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去?
张琴几乎要冷笑出声。
现在的她,工作没了,欠了一屁股的债,丈夫出轨,儿子也一见到她就哇哇大哭,还有可能被抓进去关上好几年,怎么可能会轻易熬过去?
张琴开口,话语里隐含讥讽,“司机师傅你说的真轻松,有些事情熬一熬就可以过去了,有些事情是怎么都过不去的。”
司机听出了张琴话语里的情绪,呵呵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觉得艰难没关系,总会有希望的。”
张琴扯了扯唇角,扭头看向车窗外,没回答司机的话。
接下来司机又试图安慰他,但见到张琴不回,慢慢的也就歇了心思。
张琴的手伸进包里,握住里面那个瓶子,眼中有暴戾的冰雪在翻涌。
到了目的地,她付了款下车,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在一边。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不少的家长进了幼稚园,张琴越等越心急,趁着无人看见,把包中的瓶子放到衣服里。
她穿的是件羽绒服,口袋也大,再加上手塞在里面,倒也不怎么显眼。
又过了几分钟,她总算是在幼稚园大门口见到了轻晚。
轻晚穿着米色羽绒服,皮肤白的耀目,似乎比以前还要更漂亮了,所以在这些人中,张琴一眼就看到了她。
张琴咬着牙上前几步,想到轻晚这次进去是去接孩子的,又退了回去。
等荀轻晚把孩子接出来再说吧,凭什么她的孩子一见到她就哇哇大哭,荀轻晚的孩子却过得顺心随意?
没过多久,幼稚园中便有家长牵着孩子走出来,张琴往那边走去,伸长脖子找寻轻晚的踪迹。
等到轻晚一出现,她又是第一眼就发现了。
她塞在包里的手轻轻动作,快步向着轻晚走去。
但在距离轻晚三五步远的地方,她被被一个女人拦住,“你想做什么?”
轻晚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向着张琴看过来。
见到是她,轻晚仿佛也没有多诧异,淡淡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孩子应该还不到上幼稚园的年纪。”
张琴想要越过艾雨走到轻晚面前,却发现不管她怎么动,艾雨总是拦着她。
她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微微的抬下巴,“荀轻晚,我有事想和你谈,找个安静地方吧。”
轻晚笑了,笑容里参杂了几分嘲讽,“我觉得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如果你真想说,直接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张琴看了一眼轻晚手上牵着的小男孩,小男孩生的粉雕玉琢,皮肤白白嫩嫩的,是一眼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孩子。
“不行,我想和你说的话,其他人不能听,还是说你不敢和我单独说话,怕我戳中了你内心那些阴暗的心思?”
“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我也不否认,只是……”轻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眼中有着轻视,“像你这样的,还是少数。”
被轻晚用这样轻视的目光看,张琴几乎也忍不住上前去扯住轻晚的头发。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我是真的有事想要和你说,放心,花费不了你多少时间,给我五分钟就行。”
她说这话时眼中有泪光闪烁,再加上她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的双眼,看着着实可怜。
轻晚的目光隐讳地扫过张琴的口袋处,断然拒绝,“五分钟也不行,你有什么就现在说。”
张琴面色一垮,表情顿时变得哀泣,“我是真的有事想和你谈谈,不会耽误你太久,只要五分钟就行。”
轻晚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缓慢却坚定地摇头,“我已经说过,我不会跟你过去的。”
说完,她就像牵着瑾易直接走。
张琴的面色扭曲了一瞬,握紧手上的东西,想到后果,又有点犹豫,可那些犹豫很快就被她压下来。
她站在原地,像是已经放弃了。
艾雨等轻晚走得稍远一点,也不再盯着张琴,跟在后面走。
张琴倏地向那边跑过去,越过艾雨,迅速拿出包中的东西打开,想要向着轻晚泼去——
但还没有到轻晚身前,就有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抓住她的手臂,张琴一惊,把手上的东西往那边泼去。
她和荀轻晚大概还有两米的距离,只要有一点点的浓硫酸到了荀轻晚身上,就可以让荀轻晚受不少罪。
可男人的速度很快,迅速抓住了她另一只手臂,浓硫酸顿时洒了几滴在她自己手上,张琴顿时惨叫起来。
四周的人惊呼一声,连忙后退,距离张琴最近的年轻妈妈看到她手上的伤掉落在地的瓶子,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确认自己和孩子都没事,涌起一阵后怕。
还好还好,她和孩子都没事,要不然被殃及到,那就不是简简单单可以解决的了
轻晚面无表情,“报警。”
她又看了一眼张琴手上的伤,“先把伤用水冲一下。”
“妈妈,这是什么?”小家伙奶声奶气地问。
小家伙脸上更多的是好奇,没有被刚刚的那一幕吓到。
“这是浓硫酸,很危险,就算只有一点点碰到人的皮肤,也会留下疤痕,而且还很痛苦。”
听到轻晚的描述,小家伙皱起一张包子脸,“刚刚的那个怪阿姨实在是太坏了,还好妈妈没事。”
陆景川也一直都在附近,见到张琴被他安排的保镖制住,立马从车上下来,走向轻晚母子俩。
陆景川走到轻晚身边,看也没看被保镖带去处理伤口的张琴,问过轻晚,又看向他牵着的小家伙,“你什么感觉。”
小家伙歪了歪脑袋,像是有些不理解陆景川为什么会这么问,“爸爸,你问的是什么?”
陆景川不说话,只垂眸静静地看着他。
小家伙思考了片刻,“爸爸你是不是问我对刚才那个怪阿姨的感觉吧?”
“她太坏了!”小家伙伸出胖乎乎的手指了指地上的硫酸,“妈妈刚才说了,这是硫酸,能够让人身上留下好难看好难看的伤痕,她肯定是嫉妒妈妈长得漂亮,所以才想用这种恶毒的方法,实在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