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以前虽说不好看,但没吃过苦,后来即便憔悴也还能看出人样,可现在这个女人脸上沟.壑纵横,也不知道是被指甲抓出来的还是鞭子抽打的,又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脏兮兮地甚至还带着黄黄的浓水,像是末世的丧尸,看的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难怪除了一个人搀扶着她的胳膊,两个人虚虚搭衬着手,其他人都站的远远的。不是害怕误伤孕妇,只是嫌脏。
看来白娇用实际行动为陆安然见证了,嫁给小混混之后有多惨,也亏得他过来了,否则对于小秦念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就连刚还淡定的楚易身形都晃了晃,面色难看。身心都体会到了把秦念嫁给李三将会给对方带了何种毁灭性的影响。
白娇迅速锁定了秦智,就像是大海中抓到最后一根父母,踉跄着几乎是吧自己摔在秦智身上,压得胖子智也差点一头栽下去。秦智被蹭了一身脏污,躲避瘟疫一般大惊失色地扯开疯子的手:你干什么,别碰我,别过来
白娇怎么会松手,随着秦智的挣扎,她抓的更紧了,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声音嘶哑哀怨:秦智,救救我,救救我,他是魔鬼,他要我死,秦智,带我回家,一定要带我回家,我要回家,不然我会死的。
你这个疯女人,你说什么呢?这是秦智?贪婪的视线落在秦智洁白的学士服上,搓着手似乎要把对方扒光跟在白娇身上搜钱一样好好翻找。
周遭这么多人,身边还有同窗,一向装作有钱人的秦智囧的几乎要找地洞钻进去,可不认姐姐这种事若是被传开了,他还怎么上学。慌乱间有又迎上小混混贪婪恶心的视线,顿时就萎了:姐,你成亲也没跟我说。
这句话完全戳中白娇的痛脚,她立刻就吼了出来:谁成亲了,我才没有,是他,是他强.暴的我,我不是自愿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混乱中她扬手打在秦智的脑袋上,却因为气力不济被闪开了,反倒是重新扑在了秦智身上,甚至都能看见他脸上的黄点掉落在白色的学士服上,泅出黄.色的污渍。周边人,尤其是跟在秦智身边的人,离得更远了,还有人捂住了鼻子,眼底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看的秦智从后头道心口都一阵憋闷,却无处发泄,也不敢发泄。
白娇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死死咬着下嘴唇,黑红的血痂被她咬掉了又流出鲜红的鲜血,她死命地拽着秦智的衣袖,翻来覆去只能说出带我走,救救我的语气。
本来扶着白娇的人见她还有家人,立刻丢开炸.弹似的松了手:还真的认识呀,快点把你姐送进医馆吧,再这样下去就要闹出人命了,快点吧。
完了,他在学堂一直出手很是大方,从未透漏过半点家里情况,甚至有意无意隔绝和家里来往,同窗都误以为自己是小村子里的小公子现在他绝望地看向同伴,幻想着对方会如何看待自己?撒谎?穷鬼?还是疯子的亲戚都是疯子?
成堆的问题涌现,秦智脑子一片混混沌沌。忽然,他的胳膊被猛地一拽,抬脸对上李三凶狠的视线:你姐没钱了,你身上有钱吧,你穿这么好,肯定有钱吧,先借给我点吧,你穿的这衣服是盛唐书院吧。
被点出来书院的名字,秦智立刻就更慌了,他下巴抖动最终还是没能耐面对,盯着白娇看了许久忽然一狠心甩下他的手转身白娇就跑,边跑还要边喊: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别找我,我也没钱。生怕李三在后面追着他似的。
眼见着唯一的救赎就这样弃自己不顾,白娇崩溃地大喊一声,声音凄厉哀怨,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幸亏身边人的反应快,不然就真的摔下去了。
白看了一场闹剧,楚易盯着被人架走的白娇看了许久,双拳紧攥复又松开,最后深吸一口气敛去眼底的所有神色,低头捏捏陆安然的脸蛋:走吧。
陆安然笑嘻嘻应和,帮忙将外面的小凳子全收进了屋里,头都没回一个。那个害死原主的小混混,陆安然从来都没想过去报复,毕竟,这么底层的小人物,得怎么挣扎才能活下去?自己又何必掺和一脚,脏了眼污了手。
那些放着你别动,待会衣服要弄脏了,后面桌子上是早上隔壁送过来的梅花酥。楚易招呼着,洗锅刷碗扫地收拾凳子,当真一点活都不让他干了,陆安然擦干净了手,端着装了梅花酥的盘子,摇摇晃晃腻在他身边,捻着糕点往他嘴里送,对方不吃还要吹胡子瞪眼,对方吃了偏偏指头要戳着人家舌尖玩,弄的楚易脸红心跳又无奈,活也没干完只好由着他去了。
陆安然笑的比梅花酥还要甜,踮着脚舔干净楚易嘴角的渣滓:就喜欢吃你这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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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哥儿和楚易的故事就到这里啦~
大宝贝们,还满意否!
