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好了菜,遣散了服务员,精神有些紧绷的老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我介绍,“三位,我叫顾一山,是个法警,我最近,被我枪毙过的一个犯人给缠上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法警生涯
我叫顾一山,是个法警,也许有人对法警不太熟悉,我们并不是隶属于公安部门的公安警察,而是隶属于司法部门的警察,平时法庭传唤啊,提人啊,在法庭内维持秩序啊,都是我们这些法警的职责。我负责的工作,比较特殊,我是负责打靶的。
哦,这个打靶,可不是练枪,而是杀人。每次有判了死刑的囚犯,都是由我们这些人来解决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份并不愉快的工作。我不是杀人魔,不管怎么样,看到同类倒在自己的手下都不会让我感到开心。
这一行啊,一做就是十年,记得第一次做的时候,开枪后那种脑浆飞溅的画面给了我太大的震撼。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枪毙的是一个女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出头,名字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实际上,我也没有去记被我枪决的人的名字的习惯,只是隐约知道她是因为强迫上初中的小女孩儿出去卖自己的身子,而被抓起来的,被抓以后,还特别的嚣张,说什么今天你们看我的笑话,明天我就让你们笑到哭。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个花样作死小能手,她做的那些恶心事情原本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还敢跳出来叫嚣,除了找死,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呢?到最后,不光她自己,连她妈开的ktv以及当地那些和他们有关系的黑帮全都被一网打尽。然后又从其中牵出了更多的犯罪事实,经过法院判决,她和她妈以及黑帮的几个主要成员,全都被判处了死刑。
呵呵,说实话,我们的司法机关,还真的很少这么利索。那天枪毙这个女人的就是我,这种狗日的东西,就是该死。也就是咱新中国了,要是放到过去,应该让她们母女骑木驴游街,然后腰斩或者凌迟什么的才够让人出气。多好的几个小丫头啊,就被她们这些狗日的给毁了。
法场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不到这里,你永远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英雄好汉,谁是外强中干的熊包蛋。
这女人在外面的时候真的是挺嚣张的,可是到了法场上以后呢?除了求饶和哭,也就没剩下什么了。
那天我接到了命令,上面有人说不想让她死的太痛快,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不作就不会死,上面有人对那狗日的嚣张的行径非常的不满,要让她在死前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恐惧。于是,那一天,她先做了陪毙。
什么叫陪毙呢?就是让她和另外一个等待枪毙的犯人跪在一起,在她身边枪毙人,让她好好感受那种死亡带来的恐惧。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滥用私刑,不过对这种人来说,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当天枪毙的人一共有五个,我们就一个个把犯人提到她身边,然后枪毙,说实话,看到犯人倒下去,带给我的冲击也很大,不过还好,我只有感觉冲击和恶心,却并没有等待枪决的那种恐惧。
当第一个犯人被子弹打得脑浆横飞的时候,那位“大姐大”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法场,第二个犯人被枪决的时候,恶心的屎尿味儿,已经开始从她下身向外弥漫。而在第三个犯人被枪决的时候,她干脆就吓昏了过去。
当时我就问是不是差不多了,但是带队的队长说,对这种狗日的东西,再怎么也不算多。在决定了让她陪毙的时候,队长就已经考虑过这种情况了,昏过去不要紧,有冰水还怕不醒么?队长不但用冰水浇了她,还等她彻底清醒以后,才当着她的面,崩了她妈。呵呵,大姐大,到了这时候,连堆狗屎都不如,脑袋不停的在地上磕着,说自己是贱人,是婊子,是王八蛋,求我们赶紧杀了她,别再吓她了。等她磕够了,我把那颗子弹打进了她的后脑。那一瞬间,脑浆飞溅,甚至还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脸上。
自己杀人和看别人杀人的感觉绝对是两回事,那种强烈的恶心感让我立刻就弯腰呕吐了起来,队长拍拍我的背,告诉我这是每一个执行打靶任务的法警都要经历的事情,做得多了,就习惯了。
那一天,我足足抱着马桶蹲了两个小时,是抱着,而不是大便什么的,因为一些老同事告诉我,这是祛除那种杀人后的恶心感最快的方法。我说不上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抱着恶臭的马桶,感觉还真的好了一点。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我的打靶生涯,我坚信每一个死在我手下的罪犯都是死有余辜。直到半个月之前一个名叫洪照直的犯人跪在了我的脚边。
