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每天……”
付息城:“咋?”
我:“我每天……都在过…”这样的生活!!!
——过都过腻了,还拍电影,拍个大头鬼啊!
原本听了那个脑残又窒息的电影剧本,我很想利落拒绝,然后请付表哥走人。但还没开口,我们的闲聊就被小助理急急打断,她说亚历山大董事找我(??)有事情,请我现在就上三十七楼。
盯着付息城“潜.规则了不起啊”的目光,我没多犹豫,就按照她的说法坐上了电梯。
蝴蝶……还有那些鸟——它们带来了以前的任务目标,那这一切肯定都不是什么意外。
再联想一下腥红和那次活动的关系;幕后指使是谁,自然一目了然了。
同其他楼层风格迥异的风格,被红色嚣张渲染占据的廊道,充满了一种奢华又神秘的气氛;站在最里面的那个厚重办公门前,虽然有些紧张,但我还是礼貌地敲门了。
第二下的时候,黑色的门就被人从里面轻轻拉开;我两步走了进去,抬起头——
我看到了,站在红色蝴蝶之中的,那个男人。
第97章
“所以, 这次的比赛优胜者, 全都是您策划的?”
当这位腥红娱乐集团的执行董事长彬彬有礼地邀请我坐下,看着那些蝴蝶绕在我身边飞来飞去,自己则沏了一壶散发着茉莉香气的清茶, 推过来:“是的。”
“理由呢?”
那些新签的所谓“艺人”,大多都是和我有关的——要是说没事前调查过我的事情, 那我绝对不会相信;可做到这种地步, 只是出于闲来无事, 那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所以……
见我目露好奇, 亚历山大-埃利奥特顿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他先是从桌边捏起一根雪茄, 问过我的意见后,轻轻剪开, 云雾缭绕之间,他的面色说不上冷淡, 可颇有些令人觉得莫测高深:“看看这个。”
一根黑白色的羽毛, 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谢菲先生的?!
“这件东西,是我某位前任的助理,留下来的物品。”他叼着雪茄, 双手撑住玻璃质感的桌面, 扬眉望我:“化验的结果,我发现, 这和枭首的基因重叠度十分相近——原本只是看着眼熟而已。还有……我的那位助理, 在没向我说明任何缘由前, 就主动选择了离职;这是近两天的事情……但,经过在人事部的调查,却发现那位助理早在两个月之前就有了辞职倾向,但离职信不知为何,却莫名消失了踪迹。”
他说话的时候,偏偏离我越来越近,不算太浓烈的烟草气味、以及成熟男人的吐息几近可闻,“不介意的话,曾经身为枭的一员——佑佑小姐可否告知,这是什么?”
……谢菲先生扮演的那个助理离职了?什么时候?
火红的瞳仁像是燃尽了烟灰碎屑,而与之同样的冰冷银发,也令人生寒;这样的压迫气场,换一般人的话,可能会害怕到下意识躲过对方极其锐利的视线,反倒失了先机,但我的话……
“您知道和秋吗?”
我对他微微一笑,安稳地坐在原地,伸手,拿起那枚羽毛,“是有关我最近,半月每日一次的花束礼物呢。”
他微微蹙眉:“什么礼物。”
“最近这段时间啊,因为我被一个花花公子——也就是十六夜先生的朋友缠上了,您或许也有些印象;故而我也不太好意思直言拒绝嘛,结果大概…反而给对方‘可以拿下’的错觉?总之这些日子里,每天呢,人家就会派不同类别的鸟类,给我送各种奇奇怪怪的鲜花。”
我摆着手指头,开始认真数:“百灵鸟叼着猪笼草,说要捕捉我的心;煤山雀背着一大堆牛肝菌,开出来的花据说很好看,但晚上我用它们煮火锅了;而鹈鹕的嘴巴里则是盛着巨藻——就是那种黏糊糊的,因为飞得太晕了,它就在我的办公桌面哗啦一下全吐出来了呢……”都没办法做火锅了!
