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都在找你。”傅凉枭道。
杜晓瑜心底似乎被触动了一下,“真的吗?”
“真的,找了十多年,只不过他们没有我幸运。”
杜晓瑜仔细思量了一下,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来,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傅凉枭,“王爷找了我很久?我们以前认识吗?”
傅凉枭想着,自己找她多年这件事到底是瞒不过去的,但重生的事说出来怕吓着她,她也未必会相信,索性只能再把慧远老神棍拉出来做挡箭牌了。
“你不认得我。”傅凉枭道:“我找你,是因为皇觉寺的得道高僧说我天生命硬,需要找一个生辰八字特殊的姑娘才能压住,我让人查了好久,最后查到你们家,只可惜,你早就失踪了,所以我便开始找你,找了很多年,直到我得了准确消息说你在汾州,这才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杜晓瑜咬了咬唇,眼神有些受伤,还有些憋屈,“原来王爷说的喜欢我就是因为这个呀!那要是还有一个姑娘跟我一样的生辰八字,你是不是也会喜欢她?”
瞧着她轻易就吃醋的小模样,傅凉枭心都快柔化了,有些好笑,“筱筱,找你和喜欢你是两码事,找你的时候,我未必喜欢你。后来喜欢你,那是因为找到的是你,而不是别人,这是命定的姻缘,没有那么多假如。”
杜晓瑜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跟着对自己的手臂又掐又捏,疼得直倒抽气。
傅凉枭一把摁住她,“你做什么?”
杜晓瑜道:“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否则我这么个要啥没啥的姑娘,竟然能得当朝王爷苦苦找寻并且亲身陪伴两年,戏文里都不敢这么写的。”这简直是比童话还童话好么?
傅凉枭笑了笑。
杜晓瑜心中觉得幸运又幸福,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一心人的概率不亚于彩票中大奖,而她偏偏就误打误撞遇到了,可见运气有多爆棚,不管他当初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到她身边的,她都不想去计较。
与其花时间和心力去钻那个牛角尖让自己不好过,还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何况,两年的无声陪伴足够她消灭对他所有的怀疑了。
在她那个世界的男子尚且做不到如此这般,更何况是当下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大师测算生辰八字的说法或许有些荒唐,不过她相信,他们这两年的情分是在的。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的亲生爹娘是谁了吧?”杜晓瑜歪了歪脑袋。
“其实你早就见过他们了。”傅凉枭缓缓说道,似乎是怕她突然反应过来而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那双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她。
“早就见过了?”杜晓瑜仔细想了想,又问,“什么时候见的?”
“上次去京城的时候。”
杜晓瑜一下子呆愣住了。
上次去京城,她只去过两户人家,秦家和杜家。
很明显,她不是秦家的孩子,那就只能是杜家的了。
“是……是杜家吗?”她喃喃地问,为什么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呢?
傅凉枭抿唇,“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你是杜家大院里的五姑娘。”
杜晓瑜惊得瞪大了眼,“那要按你这么说,杜三爷便是我亲爹了?”
“是。”
杜晓瑜捏紧拳头捶了一下床,有些气愤,“他是不是一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傅凉枭想着,以筱筱的脾气,若是直接告诉她所有的实话,她肯定会怪杜程松瞒着她而不肯回家,索性就把所有的锅往自己身上背,半真半假地回道:“知道,不过,是我让他不准跟你相认的。”
听了这话,杜晓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过了好久才幽怨地瞪着他,“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来算计我,都想看我被蒙在鼓里被耍得跟猴儿似的团团转是吧?”
说完,冷哼一声,把自个蒙在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不想理他。
傅凉枭看着床榻上把自己裹得蚕蛹似的人儿,往前凑了凑,哄孩子似的柔声哄道:“本来就中暑,要再这么睡,非得再昏过去不可,筱筱乖,快出来,我跟你细说。”
“不听!”杜晓瑜哼了哼,因为裹着被子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些娇憨。
“你不听,那我走了。”
傅凉枭一边注意着她的动静,一边作势站起身来要走。
杜晓瑜急了,一把掀开被子瞪着他,“知道那是我爹你还不让他跟我相认,一看你就没安好心!”
傅凉枭大方承认,“我从一开始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你,把你娶回去,我能安什么好心,哦,不然你以为一个男人默默陪在你身边两年,就只是为了听你叫声‘哥哥’?我傻的吗?”
这人向来说话口无遮拦,每每让她羞得无地自容,杜晓瑜气不过,直接抄起一个枕头扔过去。
傅凉枭轻而易举地接住,又递过来放在她腰后面给她靠着,这才道:“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促成的,你要真舍得打舍得骂,就只管往我身上招呼。”
杜晓瑜气红了脸,“我怎么就舍不得了?”
傅凉枭挑眉,大有一副“你要真舍得就来”的架势。
杜晓瑜咬牙切齿,她自认为已经摆出了凶神恶煞的姿态,殊不知在某人眼里,那红着脸的娇娇样,分外是在诱惑他。
傅凉枭见此,不由低低笑了起来。
杜晓瑜恼道:“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厚颜无耻,没脸没皮,怪我当初眼睛落了灰,竟然没看出来。”
傅凉枭一把握住她躁动的小手,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口是心非!”
“我没有!”杜晓瑜大声反驳。
“还说没有?”傅凉枭无奈失笑,“以前我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你总说我是榆木疙瘩,如今我什么都做,你又说我厚颜无耻,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
杜晓瑜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从被子里伸出脚踹他,“你出去,我今天都不想看见你。”
正巧这时静娘进了门,见到这一幕,轻轻咳了一声,把脸歪向一边装作不知情,“姑娘,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