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藏头藏尾过完后半生,不如死个痛快,赵桂花找人说服了绣儿,才有今日的一幕。
绣儿出现,夏若雪一惊,她收到李月娥的威胁信,想着约李月娥好好谈一谈,毕竟她手中有李月娥的把柄,对方如此嚣张,让她很不爽。
绣儿突然出现,是夏若雪没预料到的,若是再不坦言,一定会被治个知情不报之罪。
万俟御风震惊非常,没想到林苗月被官家小姐害死,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等了解事情经过之后,立刻派人给林尚书送消息,而李月娥关进大牢之中待审。
杀人之后,绣儿留了后手,她不会写字,留一张布料,上面画了月亮和飞蛾,以此来作为暗语,她怕自己被李月娥杀人灭口。
李月娥没了希望,心如死灰,刚从冷宫出来没多久,吃馊饭,被殴打,过的是地狱一般的日子,刚刚恢复身份,立刻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被关进大牢之后,李月娥什么都没说,爹爹是皇上的心腹,一定能解救她。
过了十天,林尚书和尚书夫人回到京都,找到那张绣儿提供的布料,还有当时所下的毒药,林尚书老泪纵横,丝毫不给京兆尹面子,要求严惩李月娥。
李月娥得知出不去大牢,这才慌了,在审讯之时,透露夏若雪早就知情,还用此来威胁过她,而夏若雪也不是那么干净,早在南边给水患百姓送物资之时,就和泼皮有了首尾。
人算不如天算,袁焕之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杀春情,因为玉瑶郡主为难阿苏,他闭门思过,陪伴阿苏一个月,根本忘记了这号人物。
春情憎恨夏若雪,破罐子破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括夏若雪曾经如何陷害莫颜,让其摔了脑袋,永平侯府的腌臜事,一件不差,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袁焕之气得面色煞白,当着皇上的面告状,春情早已经被李月娥收买,一切都是污蔑,他的夫人夏若雪清清白白,有新婚夜的元帕作证。
夏若雪装起了可怜,要当众撞柱子,袁焕之故意慢了一步,让她撞得头破血流,他悲痛欲绝,把责任全部推在李月娥身上,对众人说起李月娥爱慕他一事。
于是,李月娥立刻成为众人眼中的毒女,背了好几个黑锅,让京兆尹李大人无地自容,在朝堂上对皇上万俟御风上书请辞。
夏若雪虽然撞了柱子,却撞不出清白,她算计莫颜,挤兑自家的表妹,绝对不是什么好名声。
京都早有小姐对夏若雪看不上眼,背地里嗤笑袁焕之是个绿王八。
一时间,无论是袁家还是夏家,名声跌落到谷底,在宫中的夏若晴刚刚得宠,就被堂妹牵连,差点被打入冷宫,气得生生地喷出一口血。
夏家还有几位未出嫁的小姐,已经订好了人家,对方得知后,纷纷上门退亲,那几位小姐中有人想不开,投缳自尽。袁家这边,府上下人对自家的少爷投来同情的目光,明明做了乌龟,还要帮着夏若雪隐瞒,这种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又过了几日,气温骤然下降,进入到腊月,京都下了一场雪。
一大早,护国将军府的下人打开门,发现门口用雪堆成乌龟的形状,脑袋上挂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袁焕之看到后,气得七窍生烟。
这乌龟是莫颜的杰作,半夜时分,从西山大营归来的万俟玉翎翻墙头去莫府看她,莫颜喊着要看雪,二人午夜在街头闲逛,正好来到护国将军府门前,莫颜临时兴起,堆了一只乌龟。
绿帽子是万俟玉翎派身边的暗卫悄无声息地放上,哼哼,袁焕之大言不惭,对人言自家未婚妻曾经爱慕于他,不报复一下,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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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重感冒,休息一天
大婚的章节,设定在两章之内
☆、第072章 男的,活的
转眼间进入了腊月,京都三天两头的下雪,雪后,天气变暖,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慢慢融化成雪水,露出原来的黑乎乎的泥土地。
