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曾业一直都死死地盯着轻染的脸，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不对劲来。
轻染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还是没有多少的情绪起伏，她眉头微挑，“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曾业说了具体的时间，轻染立即就反应过来应当是那次唐老太太约她出去时被看到的。
她下车的地方距离公司并不算太远，会被公司里的人看到的几率也稍微大些。
“的确是我。”轻染非常爽快地点头承认了，“所以你想说些什么？”
“既然荀总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曾业说得非常直接，“我想问问荀总，陆氏和还是不行，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陆总和唐弘遇见，也最多只会寒暄几句，断不会上唐弘的车，为什么荀总会被唐弘亲自送回来？”
‘亲自’这两个字曾业咬得格外的重。
唐弘哪怕是客气的让司机送轻染回来，曾业也不会如此怀疑。
轻染脸上未见丝毫慌乱，“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是在怀疑我把投标的数目泄露给了唐弘？”
曾业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写着所说的是对的，他心中的确对轻染有怀疑。
轻染一脸正色道：“既然你已经明目张胆的问到我这里来了，那我也非常直白的告诉你，我没有做出那种事，而且你来告诉我，我要是这么做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如果真的是我泄露出去的，这里面的损失自然也有我一份，我何必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曾业心中也有狐疑，甚至在轻染如此质问他后，他心中多少有些后悔，不应该如此冲动的就跑到这里来和轻染对峙的。
但一想到之前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曾业又觉得很有可能。
“自古以来，大多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实则也有不少的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而迷失了心智。”曾业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荀总出事后，是唐弘救了你。”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曾业既然知道了，想必也是留心去探查过。
对这事，轻染也没有丝毫想隐瞒的意思，非常坦荡大方的承认了，“你说的没错，唐弘的确是救过我，算是有个小小的恩情吧，但是你觉得，我会用自己的利益去和他交换吗？”
曾业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从你进来后到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这些猜测看上去合情合理，但你没有证据，不是吗？”
轻染靠在椅背上，好整以瑕地看着曾业，身上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凌厉气息，“还是说，你已经有了证据，只是暂时还没有拿出来而已？”
过了几秒，就在曾业想着该如何开口时，轻染突然冷了脸，“既然你没有明确的证据，那就给我出去。”
曾业没动。
轻染眸色渐深，“非要我说些难听的话你才愿意出去吗？”
“曾业。”轻染一字一顿，“你给我滚出去。”
曾业额头轻轻跳了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注视了轻染几秒钟，然后脸色难看地转身大步离开。
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曾业这难看的脸色，纷纷猜测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说曾业是因为轻染和唐氏集团的总裁唐弘有私交，这次投标案也很可能是轻染泄露。
这话在公司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有的信有的不信，但更多的却是处于观望状态。
有人忍不住去问曾业，曾业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是谁传出去的？”
问话的人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悔被其他的人撺掇过来问，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就听见其他人这么说了。”
他猜测道：“也可能是你和许总在办公室内的争执声音太大，所以被外面的那些人听到了吧？”
曾业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轻染的办公室内做了专门的隔音设备，就算是能够听到只字片语，也必须要近一点才能听到。
现在公司这些传言，难不成是有人刻意的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
而且才这么一点时间，为什么就传的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曾业直觉有些不对劲，这件事不是他让人传的，但在不久前，他才和轻染争论过一张，目前看来最有可能传出这些话的就是他了。
问话的人见着曾业的脸色，更是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默默的站在那里，以借此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最开始你是听谁说的？”曾业问。
来人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最开始是听谁说的了，这个一句那个一句，估计想要找到源头也没那么容易。”
曾业多少知道一点他的小心思，职场中的人，就算是知道他也不太想说，以免得罪了同事，会给他小鞋穿。
曾业摆了摆手，“那你下去吧。”
来人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脚底抹油开溜了。
出了办公室，他才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暗恼自己为什么之前要在别人面前夸下海kou。
办公室里，曾业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当了枪使。
轻染这个位置有好几个人在盯着，难保不是那几个人在暗中使力。
曾业有心想去提醒一下轻染，但想到之前和轻染的不欢而散，又拉不下这个面子。
“算了，那个女人说不定自己能够搞定。”曾业摇摇头，把脑海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都驱散出去，专心工作。
这些事很快传到了轻染耳朵里，生的甜美的秘书小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轻染的表情，“荀总，要不要让他们不准讨论此事？”
轻染看着面前的报表，语气格外冷淡，“如果不准他们讨论，心里指不定怎么想，他们爱讨论就讨论吧，反正也不会因为此事对我的位置有影响。”
秘书小姐有些欲言又止，荀总的这个位置看着是坐稳了，但还是有人一直盯着，随时准备将她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