“所以,”我抬头,眼神诚恳地道:“毕竟这个八卦全公司上下都在传,可能是某只黑大鸟在高楼办公室歇脚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上面的吧?可能只是想和你那位第一次离职未成功、只能继续干下去,直到最近才满足心愿的助理开个玩笑?”
被我毫无根据却难以反驳的话堵住了口,埃利奥特顿垂下眸,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当我洋洋得意,自认为帮谢菲先生立功、简直太了不起的时候,他突然笑了起来——
平时总是冷着脸的男人,笑起来倒是意外惊艳;一只褐色的长尾蝶落在我的指尖,他的视线便焦距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用一种琢磨的口吻,还算优雅地道:“那么,我也要和你道声歉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歪头。
“刚才,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他抿起唇,眼里透出了些许恶作剧的意味:“没有什么离职不成功的助理,一般也没有人会选择离开腥红;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作为我们的开场白,还算有趣吧。”他双手交叉,目光慵懒地凝视着我:“佑佑小姐,不要见怪就好。”
……感情是再给我挖坑啊!这位大佬!!!
谢菲先生说过,半真半假的东西才最能让人相信——所以最初混进来的时候,我伪造的履历有枭成员的一部分;没想到这位亚历山大董事竟然这么敏锐,才月余而已,就已经察觉到了谢菲的存在——刚才……也是想要和我试探一番吧?
幸好我永远如此机智聪明,尤其是被付息城的智商一刺激,就变得更加才智过人——可惜小时候我做过了全麻手术,不然诺贝尔奖一定早就在指掌之中…!
“那么就此……对了,我还有个上次被打断的问题,想要请教你。”说着客气的话,他的表情却不容置疑和拒绝,“你之前是为了枭的工作,才会在祖赞那里,没错?”
我点点头。
“第二次,在拍卖会那里被枭的人出卖,却拒绝了我——反而被南家的人买走,这又是为什么?”
我:“……”感情您真的还记得啊……我都忘光光了ozr
既然能这样笃定我上次坑了他,那肯定也是查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如此,我也不好再找理由,只有尴尬地冲他笑笑,挠挠手心里那只用鳞片蹭人痒痒肉、结果落了一手鳞粉的小粉蝶:“因为一些原因,总而言之……对了!”我指着手里的蝴蝶,总算找到了打破他似笑非笑、又重新占据上风的话题:“这样弄下去的话,没关系吗?这么多的鳞粉……”
“没关系。”埃利奥特顿支着头,静静地道:“你的气味让它着迷、毛细血管中散发的每一份血肉的芬芳,都是吸引它想要钻进去、一探究竟的源泉;呼吸的颤抖是它追逐的动力,活着的生命,尤其是你这样的美味——是我的小蝴蝶们最爱的食物呢。”
恶……
本来觉得赏心悦目的东西,被他这样一说,闹得我有些僵硬;于是伸手轻轻一丢,就被歪在手间打盹的蝴蝶给弹了出去:“这到底是什么?——而且,恕我冒昧,我可不是您宠物的什么食物哦。”
“它们不是我的宠物。” 埃利奥特顿啧了一声,歪撑着头,朝那些受到惊吓、飞起来的蝴蝶勾勾手,它们便顷刻如飞蛾扑火般朝他奔了过去——然后,满室的无数蝴蝶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安静地落在各个角落,悄声无息,此刻也翩然舞起,向着唯一的光源游走……
那些蝴蝶落在他的额头、脸侧、手臂、脖颈和衣物的所有可到之处,乍一看,大概会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吓得惊叫起来、然后捂住耳朵——那些挥动着翅膀的生物,缓缓地呼吸着,像一个巨大的茧,将埃利奥特顿包围了起来。
“鳞……片?”看着那些蝴蝶慢慢沉进他的皮肤里,消逝不见,我似乎抓到了点什么,望着他,有些迟疑:“这些蝴蝶……其实都是你的鳞片…么?”