这个洪照直不是什么好人,不,何止不是好人,简直应该说是十恶不赦,他在衡南和岳南两地往复流窜、大肆作案,10年间盗窃两起,抢劫、强奸、杀害女性27起,其中6起强奸后杀人未遂,有11名女性惨遭其强奸杀害,最小的受害者才只有12岁。这样的家伙,枪毙他十次,都不嫌多。
可是,就在我准备行刑的时候,这个死刑犯却开始大喊,说我不能杀他,他还不能死,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不能死,我不能杀他。
一个流窜犯,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呢?是还有坏事没做完么?没有人会去管他喊什么,他的罪行判凌迟都不为过,对这种人,根本就连恻隐之心都欠奉。我没管他喊什么,这种在刑场上才想起来喊冤或者不想死的,我实在是见得太多了。不过,这个死刑犯在最后的时候终于放弃了喊叫,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当时,我并不觉得什么,只是执行了任务,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一次很普通的任务,却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洪照直执行枪决后的第七天,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感觉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但是几次回头,却没有看到身后到底有什么。冬天了天黑的早,让我感觉有些后脊梁发麻,我们做这种工作的,对于鬼神之说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尤其我老婆,怕我沾上邪气,还专门去庙里给我求了护身符,希望能保佑我平安。那时候我还在琢磨,自己会不会这么就让厉鬼给盯上了?后来想想也不太可能啊,毕竟我们这一行,就相当于古代的刽子手。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是寻常鬼魂敢去招惹的么?那种浓重的煞气,它们回避都嫌来不及吧。
回到家以后,我就像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小说,我老婆,则在厨房里张罗着饭菜,然后门铃突然响了,我一看监视器没有人,看猫眼还是没有人!那个门铃不使劲按不会响的!我不知道怎么想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顺手打开了一条缝但马上就关上了!倒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只是觉得那感觉很不对劲,一路上,就感觉有人盯着我,现在门铃又莫名其妙的响起来,会不会就是那个盯着我的人在等我开门的一刻,做一些什么呢?
做警察的,都免不了会遇到打击报复之类的事情,即便我只是个普通的法警。我的同事就曾经遭遇过类似的事情,被枪毙的犯人家属跑上门去找他的麻烦,说他是杀人凶手。其实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杀人对我们来说,就好像扛大包当小工一样,只是一份工作,无论抓捕还是审判都跟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们只是负责最后的执行罢了。
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老婆做的饭菜特别的咸,咸的我都有点吃不下去,而且,她炒的猪血有一股很特别的血腥味,就好像我在法场上杀人后闻到的那种一样。我当时就觉得很恶心,炒熟的猪血怎么可能有那种血腥味呢?可是当我问我老婆的时候,她却说味道很正常,根本就没有血腥味,更没有很咸。
于是,那天的晚饭,我没怎么吃,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紧张了吧。我才五十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了,很多人都说我是压力太大,没办法,我还做不到杀人而不感到压力。
原本以为,睡着了以后就没有事儿了,可是我好像错了,在睡着之后,我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在跟我说话,说我不该杀他,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他不该死,还不到他死的时候。那时候,是在做梦吧,在梦里,我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无力感,而在无力的同时,我也回想起了那个声音,那就是之前在刑场上说自己还有事没有做完的死刑犯洪照直的声音。
那一刻,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猛地张开眼睛,却惊恐的发现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做梦,在我的床边赫然站着一个弯眉、三角眼、小嘴看起来似乎笑容可掬的诡异男人。这个,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我亲手枪决掉的洪照直!已经死了好几天的洪照直!