周四见周四见~新的故事,么么啾~
爱情诈欺
果然, 这已经是第三个世界了, 陆安然睁开眼, 复又闭上。
和楚易安享晚年后,他的身体还有点不太能适应年轻人的灵魂, 此刻手脚发软,脑袋钝疼。
缓了好一会才慢慢抬起胳膊,纤细的手腕,葱白的手指, 一看就是大少爷的手,陆安然挑了挑眉,终于能体验一次有钱人的生活了?
身下软软弹弹的,再看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和闪亮到刺眼的水晶灯, 古代现代穿插着来么,陆安然按了按太阳穴,扶着沙发慢慢坐起来。安静的空间里,哐当几声显得尤其脆响,盯着脚边被踹倒的七七八八的易拉罐,勉强辨认出纯生两个字,陆安然脑袋更疼了。
原来不是穿越的后遗症,是宿醉!
难怪醒来之后就一直闻到一股怪味, 酒臭味, 还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陆安然嫌恶地皱眉, 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衬衫想要脱掉, 在解第三枚扣子的时候手忽然顿住
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他好像再没有第二个人,二楼黑漆漆的,一楼客厅也只开了脑袋顶上这么一盏灯。凉意顺着毛孔渗透,这屋子没什么人气,简洁明了的布置让它看起来更像是酒店而不是一个家,陆安然眯了眯眼睛,抬手摸到干涩的眼角哭着睡着的?
又是一个小可怜?
记忆蜂拥而至,陆安然顺势躺下,随手窝了一个抱枕在怀里,闭上眼睛其以减少原主情绪对自己的冲击。
顾恩阳,刚满十八岁的一个青春小少年,更是一位集团公司的小少爷。有一对相爱又温柔的父母,还有一个溺爱他到没人性的总裁哥哥,没有私生子,没有兄弟阋墙,从小备受宠爱,被人捧在手掌心里长大。按理说这样的二世祖应该有着丰富多彩的夜生活,而不是独自一人窝在别墅沙发里喝闷酒,还睡着差点把自己冻感冒的。
可谁让他眼光差,喜欢上了人渣。
人渣名叫刘思远,小时候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五岁被作为顾恩阳的玩伴收养,做了顾恩阳的小跟班,两人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
顾家也是真把刘思远当做自家孩子养,毕竟顾家也不缺那点钱,但问题就出在刘思远这个孩子是真有问题。五岁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占据了他短暂记忆的一大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虽然身体永远走出了那家孤儿院,但心却依旧被埋在那因为饿到肚子疼所以偷吃了个馒头被罚掉晚餐关了一晚上的小黑屋里出不来。
虽然顾家给刘思远和顾恩阳的都一样,他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顾家对他毫无保留的关心和爱护,甚至奢求更多,但另一方面他内心又极其自卑,缺乏安全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杞人忧天,担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被顾家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收回。
他嫉恨顾恩阳,他从小到大的玩伴,顾家的亲生儿子。凭什么都是同龄孩子,自己就是孤儿从小被抛弃,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担惊受怕艰苦的日子,而顾恩阳就可以毫无顾忌享受父母还有哥哥的爱,甚至还能肆无忌惮地撒娇要求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讨好顾恩阳和其他人,导致根本没时间学习和干自己的事,所以本可以改变他命运的高考他只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的,而顾恩阳,天资聪颖又经常被督促着学习,自然是去了全国数一数二的q大计算机专业,做了他哥不同院的学弟。
起跑线的差距,后天落后的距离,让刘思远更加觉得命运不公,把顾恩阳的一切都归功于他有一个好出身,做梦都在磨牙,恨不得掐死顾恩阳顶替了他的身份。
傻乎乎的顾恩阳完全没感受到这份敌意,甚至因为朝夕相处和刘思远的刻意迎合,一步步陷入了对方编织的温柔但却致命的陷阱中。
可能主要也是因为眼瞎,顾恩阳几乎是没有尊严地喜欢刘思远看了后半段,陆安然甚至想抄起桌上还没喝完的红酒,使劲在脑袋上来那么一下这孩子已经不是做眼科手术就能拯救的了,他需要开颅手术。
刘思远从小就擅长察言观色,比顾恩阳还要更早地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依赖,不断放大自己身上顾恩阳喜欢自己的点,让对方一步步对自己情根深种,完全无法自拔。但他自己却假装直男,不回应这份感情只默默引诱着猎物到雨林的更中心,享受顾恩阳对自己的日益全方位的照顾,不光是金钱上的,还有面子上的顾家独宠的小少爷在自己身边跟个仆人管家似的,出去谁都要高看刘思远一眼,更甚至对他比对小少爷还要尊重。
这虚无缥缈的吹捧让刘思远更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甚至萌生了自己本来也是顾家一分子,毁掉顾恩阳,自己还是拥有这一切的错觉。
当然,刘思远也并不是憎恶顾家的每一个人的,他喜欢的人正是顾恩阳的哥哥,顾泽阳。
顾泽阳,顾氏集团经济命脉的掌权者,和顾恩阳相差十岁,在顾恩阳小时候还玩遥控飞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己学习驾驶私人飞机,进行各种魔鬼训练的顾氏集团的准继承人。
刘思远表白被拒,不仅因爱生恨,这份恨还转移到了顾恩阳身上,因为顾泽阳实在太宠顾恩阳了,宠到让刘思远误会的地步。
再然后,纯情少男顾恩阳的末日,正式拉开序幕。
大四实习,刘思远意外搭上了顾氏的死对头方氏集团。利用顾恩阳的信任一次次窃取顾氏机密,栽赃嫁祸顾氏元老,反间计和离间计用的分外娴熟,一步步瓦解了顾氏。
最后在顾恩阳的质问下甚至直接将人从顶楼推了下去,实现了从小到大的愿望,从身道心彻底毁灭了顾恩阳。
陆安然看小说一样一目十行浏览完,嗯又是一个小可怜,自己作死的小可怜唔习惯了。
为了和刘思远更好地过二人世界,顾恩阳邀请刘思远搬出来住了,但刘思远偶尔住学校,今天是顾恩阳的生日,本来已经订好情侣餐厅想要表白的顾恩阳没等到刘思远的人,直接了一通对方班级聚会借钱的电话,所以
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还会不会出现那个自己期盼的人
*
恩阳,电话。
陆安然正在泡澡,瞄了一眼浴室的门,抹了一把脸:什么?
