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回到王府的时候,她又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想着如果赫连禹德还是没办法收拾心情的话,那她不如先带着他到处走走逛逛,将心底的那份不安的情绪彻底化解再说。
然而,没成想,赫连禹德一听她这话,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一字一顿的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有事吗?”
这一问却是让沈如故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以至于愣在原地好久,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赫连禹德起初也没有发现她一个人出神,走了好远都不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一回头,才发现沈如故还愣在原地。
无奈,他只能又重新小跑着赶到她的身边,拉着她一起向前走。
两人并肩而行,刚到王府门前的时候,就遇上了回转的管家。
他一见这二少爷与沈夫人如此模样,忙不迭的退到一旁,并行礼示意。
沈如故见状,朝着他微微颔首,可赫连禹德却像是什么都没见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
见他如此,沈如故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又不由得悬了起来,只道是他还没从先前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立刻替他向管家道歉。
好在,管家也早已习惯了赫连禹德这副模样,倒是半点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还调转头来安抚沈如故。
“二少爷这是心事未了,还望夫人切莫见怪。”说着,他还向沈如故施了一礼。
沈如故汗颜,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受了这一礼,心里却念叨着,她哪里有资格怪罪赫连禹德?只要他不因此而恨她就算好的。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来宛如不见了,随即追问管家。
可没成想,先前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管家此刻竟然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管家,您真不知道那位姑娘去哪儿了吗?”
管家摇头。
“世子妃最后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管家依旧摇头。
“世子妃现在在哪儿?”
管家还是摇头。
如此三次下来,沈如故多少有些失了耐心,本想要问责几句,可却是突然想起来管家明明是跟他们一样,才回来的。
对这些事情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样一想,她便又开始为先前自己的小心眼而不好意思起来。
所幸的是,管家也没有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所以,沈如故随便找了个由头便立刻闪身回了怡月馆。
而对于她的回归,一众人都表现的很是兴奋,尤其是夏蝉。
今天一大早起来她就没见过人,不是沈如故正忙着在前面处理善后,就是她围着赫连福生忙活了一大早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原本一直听话乖巧的赫连福生一连闹了好几次,而且不论如何安抚都不能安静下来,这让夏蝉很是无奈。往常一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将孩子交给沈如故就可以了。
毕竟母子连心嘛,有时候甚至只要他一钻到沈如故的怀里,立刻就会破涕为笑。
虽然夏蝉好几次都被他这看菜吃饭的性子折腾的没了脾气,但无论如何只要看到赫连福生的笑脸,所有的辛苦便都变得再没什么所谓了。
可偏偏,今天她寻遍了整个怡月馆,却是根本就找不到沈如故的半个身影。
好容易等到了赫连禹德回来,一问才知道,他们竟然出府了!
“二少爷,您倒是快说啊,我家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她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小少爷就该把嗓子哭坏了啊。”夏蝉急的团团转,别的尚且不说,就怕赫连福生再这么干嚎下去,嗓子出问题。
起初,赫连禹德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一听到福生生病便立刻就缓过神来,顾不得回应她分毫,就已经急匆匆的冲进了房间,将孩子抱了出来。
一边向外跑,一边还不忘斥责众人,“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怎么会让他哭成这个样子!”
并不了解内情的他自然将这一切的缘故全部都算在了几个丫鬟们身上,而夏蝉自然是首当其冲被责难的那一刻。
事实上,如果单单是被二少爷责罚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夏蝉这一早上担惊受怕的,直到现在才觉得缓和了几分,可偏偏明明就什么都还来不及表示呢,就已经被连声质问了。
要说委屈,她可是被窦娥还冤枉呢。
最是郁闷的是,当着赫连禹德的面,就算是她再怎么重申都是没有用的。
毕竟,这位二少爷平日里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一旦涉及赫连福生就会骤然翻脸,绝没有半点面子可寻。
这样的事情,他们经历的多了,也就彻底的释然了。
所以,这一次,夏蝉再没有像过去那般委屈的为自己辩驳,反而只是静静的候在一旁,听着他的训斥。
果不其然,赫连禹德只说了没几句,就立刻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因为,赫连福生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冷静下来,而赫连禹德也已经被他这连绵不绝的哭喊着惊的没了分寸,只想着立刻抱着他去找沈如故。
这一瞬间,他们主仆的选择倒是出奇的一致。
而此刻,沈如故也正不疾不徐的往怡月馆赶,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只是离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当赫连禹德抱着福生站定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又不自觉的揪了起来。
“福生怎么哭了?”她一边将孩子接过来,一边不解的问。
而这话一出,赫连禹德却是怔住了。
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见他不答,沈如故便也不再问了。
毕竟,他一早上经历了这么多的情绪变化,如今还能保持着淡然的模样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何况,他还能在第一时间将福生带来找她,她还能再多奢求些什么呢?
沈如故抱着孩子刚一出现,夏蝉便立刻赶了过来,而赫连禹德也是顺势往边上退了退,再没有打扰几人。
好不容易安抚好福生,沈如故再回头看时,哪里还有赫连禹德的身影。
“二少爷去哪儿了?”她环顾四周,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