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笑道:“好。”
“太后外祖母也吃!”柳柳也没忘了明睿太后。
“母后你看她笑成这个样子,指不定吃了她的东西荷包会怎么大出血了。”柳桥笑道。
柳柳不乐意了,“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柳柳?!”一跺脚,便转过身对明睿太后道,“太后外祖母,你看娘,弟弟都还没出生了,她就偏心了!”
“怎么?你这当姐姐的还吃弟弟的醋?”明睿太后笑道,“不过若说好东西,这西瓜不就是了,这可是南方送来的贡品。”
柳柳撇了撇嘴,“太后外祖母太小气了。”她郡主殿下好东西见过了,这所谓的贡品西瓜还真的不放心眼里,不过……“也好,那太后外祖母送柳柳几个,让柳柳带回去给娘解暑气!”
明睿太后有些愣怔。
“你看,我没说错吧?”柳桥摇头叹息。
柳柳小眉毛一挑,“娘,这可是太后外祖母赏柳柳的!”
“是!”明睿太后笑了出生,“是外祖母赏你的,赏你的!”说着,拉过了外孙女,“来,让外祖母仔细看看,嗯,又长高了不少了,不过就是穿的有些素,小姑娘家家的得好好打扮,外祖母寝室里还有几套好看的收拾,一并赏你了如何?”
柳柳眼睛发亮,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柳柳谢外祖母!”
“真乖!”明睿太后将眼前的小人儿拉到了怀中,“哀家的清宁最乖了。”
柳柳斜了一眼母亲,那小模样要多气人便有多气人。
柳桥瞪了她一眼。
“外祖母,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到时候娘亲生了小弟弟,我跟弟弟带外祖母出宫去玩,外祖母一定会很高兴的!”柳柳赶紧讨好靠山。
明睿太后笑道:“好啊,那外祖母就等了。”
“呵呵……”
这时,一个宫女过来禀报道:“启禀太后,永寿公主前来给太后请安,正在大殿候着。”
明睿太后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柳桥也停下了笑容。
柳柳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见两个长辈都变了脸色,顿时将这永寿公主划到了不受欢迎的名单之列,同时从明睿太后的怀中出来,走到了娘亲的身边,一副保护者的架势。
明睿太后道:“哀家身子不适,让她回去吧。”
“是。”宫女没有任何的质疑,领了命令便去了。
柳桥端起了专门给她配置的香茶喝了一口,道:“母后,永寿这两年还算是安分。”
“哼!”明睿太后却是冷笑,“当日的事情若不是她,或许也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虽然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她,可若她参与其中,秦钊也未必这般轻易落入圈套中!“碍于太子,皇帝没有追究她,她还有脸不安分?!”
柳桥沉默,当日皇陵一事之后,永寿公主便因为举报荆家谋害敬仁皇后有功而离开了皇陵,至于荆家是不是真的做下了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不是荆家做的也得是荆家做的!而永寿公主回京之后便一直闭门谢客,据说是因为薛行之之死而伤心病倒了。
当初景阳的死也推到了荆家的身上,便是薛行之,为了掩盖住太子的龌蹉,也只能说他是为了救人而死。
从这些事情上看来,承平帝这个皇帝的确当的艰辛。
“不过是多养一个人罢了,母后若是不愿意见,便不见就是了。”
明睿太后颔首,随后转移了话题,“孩子的名字可取了?让太医看了是男孩女孩了吗?”
“哪里有这么快。”柳桥笑道。
柳柳也开口,“名字叫易桥,我爹说的!”
“胡说!”柳桥瞪了女儿。
柳柳坚持,“真的是爹说的!爹说我叫易柳,取了娘名字中的一个字,弟弟自然也要这样,要不然我们不就不像姐弟了?”
“这样也挺好的。”明睿太后笑道。
柳桥哭笑不得。
……
凉亭这边是其乐融融,而在大殿内等候这的永寿公主在得到了明睿太后不见她之后,冷冷一笑,“既然母后身子不适,那本宫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身子不适?
若是身子不适,岂会让永安母女进宫?
不正是不想见她吗?
不见就不见,就算再不待见她,她也还是永寿公主!
“公主,太后跟皇上这两年……”永寿公主是不在乎明睿太后跟承平帝如何,进宫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看罢了,可她不在乎,身边的下人却不敢不在乎,自家主子在皇陵呆了快十年了,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回京,京中的人脉早就七零八落了,如今的永寿公主府甚至比不上京中的一等勋贵,而在皇家之中,更是处处受人白眼。
虽然太子殿下感激公主举报有功,可对公主也是淡淡的。
永寿冷笑:“放心,他们也没几年可以逍遥了!”
