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问,霓虹倒是有些疑惑。这黎公子究竟要做什么名堂?
白璃却只看向一边看着好戏的昊仁。
昊仁本来不打算参与,只等着霓虹和赛妈妈将人迷晕,然后再等拈翠来,了事。忽然被白璃叫,自然没反应过来。
“喝……当然喝……”赛妈妈抓过酒杯,才要给昊仁倒酒,酒壶被白璃抬手摁住:“赛妈妈,这杯酒,还是我来倒的好。”
赛妈妈一愣:“好,好,黎公子想倒,那就倒吧……”
然她的尾音,却是上扬的。而且她的眼睛,看着霓虹,见霓虹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这才将手从酒壶上拿开,将酒壶让给了白璃。
酒水入杯,发出声响。昊仁盯着白璃,盯着她那张男装之后仍然有些秀气的脸,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张脸。
四只酒杯举起来,才要将酒送入口中,白璃却忽然伸手,从拈翠手中将酒杯夺过,然后将自己的酒杯送到霓虹手里:“霓虹姑娘,我想这杯酒可能比较好喝……”
霓虹和赛妈妈的面色齐齐一变,相互对视了一下,不知道交换的是什么意思。
白璃轻笑:“怎么?难道这酒真的有问题?”
“没有……当然没有!”赛妈妈忙矢口否认,率先将酒一干为净,然后将空酒杯磕在桌面上。
昊仁也如法炮制,只是面色并不很好看。
而霓虹,看着赛妈妈仍然有协议犹豫。
“霓虹,你和黎公子一块儿喝!”赛妈妈朝霓虹使眼色,霓虹只好将酒杯举到嘴边。
白璃将酒入腹,便问:“既然如此,霓虹姑娘可否告知,常远在何处?”
然霓虹面色一变,便有了讽刺的意思:“常远,什么常远,赛妈妈,你可看见什么常远来么?”
赛妈妈亦笑得一脸得意:“自然没有,我这拈翠楼来了何人,可不都在我赛妈妈的眼里么?黎公子想找什么常公子,这儿可没有……”
“没有么?”白璃倒仿佛不担心,“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们身上的毒,我也没有解药了……”
“毒?”霓虹和赛妈妈以及昊仁统统变了脸色。
昊仁更是一拍桌子:“你在我们身上下了什么?!”
“你们难道不觉得头晕么?”
“头晕?头……”霓虹才要说话,忽然只觉脚下一软,若不是一边的小厮扶着,恐怕就要栽倒在地上去。
然小厮扶着霓虹,霓虹却皱了眉,有心想要挣开,但那种头晕的感觉是自下而上的,如果她不扶着小厮,只怕站都要站不稳了。
“你到底……在酒里下了什么?”霓虹晕着头,使劲想要保持清醒,但却无法。脑子里仿佛灌了浆糊,渐渐开始有些无法思考。
“你又是什么时候下的药?”
“你为什么会没事?”
“你这到底是一个问题呢,还是三个问题?”白璃倒开始无所谓起来,“我可是只问了一个问题的,你若是问了三个,我岂不是亏了么?”
“你个黎……”霓虹张口要骂人,可是话要出口才发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叫黎公子。
“我个黎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常远在哪儿?没有常远,就没有解药。”白璃看了看一脸懵了的赛妈妈和昊仁,嘴角的笑,意味深长。
“他们为什么没事?”霓虹顺着白璃的目光看向赛妈妈和昊仁,果然发现昊仁等人并没有事,还一个个好端端地坐着,只顾看着她。
赛妈妈这才摸摸自己的头,再看看霓虹,摸摸身上,的确,霓虹已经几乎瘫软在地上,而她却并没有事。
白璃却轻笑:“为了对得起你,也对得起常远,我用的这种毒药,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享受得到的。你可想清楚了,这毒药发作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你这样,头晕,还站都站不稳,连脑袋都转不动了。”
霓虹看着白璃,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中闪过的狡黠和轻松,半点都不像在做坏事——就好像,她不过随手在酒里放了颗糖而已。
她想起来了,方才她想要喝酒的时候,白璃伸手过来拦了一下,手心朝下——就是那个时候,她的酒杯里就被下了东西了。
可是不对,那杯酒,最后是这姓黎的喝了的,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简单得很,白璃在自己的酒杯里下了毒,然后递给的霓虹,所以自然,赛妈妈和昊仁都没有事,唯有霓虹中了毒。
“第二个阶段嘛,这个……”白璃瞥了霓虹一眼,“就是你会全身发抖,浑身痉挛,到时候谁叫你你都认不出来了,那样子得多丑啊……”
“你……”
“我还没说完呐,这第三个阶段才是最惨的,你就会开始口吐白沫……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还没有解药,那明天,就劳烦赛妈妈给你准备棺材吧……”
“你敢!”霓虹紧紧地咬着牙关,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你不敢这么做,你这么做,就是杀人!”
“杀人?”白璃一脸好笑的模样,“你怎么倒给忘了,这酒明明就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诶再说了,到那个时候,你都挺尸了,你还管我能不能被绳之以法?”
霓虹绿了脸色,强力挣开小厮,扶住一边的桌子:“姓黎的你要是敢这么做,你就等着给常远收尸吧!”
“是吗?威胁我?可是我已经做了……”白璃耸耸肩,笑得一脸无辜,“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你把常远交给我,我就把解药交给你,这不各取所需么?”
“霓虹,你不能告诉他!”赛妈妈见昊仁面色不悦,忙劝阻。
“不告诉他?不告诉他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不成?”霓虹说话越来越费劲,“赛妈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霓虹……”赛妈妈还想劝什么,霓虹伸手一指楼下的方向:“楼下的柴房里……这下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急什么?等我救回了常远再说。”说着,白璃看向赛妈妈。
“看……看着老身做什么?”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