“很聪明嘛。”深眸的高大男人睁开眼,最后一只蝴蝶从他的红色眼珠外跳跃而入,闪着些许光斑和粉末:“你不是已经见识到了遥月的傀儡,还有和秋的分.身了么?那对于我的情况,应该也能够理解到位吧,小夜莺。”
他淡笑着伸出手,我感到脖子后一痛,才发现早上被头绳装饰划破的地方,一只黑色的艳丽蝴蝶正躺在那里,用触角舔舐最后一滴血,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然后直接坠落至地面的鲜红长毯,化为一团灰烬!
“消失了?”被偷袭的生气和眼睁睁看着美好事物徒然消逝的错愕,让我愣了半响,才道:“我猜……原因是太贪吃?”
“是啊。”他撑着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你很聪明;现在来谈谈正事——关于我这次找你的目的吧。”
……
………
“您(也)想让我拍电影?”
听了埃利奥特顿的新投资计划,我不知该不该笑,只好矜持地手握拳,轻咳了一声:“也是关于人和动物的么?”
“没错。”他轻轻颌首,“既然在幻宠局工作过,想必,佑佑小姐是理解九星概念的——而我伙同友人、创建腥红的理由,与其也并无二致:都是希望通过一定的手段,来降低人体变异、缓解荷尔蒙的躁动。”
我表示理解地点头,某种程度上,这样的行为还挺伟大的。
“最近这段时间,调研部门的下属找到了一部不错的电影剧本——因为涉及到很多幻兽才能实际操作的情节,他特意将其推荐给了我;设想一般,但如果制作把握好准确的方向,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成果……”
“是讲普通白领街头到处捡小动物,然后发现它们都能变成人的吗?”见他难得惊讶,我压住笑意,摆摆手,“唉呀,这样的剧情真是烂大街啦;所以,您是想让我参加拍摄——借荷尔蒙的效用,出演主人公吗?”
“……”他靠在大被椅前,闻言,扬了扬眉,似乎很惊讶:“什么?”
“主角的话,我虽然没有演戏的天分,但经验还是有的。”没想到圈圈绕绕,付息城的剧本居然成了大众看好的东西,啧啧,难怪要找一堆熟人呢,这可真是……幸好他提前来找了我;不然,我说不定会拒绝埃利奥特顿董事的建议呢。
“不,”他眨眨眼,像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你误会了;我的想法是:你来当顾问——而主演,自然是遥月。”
第98章
很好。
镇定地表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并且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对这部电影的拍摄投以关注——当对方说完后,我一一耐心地点头, 告辞……
然后, 就快步走向电梯。
太尴尬了!
要知道,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呃, 怎么说,可能有点佛洛伊德说过的‘自恋心’;但自恋到毁天灭地的程度——那是完全没有的。
但是……都怪付息城那个家伙先跑来吆喝什么主演, 年薪百万, 让我这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纯真无暇的小姑娘失了初心本质, 还差点被投资大佬之一看出了破绽;为了挽回面子,我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掠过了那个话题,然后听从对方的意见,为了表示自己虚怀若谷, 上善若水而不争和对主演不以为意的淡泊明志, 应下了这份让我差点丢脸的差事。
但是,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咦,佑佑,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才给付息城端茶倒水,顺带被他调戏几句就脸色微红的六楼会客厅助理姑娘正在盘玩一只兔子;见我下楼, 就很开心地举起那只(几乎)没眼睛的巨型安哥拉兔, 戳了戳它的小菊花, 然后摆弄着软毛耳朵, 笑吟吟地说道:“嘿嘿, 我有事出去了一趟,结果回来没看见那位客人——倒是这只小兔子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我就想可能是客人他的宠物吧,不过开始的时候,这孩子跑到哪里玩去了呢……还真是调皮!”