身边的人听了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公主,小心隔墙有耳……”
“一个风烛残年,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有说错吗?”永寿公主冷笑,她倒是要好好看看等他们没了,永安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
柳桥却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永寿公主心中的头号宿敌,不过便是知道了也没时间放在心里,从宫里回来之后,她也着手准备易之云的行装。
东西不能太多但是也不能缺少,整理起来也着实费工夫。
因为出发的时间定的极为的紧,禁卫军又是主要的护驾人员,易之云身为统领,忙的几乎脚不沾地,每晚回来都已经是半夜了。
“怎么又没睡?”易之云看着靠在罗汉床上打盹儿的柳桥,眉头皱的紧紧的。
柳桥在听到人进来的时候便醒来了,“回来了。”
易之云说她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伸手将人抱起,“睡觉!”
“一身汗臭味。”柳桥有些嫌弃地推了推他。
易之云自然没松手,直接将人抱上了床榻,“躺好,我去沐浴。”
“嗯。”柳桥笑着点头。
易之云叹了口气,这才前去净房沐浴,小半个时辰出来,便见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又起来了,小厅的桌上放着夜宵,“夫人,你这是在虐待我儿子!”
柳桥没好气地推开他,“你儿子心疼他老子!快坐下来吃!”
“好。”易之云无奈应道。
“别吃这般快!”柳桥见他狼吞虎咽的,忙道。
易之云只好放慢速度,“你先去休息!”
“下午睡了一觉。”柳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你放心,我比你更加心疼这个孩子。”
易之云看着眼前面色还算不错的妻子,心里却仍是不放心,“阿桥,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哪里一个人了?”柳桥失笑,“这话可别让你女儿听到!”
易之云放下了筷子,伸手抚着她的脸,“怎么感觉瘦了?”
“夫君大人。”柳桥无奈覆上了他的手,“你就安心出发吧,再这样患得患失的,该担心的人是我才对!”
“阿桥……”
“真的没事!”柳桥打断了他的话,“易之云,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得答应我专心做你的事情!虽说这一路上护驾的人不止你一个,可万事小心些也是没错的,尤其是到了熙州之后,更是要小心。”
“嗯。”易之云颔首。
“快吃吧!”柳桥道。
易之云笑了笑,低下头来继续吃着,待用完了之后,又被人赶出去散步了,柳桥自然跟在身边,月色之下,两人在廊下漫步着,都没说话,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易之云环上了她的腰,“回去休息吧。”
“嗯。”
出发前的日子几乎都是这般过着,到了出发前夜,易之云还是去了一趟上房,自从太子府一事之后,母子两人的关系更是僵,而在云柔死了之后,云氏更是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阵势。
佛堂之内,熏香浓郁的几乎刺鼻,可是云氏却无动于衷,跪在佛前。
“娘,明日我便要随行护驾。”易之云道,声音平静无波,“府里的事情还望娘多多照看。”
云氏不语。
“阿桥怀着孩子。”易之云继续道,“若是可以,孩儿希望娘也能照看一二。”
云氏仍是不动。
易之云低下头,许久之后,方才缓缓道:“这些日子孩儿一直在想一件事。”话顿了会儿,方才继续道:“若是娘真的放不下,孩儿就易晟找回来。”
云氏背脊一震。
“到时候娘是想折磨他以卸心头之恨,或者直接杀了他。”易之云继续道,“还是想跟他再续前缘,都可以。”
云氏猛然站起转过了身,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眼底更是绽放着幽冷寒意,一字一字地道:“你说什么?!”
“娘。”易之云笑了笑,笑的有些苍凉,“除此之外,孩儿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让娘能够安享晚年。”
“不用说的这般好听!”云氏冷笑,“你不就是担心我又去磋磨你的宝贝妻子吗?!你放心,我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心情去磋磨她!你也告诉她,离我远远的!大家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就是!”
“娘……”
“滚!”云氏不等他说完便冷喝道。
易之云看着眼前面容近乎扭曲的母亲,低头沉吟会儿,“孩儿告退,孩儿不在的这些日子,母亲保重身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赵硕,若是闷了,就让舅母他们来陪陪你。”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
“爹!爹!不是说好了今天早些回来的吗?怎么还是这么晚!”
易之云才回到了正院的门口,便被等候多时的女儿抱怨了一番,“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娘呢?”
“在等着爹了!”柳柳拉起了父亲的手,“快走吧,都快饿着了弟弟了!”
易之云失笑。
这是几日以来一家三口,不,四口第一次一起用膳,只是却是饯别膳。
“爹,这桌子的菜可都是我跟娘亲手做的!”柳柳笑道,“你可要都吃完!”
易之云揉了揉女儿的头,“你就不怕撑坏了爹?”
“爹这么没用?”柳柳挑挑眉头,也就这时候才跟她娘最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