你的电话,是哥?泽阳哥?嫉恨自眼底一闪而过,盯着上哥哥两个字,刘思远狠狠磨了磨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压制住想要摁下通话键的冲动。
哦,帮我接一下吧。这具身体娇生惯养,宿醉一晚上跟生了场大病似的,睡了一个白天还没缓过劲来,热水冲刷着酸胀的肌肉,骨子里的寒气都被驱逐出来,陆安然眯着眼睛享受,顺便回忆原主和他哥哥的相处方式。
至于刘思远,没必要了。
呼吸急.促,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从胸膛口撞出来,刘思远深吸一口气近乎虔诚地按下了绿色的按钮:泽、泽阳哥?顾泽阳从来都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甚至他联系顾泽阳都是通过秘书,或者顾恩阳!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顾泽阳的声音了,如果不是每晚这人都会在梦中紧紧拥着自己,在自己耳边低声呢喃绵绵情话,他怕是都要忘了顾泽阳的声线和脸了。
思远?顾泽阳刚签完一大堆文件,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泛着光晕的夜灯让他有些眼晕,长时间压制的劈来翻涌上来,他两指捏了捏鼻翼,恩阳呢?
恩阳恩阳,又是顾恩阳,除了顾恩阳,你脑子里就没装其他东西了吗,刘思远咬着牙摁下内心的嘶吼,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抱着绵软的抱枕就像靠在顾泽阳温暖的怀抱里:他在洗澡,泽阳哥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就是昨天见他心情不好。生日也不回家,非说要跟朋友一起过,但电话里的声音哭过似的,本来顾泽阳要过来看他的,却被在外面三个字打发了,思远,恩阳这两天不太对劲,你辛苦多看着点。还想多问问关于顾恩阳的事,可顾泽阳皱了皱眉,其实他不是很喜欢顾恩阳总是腻着刘思远。
性.感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刘思远脑子里炸开了烟花,晕晕胀胀的,他心里止不住的酸涩,捏着抱着使劲揉搓:嗯。这么长时间没见面,甚至没通话,除了顾恩阳,他俩就不能聊别的了吗。他恶狠狠绷着腮帮子,委屈地附和着。他卑微地爱到了骨子里,即便提到的全是顾恩阳,刘思远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只差录音了。
你跟恩阳说,明日我过去,请你们吃饭。他翻开日程表,早上我在阳阳国际办事,大概十一点去含光路接你们。
要跟顾泽阳见面,刘思远蓦地站起来,动作幅度之大那边愣了愣,问道:怎么了?恩阳出来了吗?
顾恩阳顾恩阳,为什么三句话都离不开他,刘思远磨着后槽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些:没事,我不小心碰到杯子了,泽阳哥明天要过来吗,我去接你吧。
我哥要过来?陆安然擦着头发走下楼,瞄了一眼刘思远去厨房摸了一罐桃子汁打开。
嗯。刘思远看了看手里,不情愿地递过去。
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口,陆安然大喇喇把自己摔进单人沙发里,还没擦干的水滴顺着发丝飞出去,落在刘思远的脸上,冰的他五官一抽。
恩阳?刘思远甚至能听见对面瞬间柔和的声音,眼睑下垂看不清楚神色,陆安然捏住电话,一下没拽出来,疑惑看了看刘思远,使劲一拉,冲着他笑了笑,软着声音撒娇叫了声哥,起身上了楼。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回头看一眼立刻黑下来的一楼,以及角落被月光拉长的暗淡的影子,勾了勾唇角,回了房。
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