那只比豚猪还肥硕、浑身都被浓密旺盛的雪白毛发扎满的巨型安哥拉兔半翘着自己短尾巴,似乎很享受小姐姐的菊花周遭按摩;它的整只兔又圆又肥,两只长耳大得像棒槌,额前的长绒毛把眼睛遮得密密实实,几乎眯成了一条小缝——虽然可爱还是很可爱了;毕竟,兔兔嘛,哪有不可爱的……
不过,为什么这只兔,却让我有种莫名恶心萌的感觉呢。
“就是谈谈艺人的生活啦,话说付息城那个混球,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左右张望着自己不负责任到处跑的表哥,然而,一听见我的回话,那只懒洋洋、缩成个毛球的安哥拉兔的圆眸忽然一闪!然后双腿猛然一瞪!跨跨跨就从助理的怀中跳了下去,然后朝着我急速狂奔而来!
“噫……”
仍旧不知为何,原本向来对可爱动物来者不拒的我,看见它肥大的球状兔身、被毛盖着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眯眯眼、飘散在空中的白毛、还有激烈抖动着的三瓣嘴——虽然是毛茸茸的小动物,也像一枚软乎乎的棉花糖……我还是很想一脚把这头向我冲刺的长毛肉兔给一脚踢开!
不过踢小动物……我果然没有那么狠毒的心肠呢。
啊,对不起。
看着朝我扑了个空,一头撞到绿色的漆面,彻底缩成球的巨兔,我抱歉地摇摇头,然后俯身,举起另一只同样飞扑向我,令人怜爱的波兰小兔兔,揉揉它的小耳朵,继而歪头问助理妹子:“这是你的宠物吗?”
“嗯嗯!”戴着一副黑框圆眼镜的助理连忙点头:“刚才我就是出去把它抱进来的~我早上特意带来放到寄养室让它玩的呢。因为这几天我一回家、它就总是拱我……”看着自家的那只体型娇小、模样清秀的巴掌兔,她忽然双手合十,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因为最近我和佑佑你一直在忙比赛工作的嘛,所以……”
“真好啊,”她捧着脸,慈祥地笑了起来:“幸好赶在这个空闲时间把它接过来了——这样才能和你碰到呢!……我家的孩子也很喜欢你哦,佑佑;你要多疼爱它一下~”
“好的,没问题。”我轻松转身避过又一次冲过来的安哥拉兔,然后和这只眸光湿润润的、小耳朵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能被我一手托住的小兔子玩起了举高高;它的眼睛又红又亮,刚开始玩的时候,还有点害羞——没一会,就兴奋地不停蹬着腿,要再玩。
“但是为什么,”我想了想,就指着墙角里那只晕头转向的兔子;“按摩菊花……?”
“啊,那是为了给兔子通胀气的。”养兔兔的助理很科学地向我科普:“兔子的智商在家养宠物里不算特别高嘛,所以对于吃东西总是自己心里没数——一不小心你喂多了,它也只会埋着头死吃;或者趁你不注意,从笼子里跑出来,到处乱翻东西吃,然后胃就会出问题——我家的这只就是,曾经有次不知道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点便秘,所以我向医生学习了按摩的手法;是从耳朵的腺体到尾巴全套的呢。医生说,当它不舒服的时候,就会这样……”助理忍笑做出疯狂蹬腿和日空气的动作,“……刚才的这只安哥拉兔就一直对着我这么做哟,所以我想,它可能是需要便便又出不来吧~~”
哈,原来如此。
我扫了眼脚下的那只精神力十足的兔子,在心里冷笑一声。
………
举高高的其间,我躲过了好几次巨型安哥拉兔的“撞击”,直到手心里的小兔子累得困了,被主人道谢后接走,才不情不愿地俯身,看向那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仍然不肯放弃的巨兔。
“看上去是兔子……但我感觉更像猪,这样吧——”我笑眯眯地道:“我叫你一声猪,你跳起来算答应,我们玩几个回合;你答应得好了,我也和你玩举高高怎么样?”
巨兔、不,是巨猪歪着脑袋,不解地仰头望我:“……”
——这个智商,啧啧,真是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