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让皇上收回旨意么。”傅文靖想起那疯婆子就觉得天塌下来都没有比娶她更恐怖的事了,那哪儿是娶亲,简直就是要人命,猫有九条命都不够那疯婆子折腾的,他这才一条命啊。
“那是先帝的旨意。”叶兰嫣提醒他,傅文靖把脉的心思都没了,脸垮了下来整个人十分的焦躁,“那她来找你做什么?”
“你觉得她来找我做什么。”叶兰嫣哭笑不得,要不是见过那蓝家三小姐几回,她光是看他的反应真的会以为蓝家三小姐是什么豺狼虎豹。
傅文靖想了想,十分笃定:“肯定没好事,是不是想透过你问问王爷我平日里怕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叶兰嫣失笑,“你平日里和王爷呆在一起的日子多,她就是想知道你有些什么喜好。”
傅文靖一脸不置信:“不可能!她问这些做什么!”
“大约是想在成亲后能好好照顾你。”叶兰嫣想了想,“我看蓝家三小姐对你也是十分的用心,你这样总是躲着她,着实有些惹人伤心啊。”
“她会伤心?”傅文靖哼了声,“她只会伤人,从小到大她别的不会,就会伤人,我也就不明白了,女孩子学医就学医,还纵容她学什么武,半点姑娘家应该有的大家闺秀样都没有,银针会拿,让她拿个针线能把自己的手扎成血骷颅。”
叶兰嫣抿嘴笑着,见他一脸嫌弃:“就算是如此,过了这个年你们的婚事也得提上日程,拖了这么久对她可不公平,你要是真的不想娶,我想傅老先生也不会硬逼着你是不是?毕竟这是婚姻大事,如果以后要闹的不愉快的,你爹还是会好好考虑的。”
傅文靖没有吭声,就是脸上那嫌弃淡了些。
叶兰嫣看在眼里,抬手替他倒了茶:“王爷估摸着要等傍晚才回来,你要在府上等他回来还是明日再过来?”
“我先替你诊脉。”傅文靖终于静下心来了,让她伸手放好,替她把了脉。
“再服用一回你的药可以停了。”许久之后傅文靖松开手,转过身在后面的桌子上写下药方递给宝珠,“有几味药我已经备好了,其余的去宫里抓就好,太医院里的东西比外头的好。”
“那王爷的药?”
“他的我明日过来看了再定夺。”傅文靖没打算多留,起身之后带着两个药童离开藤王府,好似是在担心有人会忽然前来围堵他似的,叶兰嫣看他走的匆匆十分的无奈,这又是一对欢喜冤家,偏偏当事人自己还没醒悟过来,还有的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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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宫中气氛不如藤王府来的轻松,萧景铭抬上去的那箱子已经惊到了不少人,之后萧太傅来了一场关于他在得知德妃和二皇子要谋反时毅然离开宫中前去徽州通知儿子准备援助建安城的讲述,简单来说,萧家当初只是支持过二皇子为太子,但绝没有支持二皇子谋反。
而到了封赏的时候,在皇上亲口宣布封萧靖铭为大将军时朝堂上下安静了下来,宋琨看着站在中间的萧将军,小脸上满是肃色:“萧将军可是对朕的赏赐不满意?”