第四百章 求助之路
“你是说,死刑犯的鬼魂出现在了你的床边?这事儿还真的是挺少见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做神棍的天赋啊,白冰就没有,她这一句话问出来,就让顾一山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好了,不闹了,我们不是什么神仙。”自己承认总比被别人揭穿来的好,我很欠揍的笑了笑,把证件递了过去,“其实我们三个也是警察,不过我们隶属公安部门,我和这位美女,是隶属于hb省公安厅的,被借调来办案的,这位是你们省公安厅特别行动组的副组长,高亭高警官。”
“额,原来,是这样啊。”听到我们是同行,而且高亭的等级远在他这个法警之上,顾一山的怒意似乎也渐渐的消散了下去,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可笑,可笑啊,我这么大年纪了,居然真的相信了这世界上有神仙存在,还被三位给忽悠了,这还真是,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别这么说,顾大叔,这小子绰号叫蛤蟆,就是一个神棍,职业忽悠人的,面对这种职业选手,我们这些安善良民上当也是正常的。顾大叔,你接着给我们说说之后的事情吧,我挺好奇的,而且这个神棍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你把事情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得上你也说不准呢。”叫顾同志,或者叫老顾,似乎都有点不合适,所以白冰直接喊起了顾大叔,不过为啥我听着总是能联想到《水浒传》里的顾大嫂呢?法警终究也算是警察,如果能帮的上忙的话,我们倒是真的不介意帮帮他,反正欧照那小子在南海还不知道要呆多久才能出来。
“好吧,既然是同行,我就给你们说说,你们不要笑我就好。”顾一山清了清嗓子,脸上写满了无奈,看来刚才是真的把我们当神仙了。“那后来啊,我就给吓醒了,坐起身子来才觉得其实看到洪照直的事情其实也是做了个梦,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之前无意思的觉得他死前说的话很奇怪,就记下来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怪梦。可是在那天之后,我有接连做了两天的梦,梦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到了后来,事情就变得更加离奇了,不只是做梦,而是在醒着的时候看到。有时候,我会在水杯的倒影里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有时候,会在镜子看到,有个人影闪过,甚至玻璃上,马桶的积水里,我都看到过那个人影。而最让人恐惧的事情是即便只是一闪而过,我也能清晰的看到弯眉、三角眼、小嘴的那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我可以肯定,我看到的那个人影不是别人,就是洪照直。”
“那他有没有对你做出一些有实质性伤害的事情呢?比如对你和你的家人下手什么的?”顾一山的情况明显是被鬼魂缠住了,只是不知道这个鬼魂缠着他是为了什么,单纯的索命么?我看不太像,毕竟那个洪照直死前说的并不是什么怨恨的话,而是说他还有事情没有做,这么看起来的话他可能是希望老法警顾一山能帮他完成他没做完的事情。
“没有,除了有时候饭菜和茶水的味道会变得很怪以外,还没有对我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就算是这样,每天那个鬼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的,也让我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我向单位请了假,想找人帮忙看看这事儿,然后就四处打听哪里有能人。最后有个朋友介绍说在月山区的中心公园,有一个高人,每天早上会在小树林里晨练,晨练结束后摆个卦摊,一天只算三卦,也不问人索要钱财,只说但凡算得准的,日后应了卦,提几斤水果来看看他也就是了。我当时觉得这应该是个有道行的,就买了点点心什么的,提前跑到月山区的中心公园,在小树林里等着。”
“那,那个高人跟你说什么了?”高亭倒是听得来了兴致,作为省厅的特别行动组副组长,发掘人才也是他的工作范围,如果顾一山说的这个高人真的有本事的话,那他倒不妨去跑一趟。
“别着急,反正这话也在心里憋了好久了,我慢慢给你们说。现在是冬天了,天亮的晚,我赶到小树林的时候,天还黑着,其实从那事儿以后,我挺怕走夜路的,不过没办法,就算怕,也得继续走下去,否则,没人帮我。一路上,我就觉得我身边一直有人在窥视着,不过我都是假装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即便知道,我也拿他没办法。我在林子里呆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须发皆白大约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拎着个小包,从林子外面走了进来。我并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而他则只是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拎着东西走到了树林中间的一小块平地上,放下东西,打起了太极拳。”
