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人来不及迟疑,便立刻将这位正主请了进去,但夏蝉却还不忘小声的叮嘱这位姑娘,“小姐,我家夫人身子还有些虚弱……”
“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身为本姑娘的丫头,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在发现的及时,要是传了出去,丢的可是我的脸。”夏蝉的话还没有说完,赫连君兰却是劈头盖脸的将沈如故数落了一顿,听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她并没有刻意控制声调,所以沈如故虽然听的不太真切,但也多少能猜到几分。
一想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却又愿意亲自来看她,不知怎么的,沈如故就是对她恨不起来,相反,心中倒是升起一股暖意。
虽然早就知道她所有的凌厉模样不过都是装出来的,可能亲自感受她的关切,这对于沈如故来说,还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这不,她们三人才刚进了屋,就见沈如故正准备强撑着坐起来。
夏蝉与阿蛮心下一惊,大呼一声,便再顾不得赫连君兰,而是一个箭步冲到了床前,“小姐,你要做什么?”
夏蝉一脸紧张的看着沈如故,生怕她又感到不舒服。
说实话,沈如故经历了刚才不太成功的尝试之后,现在整个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亲自给她解释。
好在一旁的阿蛮还算机警,分掉了她身上一半的力道,让她总算有力气能喘口气了。
三人正僵持着,君兰却是又数落开了。
“我说,你是不是自以为是惯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身子不好就躺下来休息,非要逞强算怎么回事?你以为,大家都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听着这话,沈如故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只不过,夏蝉多少有些听不下去。
“小姐,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家夫人之所以想要强撑着坐起来难道不是为了您吗?您不觉得,您这么说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吗?”她无视阿蛮的警告,自顾自的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毕竟,沈如故也没有想到,夏蝉竟然会为了帮她说话而丝毫不顾忌主仆之别。偏偏这是她先前特意叮嘱了好几次的。
“夏蝉。”她轻唤了一声,却并不能让夏蝉止住不满。
“若是小姐觉得这怡月馆里处处不堪,大可不必这么假惺惺的来这儿装腔作势。”
一想到外面还候着那一大帮乌泱泱的人群,夏蝉想当然的把眼前的这一切当做是赫连君兰特意摆出来的戏码。再加上她对沈如故出言不逊,护主心切的她,自然也就顾不上许多了。
只是,她这话一出,赫连君兰的脸上也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她本就是好心想要来看望沈如故,却不想到头来竟然被人当成刺儿头。
“还真是她交出来的人呢,看来,这主仆不分的脾气,也都是一脉相承的呵。”赫连君兰冷笑一声,便转头就走,临踏出门的那一刻,却又突然转过头来,阴冷的说了句,“今日就算是我自讨没趣,沈如故,这个教训我领了……”
一声闷哼之后,她便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沈如故见状,便急了。事实上,她刚才就想要制止夏蝉,但奈何她情绪太过激动,根本就听不见她说什么,偏偏她又是精神不济,提不起音量来。
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阿蛮帮着传话,“夏蝉,你闯祸了!”
阿蛮急匆匆的追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跟她喊了一句,然而夏蝉却是浑不在意,只在转头看到沈如故铁青的脸色时,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但却是已经再来不及了。
“小姐……”
夏蝉试探着喊了一声,果不其然,沈如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宁可什么都听不到,也不愿搭理她分毫。
而屋外,赫连君兰突然暴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愕,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出了老远,而阿蛮则是一路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不敢有半点放松。
好在这个时候赫连禹德回来了,见到两人这副架势,本还有些疑惑,可阿蛮却突然开口请他帮忙,他自然是当机立断的拦住了赫连君兰的去路。
“丫头,你今日怎么有空到你二叔这儿来了?既然到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赫连禹德淡笑着开口。
赫连君兰在距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心知自己定然不能在他跟前全身而退,又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阿蛮,索性就停滞不前了。
“倒是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来自讨没趣而已。”她偏过头,却是根本就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
赫连禹德为此更是疑惑不解,“什么叫自讨没趣?”
他淡笑着看着那些正茫然的站在后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人,笑了笑,“放眼整个王府,除了我还有谁敢给你气受啊?来,说说看。你二叔对这个人还真是很好奇呢。”
赫连君兰一见他这副看笑话的架势,便有些忍不住了,但又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她是被夏蝉那个丫头给气的,所以只是气鼓鼓的站在角落里,未曾多言。
好在趁着这两句话的功夫,阿蛮终是赶了上来。
与赫连禹德眼神交汇的瞬间,彼此了然了对方的动向。
赫连禹德随后便拽着赫连君兰重新回到了院子里,还撞死不经意的说了句,“既然来了,不如就去看看你二婶吧。”
“二婶?”赫连君兰愣了愣。
“她是我的夫人,难不成真成了你丫头了?”赫连禹德没好气的道,不等赫连君兰反驳便已经将人拖了进去。
而屋内的人听到声响也已经不自觉的转头过来,夏蝉更是始终都低着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两人刚一进门,就听沈如故低声开口,“夏蝉,赶紧给小姐道歉。”
语调是从未有过的严厉,饶是赫连禹德明明先前已经多少猜中了由头,但此刻听着这话却还是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