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早啊。”
孙慧一大早的就看见了女婿，明显就是一愣。
她也知道魏池年每天都很忙的，也晓得他时不时都会后半夜回来，她五点钟就登门了是会影响女儿的作息，但考虑到怕乔小麦不认真吃药，反正魏池年也不会起床的状态，明明不妥还是来了。
“早，早。”
孙慧上上下下打量魏池年。
“爸呢？”
“他在车上呢，你不用管他，等小麦吃完药我就回去了。”
哪有一大早就来做客的，所以乔一德都是不下车的。
“我让爸下来坐坐吧。”
“你别忙了！”孙慧拒绝。
家里的佣人摆饭，然后乔小麦和魏池年就简单吃了点饭，他还在吃她已经吃完了然后喝药。
“喝了几天了，觉得有什么效果吗？”孙慧问。
“也不是神药，能马上有什么效果，就是晚上困的早，早上起的早。”
孙慧想一想：“能调整作息也是挺好的。”
“这不是调理我身体的药吗？怎么变成了调理作息的？”
孙慧对着女儿笑：“不管是治疗什么的，只要你身体好我就开心，那我回去了。”
“妈，明天真的不用来了，你看他都起这么早，怕的就是我不喝，有他监督你还不放心吗？”
“医生叫你连续喝七天，七天以后我们好回去复诊，你都喝两天了可千万别断啊……”孙慧千叮咛万嘱咐，一共就七天的时间，你也都喝两天了，如果现在这个时候放弃，那就真的不划算的。
“我知道的，放心吧。”
“那我明天不来了？”
“不用来了。”
小麦送母亲出门，母女俩挽着胳膊，乔小麦踩了一双拖鞋，她就是在家里穿的拖鞋都是非常漂亮的。
卖鞋的就是这点好，家里全部都是设计品，想穿哪双就哪双。
“我奶回来了？”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眼睛肿了，我也没问你爸也装作没看见，好像是人没了，走的时候挺凄惨的吧。”
小麦拍拍母亲的手。
孙慧回了家。
乔奶奶今天就有点没起来床。
冯冯芝死了！
她一死，老大家的就彻底烟消云散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和乔一行相关的人了，冯冯芝那腿不能动，进出都得人照顾，后期生病就更是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她那么向着的娘家，在她不行的时候人人都离她远远的，谁都不来看她。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晓得，其实婆家的人对她比娘家更好，以前也不是不懂……
乔奶奶去看她，那个时候她已经马上就要不行了。
乔奶奶握着大儿媳的手，低着头问她：“为什么要换掉小麦啊？”
就算你没有孩子，闹清楚问题，她不会对儿媳妇怎么样的，问题都是她儿子的，为什么要那样做啊？明明孙慧是个软心肠的人，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就算后期乔一行人没了，老二都不会不管他大嫂的。
冯冯芝的脑子是清醒的，自然也就听到了婆婆的问话。
为什么？
因为她看不得孙慧那副开心的样子啊，她每天都活在痛苦里，一样的媳妇，一样的女人，为什么孙慧就可以十全十美呢？她的心每天都淌着血，丈夫和婆婆都特别喜欢孙慧肚子里的孩子，乔一行甚至还为侄女买了很多的玩具和衣服，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做这些呢？冯冯芝每天嫉妒的无法入睡，她想着，如果这个孩子换掉了，或许她就可以平静下来了。
换掉孩子以后，她也不是没内疚过，但那种内疚很快就被平复掉了。
有了孩子的女人，和没有孩子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婆婆就算是心疼她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婆婆还是对那个孩子那样的好，每次看见那个孩子，冯冯芝就会想起来孤儿院里的乔家亲生女儿，她想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
那就这样吧。
她很喜欢乔佳儿，甚至把乔佳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去疼，然后纵容乔佳儿。
为什么要换掉？
冯冯芝动动嘴，可她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了，她的力气越来越弱。
已经仿佛能看到乔一行在对着她招手，冯冯芝觉得早点死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早点去和丈夫团聚。
和乔一行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完美的。
“孙慧明知道是你……还是让我来了。”乔奶奶掉眼泪。
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要这样折腾？
即便你把孩子送走了，你后来倒是说啊？
你早点说，也能早点补过。
冯冯芝的眼睛里闪过一阵的光芒，仿佛就是回光返照。
她不后悔啊！
人生哪怕就是重新再来一次，她也会换掉乔小麦和乔佳儿的，她不能忍受自己去过那样的日子。
“阿芝……”
冯冯芝死了。
就算是死，她也没认为自己有错。
可乔奶奶并不知道。
她看到的只是冯冯芝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看到的是冯冯芝去世身边就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的都是大儿媳的悲惨。
她出了钱，叫人去安排冯冯芝的后事，然后让人把冯冯芝和乔一行埋到一起。
乔家其实也对不起冯冯芝。
处理完，乔奶奶就赶回雾城了。
回了雾城就倒下了。
连续两天都没起来床，她也是担心孙慧看出来，想要起来，但身体实在是不给力。
早上孙慧和乔一行去乔小麦那里，乔奶奶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想起来孤零零去世的大儿媳。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乔奶奶擦着眼泪：“没事儿没事儿，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也别对他们讲……”
乔奶奶实在是心中苦闷，加上人也去了，她心里憋得慌就对张芳讲了。
张芳听过以后，也就晓得了，为什么乔奶奶不敢在孙慧的面前提起来这件事。
敢提吗？
不过有些时候，婆婆怕儿媳妇这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怕的话说不定折腾出来什么呢，如果一个心软想要把人接回家来养着送最后一程怎么办？这是惧怕，所以快速的去快速的回来解决，就连哭都要背着哭。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讲出去的。”
孙慧回来的时候，看见丈夫在房间里喂婆婆吃饭呢，孙慧是一动都没动。
吃不进去饭啊？
反正你也有儿子，叫你儿子喂吧，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