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麦醒了,但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她又装睡了。
魏池年皱了皱眉。
她睡了那么久,应该是醒了。
不醒的理由只可能是……
“我们谈谈。”他拉过来椅子,落座。
她没吱声。
她生了病以后所接收到的所有内容都是他编出来欺骗她的,可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骗她啊。
“我说我们谈谈。”魏池年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你别碰我!”小麦打掉他的手:“我没什么可和你谈的。”
魏池年皱着眉头,脸色少有的严峻。
“你怎么了?想起来什么了?”
乔小麦并不理会,她抓过来被子又躺了回来。
“我问你话呢。”
她依旧没有声音。
魏池年强忍下了怒气,再次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她依旧是推可推不开。
“你有什么不满意你可以讲,我可以改。”
“你能改什么?改掉骗我的习惯?这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我是谁?”小麦对上他的眼睛,她在质问他:“我是谁?你敢不敢告诉我真话、”
“你接触到谁了?”魏池年僵了一下。
乔小麦记起来的可能性偏低。
如果是记起来……
他觉得她还是接触到了谁。
乔小麦的声音响起:“我问过你的,我是谁,我是你的谁?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告诉我,我们是男女朋友,可你没讲过我和你结过婚,我已经和你离了婚,为什么离了婚摔了脑子的我又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把我当成傻瓜一样的耍,是不是特有成就?我算什么?闫初又算什么?”
她打掉他的手。
就听魏池年说:“好,这些都能谈,你先别吵,你生气的话会头疼。”
她只要激动,就会影响她的脑子。
“我拜托你了,你别摆出来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装作关心我的样子,我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就和一只猴一样?我让你这样的耍来耍去,我进进出出难怪一定要派人跟着我,我曾经做过什么,让你这样的不放心?”
难怪上次那个人说是敲诈她。
人她就见了一次,她都怀疑是不是魏池年买通了对方来对她刻意讲这些话的。
他猛地抬头:“你就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不然你告诉我,你毁掉我的一切,毁掉我的全部毁掉我的事业,你为了什么?就为了让我成为一个依附你存在的洋娃娃,让我成为一个完全听你话没有思想没有感官的傻子。”
她看着他的那双眼,曾经在那双眼里,她以为自己看到的都是爱意。
其实那些所谓的爱意不过就是她自己共情想出来的而已。
魏池年心中一窒。
有些事情没办法解释。
只能三缄其口。
乔小麦:“我想回到我原本的生活当中去。”
“怎么回?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他过了半响才哑着声音说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魏池年想不通。
“那是我的事情,我宁愿受苦也不愿意活在你的阴影里。”
“我对你的爱,你感受不到吗?”
“那不叫爱,那叫掌控那叫占有,那不是爱。”
对她而言,那不是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因为喊的太过于用力,头又疼了起来。
乔小麦抱着头在床上打滚,魏池年按着铃。
……
孙嘉雯被人请到医院来的。
既然家里有另外的信号干扰,查查就能查出来的。
孙嘉雯自然不愿意配合,她是被人架到楼上来的,她实在不愿意靠近这个人。
魏池年在病房外守着,他不耐烦看见这个人。
“你进去劝劝她。”
孙嘉雯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小麦住院的这几天都是孙嘉雯进进出出陪护照顾,魏池年那边的人一个也没用上,里面的人似乎很是抵触和姓魏的人沾上边的。
能说的能讲的,孙嘉雯都说了。
乔小麦的头断断续续的疼,觉也睡的不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我失踪以后就出车祸了吗?”她问孙嘉雯。
这里面的关系,她还是没弄清。
孙嘉雯摇头:“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乔小麦说了个日子。
孙嘉雯摇头:“那不对,这中间你失踪了大半年,这大半年你去了哪里?”
如果去了魏池年的身边,那怎么又会出车祸?
小麦抱着自己的腿:“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敢知道这个真相,我怕这个真相伤人。”
她还能相信他什么?
她什么都不敢相信了。
孙嘉雯伸手抱抱她。
“其实可以重头来过的。”
“怎么来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忘记了,如果不是……他大概是想把我养废掉,除了花钱我什么都不会。”她现在很怕面对未来。
她要怎么生活?怎么迈出去这步?
孙嘉雯看得出来乔小麦的犹豫。
而这种犹豫就是她瞧见过千千万万,女人在准备和男人分手的那种纠结。
乔小麦不会是……爱上了魏池年吧?
她想说,你不能爱上他啊,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能劝。
小麦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都忘了。
外面佣人送过来饭盒,每天她们都按时送过来,吃不吃就是里面人的事情了。
孙嘉雯开门出去:“你们不要送了,她不会吃的。”
佣人面有难色:“乔小姐的免疫力不是太好,还有她生过病很多东西都不能吃,营养方面如果跟不上身体就会亏空了……”
过去乔小麦在家里,就是这样被养护的。
家里所有的佣人都围着她转,围着她的身体打转。
魏池年花了这么多的钱,花了这么多的精力,无非就是希望她身体能更好些而已。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病房外的两个人都冲了进去。
小麦想要下床,可她的身体有点发虚,下床的瞬间脚软了,那手上的吊瓶直接从上面扯了下来,砸到地上摔得稀碎。
医生护士都在病房里,处理好她手背上的伤口,医生又交代了几句。
佣人坐在一旁掉眼泪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害得您和魏先生变成了这样,魏先生没有交代我监督你,他只是怕你再出危险,您刚回家的时候,每天就是睡觉,魏先生就待在家里办公,他白天晚上的守着您……”
那个时候的魏池年根本不假他人之手。
乔小麦的吃喝拉撒都是在床上解决的,他都是亲手照顾的。
佣人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让乔小姐气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