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先回去休息,等天亮再说。
顾云娘不放心地拉着傅元蓁:“蓁蓁,你真的没事吧?”
她真的不用失去女儿了吗?
傅元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顾元蓁已死这个事实。
她虽然同情顾云娘,可她还得活着。
傅元蓁轻轻抱了顾云娘一下:“我真的没事。”
顾云娘顿时笑了起来,拉着她往回走:“那娘送你回房。”
她坚持要送傅元蓁,傅元蓁没法拒绝,只能任由她拉着回到了卧房。
顾云娘见她进了屋,放心地笑了笑,这才转身回了东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傅元蓁刚走进房间,浑身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她不愿让顾云娘知道,所以不动声色地关了房门,这才转过身,冷眼朝那不速之客看了过去。
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一名戴着狰狞面具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大氅,即便静静站在那里,也给人极大的威慑感。
傅元蓁看着他脸上戴的狰狞鬼面,几乎是瞬间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警惕地看着墨御天,暗暗琢磨着把他召唤进空间的可能,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开口:“摄政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墨御天狐疑地看着傅元蓁,先前离得远,看得并不真切。
此时两人同处一间房,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顾元蓁”竟然像极了记忆中的昭华长公主!
虽然面容并非完全相似,可她的神态气质,实在是太像了。
一个人,当真能够在短短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墨御天心中狐疑,双眼死死盯着傅元蓁,突然问道:“你当真见到了昭华长公主?”
傅元蓁心中暗笑,她先前就怀疑躲在外面的人是墨御天,现在看来,果然是他!
不过,墨御天身上好重的酒味,他是在酒缸里泡了个澡吗?
“没错,我是见到了她。”
反正她自己就是昭华长公主,这么说也不算有错。
谁知华音刚落,墨御天突然来到她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很冷,冻得傅元蓁的皮肤都战栗起来。
傅元蓁气得咬牙,她没有想到,墨御天的速度竟然这样快!
这时墨御天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当真见到了她?”
傅元蓁直视着他的眼睛,警惕地抓住他的手:“王爷难道以为,我是在说谎?”
墨御天冷笑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傅元蓁试探着开始用力:“我没说谎。”
墨御天或许是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并未反抗,只是寒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傅元蓁扬起唇角:“我还活着,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墨御天深深注视着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看起来和资料里很不一样,为什么?是谁教了你?”
是宁修吗?
还是别的原因?
傅元蓁心念一动,突然说道:“如果我说……我就是昭华长公主呢?”
第0026章 画中女子
墨御天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如刀:“你还敢胡说!”
他气得想要捏断傅元蓁的脖子,却被傅元蓁死死拽住了手,巨大的力道,让他心惊不已。
傅元蓁毫不示弱地跟他对视:“摄政王当真想要杀了我?”
墨御天被她那嘲讽的眼神看着,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虚,连忙松开了傅元蓁的脖子。
冷冷说道:“你若是再敢冒充她,我定会杀了你!”
留下这句警告后,他瞬间化作一道缥缈的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傅元蓁冷眼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挑了挑眉,缓缓勾起了唇角。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墨御天真的很有意思!
随后,她走过去将窗户关好,回到床上躺好。
心念一动,直接进了小岛空间。
……
另一边,墨御天离开后,一路回了摄政王府。
他回到房间,拿出珍藏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
卷轴上,是他亲手画的昭华长公主。
只见她明眸善睐,手中拿着一支盛放的红梅,嘴角含笑。
墨御天怀念地看着画里的人。
这支红梅,是他亲手为傅元蓁折的。
她当时收到后很喜欢,便像这般拿在手里,眉目含笑。
那一幕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直到现在也无法忘怀。
他本打算,等再长大一些,就偷偷杀了宁修,然后告诉她,他喜欢她。
然而没等他长大,她就死在了大火里。
宁修!
顾元蓁背后的人是你吗?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墨御天冷冷一笑,又重新看向画里的人。他看了许久,才深吸了口气,小心将画收了起来。
然后继续喝酒。
……
同一时间,丞相府。
宁修同样在看着画里的女子。
只见她一身红色骑装,正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马的前蹄抬起,她却面不改色地拉着缰绳,一派从容。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转头看着宁修的方向,眼神淡漠,找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宁修伸手触摸着那双淡漠的眼睛,突然叹息了一声:“你为何……总是不喜欢我呢?”
倘若傅元蓁也像寻常女子那般喜欢他,或许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不知回想到了什么,宁修突然变了脸色。
下一刻,他猛地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酒。
谁知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叩叩。”
声音很轻,透着几分试探的意思。
宁修瞬间冷了脸色,不满地质问:“谁在外面!”
一道女声柔柔地响起:“玉儿担心公子,为公子煮了醒酒汤,公子用一些吧。”
宁修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冷漠拒绝:“不必,你回去吧。”
名叫玉儿的女子语气担忧:“可是公子,夜寒露重,喝酒伤身……”
宁修不耐地打断她:“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说了,不必!你身子不好,快些回去吧。”
好半晌,外面的女子才轻轻应了一声:“玉儿遵命,这就回去,还望公子保重自己的身体。”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听起来楚楚可怜。
宁修皱起眉头,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画里的女子,沉沉叹了口气:“蓁蓁,我后悔了。”
……
淑华长公主府。
傅宜薇懒洋洋地靠在一名俊美男子怀里,吃着男子剥好的葡萄。
葡萄是玻璃房里种出来的,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也能结果成熟,只是量不多。
傅宜薇尝着甜滋滋的葡萄,嘲讽地笑了笑:“傅元蓁虽然惹人厌烦,给母后修建的玻璃房倒是不错,以前这样的日子,可吃不上葡萄。”
男子跟着笑:“是啊,可惜昭华长公主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死在了契丹刺客手里。不像殿下,天生尊贵,长命百岁。”
这话取悦了傅宜薇,她笑得越发得意:“是啊,她没本宫命好。”
就算是元后所出的嫡长公主又如何?
就算当上了摄政公主,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年纪轻轻就死了?
辛苦折腾出来的那些东西,也都便宜了他们。
只是,那短命的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竟让宁修直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想到宁修的态度,傅宜薇的眼神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