听顾一山说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暗笑了一声,这老头好手段啊,如果这不是顾一山要找的人,那顾一山不可能特别的说他,老头每天就算三卦,有一些迷信的,早早起来去等他,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顾一山又不是去晨练的,他还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么?至于不理顾一山自顾自的打太极,那是在故意吊顾一山的胃口,给他看高人的模样罢了。这也算是我们神棍,额,不是,我们阴倌这样行需要学的消费心理学了。
“剁椒鱼头。”一名服务员端来了菜肴,报了下菜名就出去了,可我却分明看到顾一山望向那个服务员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的味道。
“怎么?又看到鬼影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恩,刚才,那个上菜的服务员,就是一副洪照直的模样。”顾一山的话让我和高亭不由得对望了一眼。洪照直,他有这么神通广大?我和高亭可都不是普通人,即便我现在没用牛眼泪开眼,要是有鬼魂走到我身边的话,我也不可能感应不到的。“没事,咱们继续说吧,我都习惯了。”老法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笑。“当时,我等着那位高人打完了拳,天光放亮了,他在从小包里拿出马扎和算命的黄布,我才凑上去打起了招呼,高人说,他一进树林子,就看出来我身上有问题了,可是有些事情他不想管,管了就是惹麻烦,要是我不主动找他,他也不会理我。现在既然我主动找上他了,也算是和他有一段因果,不管也不行了。他没让我跟他说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给我把了把脉,看了看我的印堂,然后,让我给他写个字。他给我测测字,我心想这事情是洪照直引起的,就写了个‘洪’字,高人说,洪和红同音,又有三点水,红和水加在一起,就是血,我这事情和血光有关,而洪字右边有个共,左边是水,说明我是拿政府薪水的,这件事虽然与血光有关,但是是政府的公事,不是我的私事。我当时就惊呆了,这高人说的和我身上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于是我就问他,我也是为国家办事才惹祸上身,问他能不能帮我破解一下。高人说这事儿他能帮我办,但是要折阳寿的,我毕竟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了,这点话,还是听得懂的,我就说,只要能帮我解决身上的麻烦,酬劳什么的一定少不了。于是,他就让我等着他,在树林子里又给前来求卦的人起了两卦,才带我回了他的家。”
“这人有点门道啊。”一开始我还以为顾一山说的高人是个十足的神棍,现在看起来也不尽然,顾一山并没有说自己是干什么的,也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老头却能通过一个字算出来那么多东西,显然是有点真本事的。
“恩,他的家里,就跟电视上演的,僵尸先生里,林正英的家里似的,供奉着很多东西,还有一些黄纸法器什么的,他先是在祖师爷的塑像前上了香,然后让我也跪着上了一炷香,然后说要起坛作法,让我和缠着我的鬼魂好好的沟通一下。他在一张桌子上布置好了法坛,把一盆水放在了我和他之间,还告诉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个缠着我的鬼魂就会出现在水盆里,让我好好跟他沟通一下,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毕竟他的死并非是因为我,我只是个刽子手而已,十有八九,是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的。我听了他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蒲团上,等着高人做法把那个鬼魂找出来,让我们好好谈谈,可是,高人才刚刚做了一半的法,就停住了,身子诡异的浮空,就好像让人掐住了脖子给提起来了一样,还没等我反应,高人就被那只看不见的手给扔了出去,撞在了墙上,落到地上后,还吐了血。我赶紧起来去扶他,他让我不要管他,帮他打个120就好了,他说那东西的戾气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对付不了,想和那东西交流或者消灭它,我就得来火神村的火神庙,求火神庙的庙祝帮我,才有可能摆脱那东西。”