萧景铭眼角微抽:“臣绝无此意。”
“萧大人当初这将军一职也是二皇子暂封的,如今你立下功劳,朕封你做大将军,另赐大将军府,至于你那五万兵马。”宋琨想了想,“也无需你镇守何处,这些人不能留在建安城外,需要挑拨分配到各处,这件事就交由齐王爷来商榷。”
萧靖铭垂眸:“这些人原就是明州徽州各地驻守的人,之后还是要回去的。”
“那就由萧大将军和齐王爷一同商榷。”宋琨冲着一旁守着的桂公公点了点头,桂公公朗声宣,“退朝。”
114.114.心头大患(下)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对桂公公说的退朝二字尚有疑虑,就这么赏完了?这听起来怎么显得这么的,敷衍呢。
赏了个大将军的官职,实际上手上的实权和将军是一样的,只不过听起来好听,但这东西又不能和侯爵公位一样可以世袭给子孙,所以没啥大用处。
赏的敷衍也就算了,还要把萧将军的五万兵马拆散了打到各处,美名其曰是为了皇城的安稳,看似也没有剥夺他的兵权,可实际上就是为了削弱兵力,你要不从,那你就是存了不安分的心,可若是从了,心里得多憋屈。
最后上头一句退朝这事儿就算这么完了,‘被敷衍’了的萧景铭脸色微凝,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叩谢皇恩。
等到退朝之后,萧太傅和儿子走在后头,轻声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二皇子当初树敌不少,这些人如今在朝堂上都拥护了王家和皇上,你才刚回来,就怕他们拿二皇子的事来说萧家。”
“既然皇上让你和齐王爷共同商榷,那些人回徽州的好。”
“哪里会这么轻易让他们回徽州去。”从钱家和卫家出事萧景铭就察觉到徽州那儿已不安稳,藤王爷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过去萧氏一族没有动作不会被人知晓,可现在就不一定了。
“既然他们要我们分散,也正好。”萧景铭眼眸微缩,打散了他的人,也正好从徽州更换出去。
走到了宫门口,萧家的马车早早的等在那儿了,只是马车外守着的人神情显得焦急,看到萧景铭出来之后匆匆赶到他们面前低声禀报了几句。
萧景铭原本就紧绷的神色一瞬凌厉了起来:“人呢?”
“如今已经送到了萧府。”那人话音未落萧景铭就已经上马快步驱向萧府,萧太傅在旁人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匆匆赶了上去。
就在萧景铭后头没多远走着的官员见到他们走的如此匆忙,疑惑的很,其中有人问起苏阁老:“今日之事苏阁老您有何看法?”
一把年纪的苏阁老乐呵呵的摸着胡子,他从萧家马车那儿收回了视线:“日食三餐,这时辰,怕是已经错过中饭了。”
听懂的几个陪着苏阁老呵呵笑着,不懂的则是摇了摇头,苏阁老面前苏家的马车早早候着了,管事扶着苏阁老上去,随着苏家马车离开,那还一头雾水的官员转头问旁人:“苏阁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那人指了指那远去的马车,“有些看法放在心里就成了,饭照吃,朝照上,这一日三餐的才是头等大事。”
那官员还是不甚明白,众人笑了笑,各自都回家去了。
......
此时萧景铭赶回了萧府,走进前院偏房,外屋榻上躺着一个人。
站在门口的萧夫人正要发难,萧景铭却直接越过她走进了屋子,里面是陪同而来的几个军医,榻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萧远鹤。
“将军。”几个军医看到萧景铭的第一反应是敬畏中带了些惧怕,萧景铭离开军营时说过,若是萧远鹤死了他们也都别想活,而此时,军师死了。
躺在那儿已经死去多时的萧远鹤整张脸显得发青,嘴唇黑紫,胸口上箭已经拔掉了,包扎在胸膛上的纱布上满是血迹。
萧景铭沉着脸,旁边的人皆是不敢出声,屋子里的气氛一瞬凝固了起来,他站在那儿低头看着榻上的人,声音暗沉:“什么时候的事?”
“将军走了之后我们替军师拔箭,但那箭头上淬的毒药奇毒无比,药入攻心已经......没救了。”两个军医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一阵后其中一人继而道,“我们只能把军师送往建安城,半路的时候军师就去了。”
萧景铭离开军营后萧远鹤就陷入了昏迷,军营里缺少救治的药,而伤口距离心脏太近很快毒性就蔓延开来,根本就是回天乏术。
那军医话音刚落就被萧景铭抽刀抹了脖子,倒地的那一刻另一个军医吓的脸色苍白直接晕过去了,门口的萧夫人捂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杀人了!
这时萧太傅才刚刚赶回府中,从门口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进屋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军医和昏迷在旁的另一个,下令把他们都抬出去,继而走到塌前拍了拍萧景铭的肩膀叹息:“派人送回徽州去吧。”
“远叔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没有入朝为官,谁会特地针对他。”为了确保杀人成功,还要设这么一个局,让他误以为是冲着他来的这才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