今年莫家搬到新府邸,莫中臣从北地归来,升官发财,更加得到皇上的重用。
明年五月莫颜大婚,莫中臣也不能太小气,特地找吕氏说项,为府上的下人每人做了两套新棉衣,清水煮白菜的日子已经过去,偶尔有鱼有肉,下人们欢呼雀跃,干劲十足。
每年年关都是家里最忙碌的时候,人情往来,互相送年礼,给在颍川的爷奶写书信,还有远在外任职的大舅和小舅一家。
吕氏名下的田产,嫁妆等都要进行年终盘点,这一年到底赚了多少银子,年景如何,用收益来决定来年的发展方向。
或许是京都百姓们已经产生了视觉疲劳,蝴蝶班的收益在下降,这点在莫颜的预料之中,却让胡班主和张大姑娘感到忧虑。
那些小戏班子,找到方向之后,开始模仿,其中也有很多创作戏本子的高人,根据真实案例改编成戏本,更能为百姓们所接受。
染发坊和理疗馆逐渐打开市场,收益稳定。
京都出现很多染发坊,但是其消费定位在于普通的百姓,对自家生意没有什么影响。
冬日里最容易受风,自己拔火罐容易烫伤,百姓们也不会吝啬那几个铜板,理疗馆每日人来人往,生意火爆。
染发坊和理疗馆的掌柜和账房都是万俟玉翎手下的人,值得信任,而蝴蝶班的胡班主一板一眼,张大姑娘爽快,二人不肯占半分便宜,所有的账目记得仔细,没有出丝毫差错。
莫颜把账册交给墨冰解决,她最近因为礼仪规矩正被李嬷嬷操练。
在市井中生活了一段时间,接触的都是平头百姓,莫颜不拘小节,回京之后摇身一变,被丞相千金,未来南平王妃的身份所束缚,只得老实重新捡起那些规矩。
“小姐,老奴都说了五次了,您的步子太大。”
李嬷嬷摇头叹息,南平王的意思是,只要大体过的去就好,可问题是,大体上过不去啊!
有谁家小姐健步如飞地在府上行走,走路的时候一手拉着裙角,这动作比府上的侍卫还豪迈。
莫颜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点头,她在明州都是穿着长衣长裤,而且每日上衙,为了赶时间,有时候跑步前进,回京之后换裙衫,限制步行的速度,颇为不习惯。
“李嬷嬷,放心吧,这次我一定长记性。”
莫颜举起手,再次对李嬷嬷保证,见李嬷嬷一脸不信任的神色,她囧了囧,同样的话,她今天说了好几遍,很显然没有可信度。
宫里出来的嬷嬷,礼仪规矩十分严谨,李嬷嬷已经是最好说话的,听说原来太后身边的嬷嬷为了板正玉瑶郡主走路的姿势,在裙摆中藏着细针,只要动作幅度过大,针就会刺到肉里,让人痛苦不堪。
李嬷嬷苦口婆心,最多体罚打手板,还是很宽和的。
莫颜收起轻慢的心思,努力练习,脑中始终绷紧一根弦,很快,把礼仪规矩融入日常的坐卧行之中,表现得得体自然。
刚过腊月初八,又下了一场小雪,雪后迎来一股寒流,迅速降温,后花园的湖面上,迅速结了一层薄冰。
莫颜在花厅放了红泥小火炉,用来烧水喝热茶,又放置两个炭盆,仍然抵挡不住瑟瑟的北风。
尤其是夜晚,睡在床上,就好像置身在冰窖之中。
墨香做了一个厚厚的棉窗帘,天黑了之后放下,可以阻隔钻进来冷风,不然单靠高丽纸,一点也不挡风。
莫颜怀念去年这个时候,和万俟玉翎在偏僻的小山村,与张家人在一处,那里有火炕,晚上睡着热乎乎的。
“家里人总聚不齐,也不晓得你二哥哪天回来。”
油灯下,吕氏一针一线地做着过年穿的新衣。虽然家里有丫鬟婆子,她还是习惯自己动手,家里人一人一件,吕氏白天忙着处理府上事务,只有晚上得空缝衣服。
“二哥写信说,会回来过年。”
莫颜倒了一杯热茶暖手,陪着娘亲聊天。
爹爹被公事缠身,这个时候还未下衙。
莫颜没收到二哥莫轻雨的来信,前段时间二哥在大吴办事,万俟玉翎说莫轻雨会回来过年。
“过了年,一晃就是五月,你就该嫁人了。”
吕氏很舍不得,觉得一切太突然,京都的贵女们及笄,都要被爹娘留上一两年,而南平王一天都不等,偏偏选择那一天。“哪有那么快,我还想多陪陪您和爹爹呢。”
莫颜轻笑两声,南平王府离自家现在的府邸很近,不过是隔着一条街道,最多步行两刻钟,想要回娘家也方便的很。
吕氏一针一线地锁边,等缝制好了袖子,这才抬头嗔了莫颜一眼,她还记得生产那天,莫颜又瘦又小,皮肤皱得发红,如一只小猫,从小三灾八难,她一直担心养不大,一颗心全部扑在了女儿身上。
一晃,莫颜要及笄了,乌黑柔顺的长发,眉目如画,谈笑间顾盼生姿,眼波流转,偶尔眼中带着淡淡的雾气,有雾里看花的美感,在京都同龄的小姐们中,姿容出类拔萃。
以前,吕氏曾经担心过自家女儿的性子,怕她受不得委屈,一心想要找个靠谱的书生,后来机缘巧合,自家女儿竟然成了皇家媳妇。
“你这丫头,以后就是南平王妃,偌大的王府都要你一人打理,哪有时间回来?”