火神庙的庙祝,短时间内,他是见不到了。同僚倒是有几个。“高组,怎么样?整么?”我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依旧抱着双刃矛的高亭。
“组你妹,真见外,叫高哥。”高亭先是对我伸了一根中指,然后从剁椒鱼头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鱼肉丢进嘴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四百零一章 不肯应召的鬼魂
“当当当”手指在胸口的小瓷瓶上轻轻敲了三下,一缕青烟从小瓷瓶里冒了出来,凝聚成人形,正是小诗。与往常不同,小诗这一次出来,保持着一种歪着头看我的样子,充满了疑惑,似乎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似的。
“怎么了,丫头,犯傻了啊?”一把把臭丫头揽进怀里,让她坐在我腿上,夹了一块鸡肉塞进了她的小嘴里。
“没事?”小诗的问话,让我感觉非常的惭愧啊。“没事”,也就是说在她的意识里,我只有又是才会喊她出来……“额,没事,就是想喊你出来跟我们一起吃东西。”好吧,我其实还是有事的,只是这种情况下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啊。
小诗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用带着菜汤的嘴在我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啧啧,话说,这样会不会被人当做萝莉控啊。
“我说,沈浩,这个是……”高亭从来没有见过小诗,看到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白冰则是夹了一筷子凉菜,送进了小诗的嘴里。小诗最近和白冰混得已经是非常的熟了,虽然还不想静儿那样一见到就喊“嫂子”的亲热劲儿,却也没有任何排斥了,想必让小诗喊白冰“妈”的话,也不会有太多的阻力了吧。
“这个啊,我干闺女。怎么样,漂亮吧。”伸手在小诗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小诗冲我一撅小嘴,用指尖在我的鼻子上点了一下,似乎在说:“大色狼”。
想让小诗查看的事情说不出口没关系,她只要在这里就等于已经在做了,其实我就是想让她看看在这附近到底有没有什么阴魂存在。虽然我和高亭也都可以涂抹牛眼泪或者用其他开天眼的方法来观察四周,可是我们的观察毕竟不如小诗亲自来来的实在,而且,那个死刑犯本身就是个色魔来着,白冰和小诗,两个族群的美女在一起,想必比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更容易引他出来吧。
“你,你们这是……”顾一山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怎么就从我怀里冒出来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呢。
“别害怕,她不是什么坏人。”我对顾一山耸了耸肩。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坏人,能从你衣兜里飞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人吧。”能够主动去找“高人”救命,接受高人的指点,跑到火神庙这里来跪拜,就说明这个家伙是相信鬼神的吧,而相信鬼神的人往往对这种情况的接受程度也非常的高。并且他本身就是个刽子手,心理承受能力那是相当的强悍,面对小诗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惧意来。
“烧三丝。”服务员又端了一碟子菜上来,顾一山立刻又紧张了起来我们三人一鬼发现他的异样之后,都盯向了女服务员的脸上。
“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儿么?或者,还要加菜?”女服务员让我们看的有些发毛,很是别扭的询问了一句。
“没,没事,你,你忙你的去吧……”顾一山连忙结结巴巴的让女服务员退了下去,而在女服务员退出包厢的那一刻,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到了椅子上。
“你看到的还是那个洪照直?”这一次,问话的是高亭。
“是,是啊,还是那个被枪毙的洪照直,他还冲我坏笑呢,你们呢,看出什么来没有啊?”看顾一山脸上的惊恐,就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了,“我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高亭很直接的耸了耸肩,不单是他,我也没看出来,倒是小诗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一山,小嘴扁扁的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诗,你看出来部队的地方了?”叫小诗出来本来就有让她给看看的意思,只是刚才没好意思说,现在小诗自己有了反应,那我还不打蛇随棍上啊。
