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忿忿地小声嘀咕道:“都是真的?以为是从博物馆里打劫来的还是刚从墓穴里挖出来的。”
声音虽小,但此刻房间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他的话自然就传入了众人耳里。
他们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真品,难不成真是去博物馆里偷的?
萧秋水看着几人好奇地看向自己,从容不迫地道:“麻烦各位把剩余的也鉴定一下。”
竟是没有要替他们解惑的意思。
邱吉铭轻咳一声:“大家别愣着,赶紧干活儿。”
其余四人只得先压下疑惑,拿起麻袋里的其他东西鉴定。
五个人的速度很快,麻袋里总共装的也不过二十多件东西,对于这些专家来讲,要鉴定一件古董是不是真的并不费太多的时间,只偶尔碰到无法断定的,大家才会聚在一起讨论。
等全部鉴定完毕,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此时鉴定中心早过了关门的时间,但是听说这里出现了大量的真品,不少人赶来凑热闹,邱吉铭带来的四个专家都是擅长瓷器的专家,后面挤入了书画专家、金器铜器专家、杂器专家等等。
房间被堵得水泄不通,邱吉铭带来的那五个人毕竟只擅长瓷器鉴定,因此后来来的专家也投入鉴定的队伍里,重新又将那些东西鉴定了一遍。
毫无疑问,所有的东西都是真品。
这也太惊人了!
正当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时,被挤到墙角的萧秋水将手里的木叶天目碗举起来:“谁能看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
“我!”
几个陶瓷专家纷纷举手。
邱吉铭咳嗽一声:“木叶天目碗?快给我看看!”
邱教授一发话,其余人等皆要给他三分薄面。
中间空出一条道来,萧秋水拿着木叶天目碗向他走去。
邱吉铭连忙接过去,以他的眼力,鉴定古董又快又准,很快得出结论,“这也是个真品!”
全场哗然,好像之前的所有震惊全都堆积到这一刻才爆发,前一秒鸦雀无声,这一刻则几乎要震倒房屋。
萧秋水挑着眉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一个专家肯定地道,“邱教授的眼力还能有错?”
萧秋水意味不明地瞥了郝仁一眼,郝仁脸色青白交加。
“怎么断定这是真的?”萧秋水想听听这个邱教授怎么解释,可别再像郝先生一样,看着像就是什么。
“这个简单。”邱吉铭自信一笑,“谁有水?”
几个了解木叶天目碗的人露出心照不宣的浅笑。
很快有人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邱吉铭把碗放到桌子上,将矿泉水倒入碗中,边说道:“吉州窑的木叶天目碗,先将经过浸泡等特殊处理的树叶贴在已经过釉的碗里,再在贴好的叶子上施一层含铁量较高的薄釉,然后揭去树叶,入窑烧成,叶子逼真的形态和叶脉上挂的薄釉自然地烙在碗壁上。与绘画或刻划而成的叶子相比,别有一番情趣。”
他的手一顿,将矿泉水瓶搁到桌上,手指着碗里说:“你们看,这叶子在水里是不是跟真的一样?”
萧秋水就站在桌边,打眼一瞧,果然如此,离得近的看见了纷纷点头,离得远的则好奇地往里面探头。
“这是鉴别木叶天目碗真假最简单的方法之一。吉州有三绝,除了这‘树天目’以外,还有‘玳瑁纹’以及‘剪纸漏花’,制作道理一样,以其独具匠心的技巧,曾盛极一时。而这门技艺已经失传,如今人们无论怎么仿,也仿不出这种以假逼真的效果来。不信你们可以在文玩市场上随便买一件回家试试,倒些清水进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真的你们已经看到了,碗里的木叶在水中灵动逼真,每一条经脉都分明可辨。而假的则生硬,跟画在碗里一样,虽在水中,却无灵动之感。”
懂得的人听了邱吉铭的话连连点头,不懂的人听了则暗暗咂舌。
而郝仁则听得面红耳赤。
用水来辨别木叶天目碗的方法他是知道的,可他刚才竟然连用都没用,直接就下了定论。如果他的结论是正确的,那还可以说他眼力过人,偏偏他给说反了,若是让人知道,他脸皮再厚,也抵挡不住他人嘲讽的目光。
在众人对着木叶天目碗品头论足的时候,他悄悄离开了此地。
房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邱吉铭话峰一转,眼里闪过探究之色:“你这些古董都是从古玩街里买的?”
闻言,大家不可思议地看向萧秋水。
古玩街他们经常逛,可啥时候碰到过那么多真品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是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儿怎么能够淘到那么多真品?难道她其实是个a级古董鉴定专家?
不可能!
要古玩界有如此年轻的a级鉴定专家,早在古玩界传遍了,怎么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萧秋水感觉到大家震惊以及好奇的目光,却依然不打算解释太多,她随手指着摆放了一地的古董问:“这些总共值多少钱?”
“呃。”邱吉铭想不到她一开口问的是这个问题,不过想一想也能够理解,真品是真品,但价格也有高有低,藏友想要知道藏品的价格,无可厚非。
他便将每件古玩的市面价值估算了一个价,每次都会举相似品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拍卖会上拍出多少价,那些信息他信手拈来,让周围的人听得十分佩服。
等他估完二十多件古董时,有人粗略算了下,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得好几千万呢。
邱吉铭估完价后,笑看着她:“小丫头,说实话,你这些都是藏品是有人让你拿来给我们鉴定的吧?”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清楚了,他并不相信它们是萧秋水刚从古玩街里淘来的,别说是萧秋水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算是有几十年收藏经验的老藏友,也有看错的时候,哪能百分百买到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