吕氏无奈地笑笑,原本还担心怕莫颜不适应,南平王妃身份高,对应的身上的担子重,王府上光是下人就几百号,不是那么容易管理的。
“娘,您放心吧,有冯管事帮忙,哪里用得着我操心。”
莫颜未嫁,王府一直没出乱子,可见冯管事是个有能力的人,万俟玉翎治下严格,他的院子,丫鬟婆子并不能接近。
她嫁过去,不想改变什么,一切按照之前的制度来。
“你在西北吃了不少苦,有王爷照顾你,娘没什么不放心的。”
万俟玉翎的卖身契昭告天下,引起轩然大波,吕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是万俟玉翎利用自家女儿,左思右想,却发现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
或许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吕氏很快接受了事实。
一年过去了,陈英还没从北地归来,眼瞅着莫轻风就要及冠,二人的亲事还不晓得要拖到什么时候。
“咱们换了府邸,院落锁了多一半,你大哥定亲,一时半会没着落,你二哥也老大不小了,京都那么多贵女,没提过要相看。”
吕氏念叨着,以前家里最不省心的就是莫颜,谁知道现在相反。这么拖延下去,她要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孙子?
“娘,不只是大哥二哥,您还要愁表姐。”
大哥莫轻风和陈英虽说不能见面,二人书信不断,打情骂俏,感情与日俱增,大哥比从前更加认真,国子监放假,他也不闲着,埋头苦读,准备开春的科考。
“唉,那丫头随了你外祖母,性子倔强,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吕氏想到这么多年和娘家的关系一直处于冰点,唉声叹气,他的夫君已经不是当年的穷举子,她娘仍旧不给她好脸色,软和的话说了一箩筐,吕氏觉得很委屈,毕竟当年是被嫡亲姐姐算计,有苦难言,她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吕蓉在季宝珠隔壁买了一个小院,和季宝珠朝夕相处。莫颜前些日子去季府上做客,察觉出二人有些不同。
不是姐妹一般的友谊,其中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尤其是二人互相对视的眼神,彼此间十分有默契。
莫颜自认为自己是过来人,她和万俟玉翎就是如此,对方什么都不用说,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能领悟彼此的意思。
“娘,大舅娘来信了吗?”
前些日子吕蓉派人传话,到府上来过年,但是坚持住在城西的小院,她是个性格鲜明,有主意的人,莫颜不好说什么。
“一个月收到三封,你大舅娘还在问蓉儿的事,拜托我说一门亲事。”
吕氏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很难搞,“那丫头主意大,你大舅和大舅娘都没办法,我一个做姑姑的,还能强行把人押回来不成?”
再说,不喜欢男子,思想上惊世骇俗,又不认命,始终是缺陷。对于此,吕氏无能无力。
“娘,要我看,就由着表姐吧,她既然能袒露心事,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吕蓉是个直接的人,她对莫颜说起这一年的变化。
开始,吕蓉和季宝珠是好姐妹,二人经常在一起聊天。
因为季老爷去南边进货,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季宝珠在京都没什么朋友,身边只有吕蓉一个。
表姐吕蓉以好姐妹的身份接近季宝珠,偶尔吐露心事,渐渐地,就有些不一样了。
一次季宝珠洗澡,吕蓉不知情,走到盥洗室,正好赶上季宝珠出浴,她的秘密瞬间泄露。
身体上的秘密被吕蓉看出来,季宝珠惊慌失措,她真的怕失去吕蓉这个姐妹,为此差点哭出来。
吕蓉显得很震惊,在震惊过后狂喜,如果季宝珠是男人的话,想必爹娘不会反对二人在一起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