“他……”小诗就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从我身上消失,专属见出现在了顾一山的身边,伸出小手来,一只手捏住顾一山的面颊,另一只手拽住顾一山右眼的上眼皮,翻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顾一山被这一个变故弄得惊叫出声,可是因为小诗的手就拽着他的眼皮,所以不乱动,只能开口询问。
小诗根本就没理他,只是用小下巴指了指顾一山的眼珠子,“看。”我们三个立刻凑上去,对顾一山的眼珠子进行了围观,当然,白冰属于凑热闹的,真正围观的也就我和高亭两个人。
顾一山的眼珠子,颜色和一般人是有一点点诧异,眼白中略带了一些灰色,而瞳孔处则比一般人的颜色要重一些。
“阴气入眼?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啊。”高亭不由得咂了咂舌。“果然是惯犯作案,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啊。
小诗点点头,松开了捏着顾一山的手,拽着我,把我按回了椅子上,然后施施然的坐在我的腿上,也不用我再喂,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烧三丝送进嘴里,也许是刚出锅,太热,小丫头吃的又有点急,被烫到了,吐出小舌头来不停的吹着气,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知道了鬼怪使用的手法,那解决起来就好办多了,顾一山形容的事情看上去挺可怕,可是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个强效的鬼遮眼罢了。把自己的阴气灌进顾一山的眼睛里,就好像给他戴了一个见鬼的隐形眼镜,其实他眼看的地方多半都是没鬼的,那些鬼脸全都是被他眼睛上那层隐形眼镜给加上去的。
安慰了一下顾一山,让他不要担心,吃过饭以后,我们就找人打听了一下庙祝的家在什么地方。欧照的家还是很好找的,更让我们惊喜的是在他的房间里有着大量的做法需要的道具,都省的我们自己去张罗了。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种地方让小诗极度的不舒服,自作主张的钻回了小瓷瓶里。
我找了一个盆,往盆里倒了一些糯米粉和水,然后让顾一山用这些糯米水去洗眼睛。好吧,我承认,这种奇葩的方法绝对不会舒服,但是我们不单单是要除掉他眼睛里的阴气,还要把那些阴气都储存下来,不然的话怎么能让那个死鬼自投罗网跟我们会面呢?
老法警顾一山咬着牙,用糯米水把眼睛洗了三遍,当我说可以了的时候,他的眼珠子都发红了,眼泪一个劲儿的流。罪过罪过,看来以后审问那些不老实交代的犯人,我也可以试试给他们洗眼睛啊。
当然,在洗的差不多之后,顾一山就改用清水去洗眼睛了,而在这段时间里,高亭打电话,从公安系统中取得了死刑犯洪照直的生辰八字。
说起来,好久没有玩碟仙了,不过那套家伙却依旧在我的背包里,有备无患不是么。打开特制碟子上的小抽屉,把写好了洪照直生辰八字的黄纸塞进小抽屉里,然后又把顾一山洗眼睛用的糯米水倒了一些进去。这样的话,一是有死者的生辰八字,二是有鬼魂的阴气,请起碟仙来,就要容易的多了。
“碟仙碟仙请出坛,碟仙碟仙请出坛。”四根手指搭在碟子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着请碟仙的口诀,可是碟子半天都没有反应。
“会不会是这里法器太多,所以请不来啊?”高亭有些纳闷的问道,这种用碟仙请鬼的方法他也不是没用过,按理说生辰八字加上阴气这么好的引子,不应该请到现在都没有反应啊。
“别着急,现在毕竟是白天。继续念。”我回了一句,继续念叨了起来,毕竟请碟仙这事儿可是我和瞎子在初期常做的,心里还算是比较有底。
“碟仙碟仙请出坛,碟仙碟仙请出坛……”当我念到第十八遍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指下的碟子颤动了一下,然后还没等我有反应,碟子就“啪嚓”一声碎成了好几片,碎片没有留在桌子上,而像是子弹一样向外飞射出来。索性碎片锁定的目标只有我高亭和白冰三个,我们三个的伸手都还算不错,除了我和白冰的手指分别被割出一个不大的口子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东西也太邪乎了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鬼敢在修行者招魂的时候这么肆无忌惮的反抗,大白天的,这特么根本就是挑衅啊!”高亭的脸上,写满了不爽。
