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立与舒眉都毕业于上交,不论上学期间还是毕业后的这些年,都接触过不少来自各个行业和各个学校的人,对于国内许多大学都或多或少有一定了解,随后说起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一些“经验”,比如哪些学校的哪些专业,包括国内的一些就业前景,当然并没有忘记补充:“还是要看你们的兴趣和擅长,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饭很快吃完,舒眉并没有让几个女孩子帮忙收拾,饭菜暂且放着,回到客厅喝茶闲聊。
房长安喝了两杯酒,第一杯慢慢陪,第二杯是回敬,加一块也只一两左右的量,不过大概因为身体并没有接触过酒精,离桌后就能隐约感到酒精在慢慢散入四肢百骸,好在不论身体还是意识都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影响。
夏天中午很容易犯困,而且他们下午有课,因此沈诚立与舒眉并未多留,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舒眉便表示他们可以自便,留下玩或者回去都可以,以后也可以常来,不用拘束形式上的礼仪,房长安他们确实也准备回寝室,因此顺势道别离开。
程娟也跟着一块回寝室。
沈墨昨晚没有睡好,早上也没有睡多久的懒觉,因此很快回了房间,餐桌有阿姨收拾,舒眉很快也与沈诚立回了房间,脸上都没了之前的笑容。
沈诚立往床上一趟,叹了口气,舒眉打开了空调,拉上窗帘,跟着躺下,也跟着叹了口气,随即又坐了起来道:“要不找你闺女聊聊?”
“要找你找,我不找。”
沈诚立又叹了口气,“她什么都知道,找她能说什么?”
舒眉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又叹了口气,“真是怪了,明明俩人什么都知道,居然还能这样关系这么好,都不知道该说是天真无邪还是没心没肺……”
她随即又笑起来,道:“其实要真想法子,也简单,下次他们再来,给王珂一个难堪,就那小子母鸡一样性子,今天我试了一下,还没做什么呢,他就差点沉不住气了,要真做了些什么,他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登门了。不过,这样做未免太过了,而且说不好会有什么连锁反应。”
沈诚立想了想,叹道:“算了,既然墨墨什么都清楚,咱们也就别杞人忧天了,一动不如一静,等高考之后再说吧。”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墨墨跟王珂关系这么亲密,总不至于让那小子给骗了。”
舒眉点点头,随后又问:“你说他准备大学创业,会去做什么?之前提过的那个外卖?”
沈诚立摇摇头道:“做这个是要烧钱的,先把习惯培养出来才有市场,他虽然能赚一些钱,但做这个,全砸进去都翻不出什么水花,他自己应该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那么坦白的把这个构想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已经有了第二个构想?”
沈诚立沉吟了几秒钟道:“应该是,至少已经决定要创业了,否则他不会说要去北上。”
“大城市也意味着大成本啊,他就这么有信心?”
舒眉笑了笑,随即自己做出了解答:“也说不定是决心,如果他真的喜欢墨墨,以他这几年的表现,肯定是想要昂首挺胸来提亲的。”
沈诚立没好气地道:“他就是卑躬屈膝,我该不同意的还是不同意。”
“到时候墨墨喜欢,我看你怎么棒打鸳鸯。”
沈诚立偏过头望着媳妇:“怎么,你不准备管?”
舒眉展颜笑道:“到时候你闺女不理你了,不得有个帮你说情的?要是她都不搭理了,谁来调停?”
沈诚立翻了个白眼,“那我也不管。”
“那你就看着房长安把你闺女拐走好了,我反正看他挺顺眼的。”
沈诚立被媳妇噎住,一时间不想再说话,舒眉有些好笑地打了他一下,然后又蹙起了眉头,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点不大对劲,饭桌上沈国庆跳到桌上来,墨墨说昨晚被两只猫闹腾的没睡好的时候,好像有点心虚……”
沈诚立有点惊愕地看着媳妇,“你是说墨墨在撒谎?”
舒眉摇了摇头道:“就是觉得不大对劲……”
沈诚立失笑道:“她总不会是大半夜跑出去找房长安了吧?”
舒眉自然不会这样认为,那可是自己从小养大乖巧听话的闺女,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叹了口气,觉得可能是闺女做了噩梦、有心事啦之类的,多半还与房长安有关,不过并没有与沈诚立多说,决定回头旁敲侧击一下,不是为了追究,而是要关切一下闺女的心思,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疏导开解。
夫妻俩操心的不行,沈墨在房间里面睡得格外香甜,她没敢睡太久,担心晚上又睡不好,只订了四十分钟的闹钟,但闹钟响起之后并没有起来,想着不能再睡了,还是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又做梦了,梦见刚刚在餐厅里面吃饭的场景,但是只有自己、长安哥哥和爸妈,爸爸在与他喝酒,聊得很开心,妈妈也很开心,一直带着笑容,自己也很开心,然后房长安喝多了,就在自己房间里面睡觉。
他睡了好久,自己怕他晚上睡不着,于是过来喊他,让他起床,但是他不愿意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说“知道了,这就起来了”,但是还在一直睡,然后自己骗他说“要上课啦!”
“要上课啦!”
“快点起来了,乖……”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不大对劲,睁开眼睛,就看到妈妈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有点好笑地样子,“乖,快起来啦,晚上再睡。”
沈墨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想到刚刚的梦,有点害羞,怕被妈妈看出来,保持着迷迷糊糊的样子坐了起来,又发了会呆,终于真正的清醒了过来,看看时间都已经一点半了,赶紧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换了衣服去学校。
她想到刚刚的那个梦,虽然没有什么羞人的场景,但是明明刚刚那么多人在一块吃饭,结果在梦里面都不见了,只剩下房长安一个人,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心虚,尤其是到教室的时候,王珂看到她来了,主动地站起来让她进去,更是觉得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
昨天晚上因为差点出国、那个绵长的真实的噩梦,以及深夜对于情绪一定的催化作用,她在一定程度上默许了房长安的胡来,事后回想起来,有甜蜜,也有些慌张,总觉得犯了什么错误一样,有一种越线之后的不安。
她与王珂同桌,但整个上午其实两人单独的聊天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反而是人多的时候两人才有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沈墨把这些都归结于自己的缘故。
然而随后班主任到了教室里面,同学们一个个到讲台上去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先介绍完了回到座位上,然后看着王珂走上讲台进行介绍,却意外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王珂在介绍的过程中,也没有看过自己的眼睛,或者说也有回避,因为唯一一次短暂接触,是她走下来的时候,自己露出笑容看着她,然后她低下头避开了。
虽然那时候她走到了座位前,坐下来的时候低头属于很正常的情况,但她还是本能或者说直觉的觉得珂珂也是在躲自己。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沈墨愈发心虚起来了:“珂珂是不是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