后觉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发怔。
再想起沈如故与明月一前一后说过的话,无尽的委屈从心里蔓延开来,那一瞬间,夏蝉只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小少爷,咱们是不是都被抛弃了?”她低头问着怀里的人,可惜,却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沈如故一路疾行,还没走到孩子的房间,就猛然觉得势头不对。
王爷与王妃都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无奈。
而那个她最是熟悉的太医则更是低下了头,静静的候在一旁,与人隔开了数米的距离。
依着她这大半个月来对他的了解,每每他做出这样与世隔绝的反应之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关卡。先前,但凡是他找不到任何应对办法的时候,也总是这样……
想到这儿,她心一沉,再顾不得许多就急匆匆的往里冲。
起初,根本就没人拦她。
可就在她快要飞奔到女儿身边的时候,赫连禹德认出了她,不无惊愕的喊了一句,“沈如故?”
这一声当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往沈如故的方向看过来,从第一眼的惊愕,到下一秒的怜惜,她都看的很真切。
这一愣神的功夫,给了赫连禹德凑近她的机会,等沈如故反应过来,身前早已是一具温热的胸膛。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明月她们陪着你吗?”赫连禹德还没能搞清楚,四下里寻着明月与夏蝉的身影,“她们去哪儿了?”
沈如故向后退了几步,直到现在,她还是下意识的要与赫连禹德保持距离。
这是他们相见的第一面就各自定下的规矩。
她不会插手他赫连禹德的人生,而同样的,赫连禹德也决不能强迫沈如故做任何的事情。
数月以来,他们一直都过的很安生,谁都没有跨过雷池一步。准确来说,赫连禹德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分毫。
他们两人唯一长时间的相处,也不过只有最近这五六日的光景。
“你以为,光凭着她们两个人就拦得了我吗?”沈如故淡淡的道,“让开,我要去看孩子了。”
沈如故并不愿意与他多做纠缠,有这功夫,她还不如赶紧回到女儿的身边,好好的守着她。
然而,她刚提出了要求,就被人冷冷的挡了回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沈如故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写满了不悦。
“就凭,我不让你进去。”
面对带着几分愤怒的沈如故,赫连禹德依旧表现的很是镇定,他掷地有声的话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事实上,当他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说了这一句之后,也是一脸的惊愕。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会这么在意沈如故的情绪。
而这一点,在他没有见到人的时候,他根本就浑然不觉。
“赫连禹德,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