“正常,高哥,这货身上可是背了两位数的人命,死的又不甘心,要是不猛,那才奇怪呢。没关系,这么招不来,咱们就用别的方法招。”作为一个经常性失败的人生输家,我对各种不顺的免疫力那是高的离谱的,不就是失败一次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盘引魂香,丢到糯米水里浸泡了一下,然后取出来,用火烤干,在架子下面压好了死者的生辰八字,继续进行招魂。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引魂香刚刚燃起不到十秒钟,突然“呼”的一声整个冒起了火来,在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圈盘在地上的灰烬。不肯应召,这家伙,还真是不好搞,这是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么?侧过头,我从高亭的脸上看到了一副饶有兴致的神情……
第四百零二章 哭丧棒的线索
在欧照家的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我们三个人就跟着老法警顾一山一起,回到了衡南市,在我们的分析中,既然那个厉鬼洪照直并不是每天贴身骚扰顾一山,而他又一直说自己有事情没有完成,那么,他所骚扰的人,也许不止顾一山一个。高亭自告奋勇的提出自己去和本地的公检法机关进行沟通,去找找洪照直拿起案子的卷宗,以及案子前前后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顺便也盘查一下涉案的法官、警员有没有遇到和顾一山一样的事情,我和白冰则是先到了衡阳市医院。
之前的战斗我们都受了伤,我的伤没什么大碍,我恢复能力强啊,白冰则不行了,受伤的胳膊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到现在也不能用力,还裹着绷带,到医院里换一下药,顺便陪我看看许久未见的玉思言。
没错,玉思言还留在衡南市,这也是因为火语。火语在之前的行动中得到了五火仙衣,称得上是这件事中最大的赢家,可是一件宝贝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掌控的,即便当时她收服了那件宝贝。这几天,她每天都要去那个山坳,也就是所谓的祝融墓上静坐冥想,并且熟悉五火仙衣的各种用途,暂时无法离开衡南市,玉思言自然也就不能走了。
对于玉思言,我始终抱着很大的愧疚,如果我能再厉害一点,她就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了,倒是玉思言本人一直都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让人不由得不为这位坚强的女孩喝彩。
“阿弥陀那个佛,施主,贫道观你们身上气悬黑丝,莫非几位施主在这一两天里,又遇到了什么古灵精怪之事么?阿门。”在医院里看护玉思言的竟然是苍月那个神经病的死胖子,我们这进了门连招呼还没跟正主儿打呢,他就跑出来搅局了。
“我真是受不了你,你身上带着盘没有?”看到这个死胖子,我就有一种满头黑线的感觉。
“阿弥陀那个佛,无量天那个尊,施主啊,食色性也,须知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施主这一天到晚都想着盘的,对身体也不好,再说了,贫道观施主和这位女施主郎情妾意,卿卿我我,只带那日落西山头,就可以让你亲个够,施主又何必要看盘呢?阿门。”我有一种想要抽死这个死胖子的冲动,一边的白冰更是不客气,抬起脚来就踹向了死胖子的屁股,没想到这死胖子身手还真是了得,在白冰的脚踹到之前,一个纵身,就跳到了玉思言病床的另一边,口称“女施主,佛曾经曰过,有主的干粮不能碰。”然后就老神在在的唱起了“菊花残,满腚伤,你的后门已绽放……”
“好了,你们别理苍月那个神经病了,小语都拿他没办法,你们要跟他较真下去,非得气死不可。”玉思言看到我和白冰来了,表现的很开心,示意我们自己找地方做,还很大方的从床头柜上抓起一个苹果丢给我。“蛤蟆,我可是听说了,这次的任务,除了小语以外,你是最大的受益人。怎么样,给我说说感想呗,如果现在让你面对那帮日本鬼子,你能收拾的了他们不?”
“额,这个啊。”没想到,玉思言一开始就提到了这个话题,看来,她虽然坚强却也并不是对那件事毫不在意的啊。“要是我那把抽风的长矛能用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说实在的,我现在的状态其实和那时候也差不多,只是能用的灵气从水变成了火,我都悲剧死了。现在巴不得再收拾一次小日本儿,让他们再给我弄一个雪女妖来,好好的当一回吸血鬼。”
“唉,那东西怎么能强求呢?对了,我听苍月说,你在找一个叫什么‘哭丧棒’的宝贝?”玉思言对我的贪心不足表示了一下鄙视。
“恩,一心姐告诉我的,如果能帮下面办事,能够洗刷田甜的罪孽,让她早日脱离苦海,投胎做人,也许,能做我女儿呢。只是可惜,到现在,我都没有这个哭丧棒的消息,真让人着急。”哭丧棒的难找,不在于太少,而是在于太多了,任何一家丧葬用品店,都能给你拿出一捆一捆的哭丧棒来,而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这真的是无从找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