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溪请假在家休息了几天,正赶上张老生日,他和孟思源都受邀参加寿宴。
孟思源穿好西装,在书桌前站了一会,将上面的一叠照片收了起来,塞进了西装口袋,他眉眼清冷,暗藏着一抹深沉,这个样子让人十分琢磨不透,深灰色的西装很合身,配上暗花领带,把他衬得更加俊美斯文,很有大家公子的出尘风范,即使快要四十,走在路上,回头率也是百分之二百。
“爸爸,我应该带点什么礼物好?”孟长溪穿着文质彬彬的三件套,天蓝色的领结让他看起来非常的活泼。
孟思源收起了眼中的冷意,笑道:“你张爷爷喜欢你做的安神茶,你带它就可以了。”他打量着儿子,总觉得自从他和顾格非离婚之后,长溪变了很多,怎么说呢,以前的儿子总是藏着心事,现在倒是开朗了起来,气质也不一样了,每每他看向儿子,觉得心中异常的平静,仿佛置身在和熙的春日,儿子就是那一缕阳光,驱逐了所有的黑暗。
他摸摸孟长溪的脸蛋,这里差点被人毁了,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头就聚起了阴鸷的煞气。他把那瓶芦荟胶拿去做过检测,成分非常不纯,且添加了很多种化学药剂,抹在人的皮肤上,不毁容也掉层皮。
“这里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孟长溪摇摇头,“没有,我真的没事。”
孟思源点点头,孟长溪告诉自己,他抹得不是这里面的东西,他相信,无论是借口还是谎言,儿子不愿意说,他不会强逼他,但是仇,还是要报的,谁想害孟长溪,他便加倍奉还。
孟思源临走的时候,带上了那瓶芦荟胶。
“顾总,里面请。”
顾格非提着礼物,里面是一件非常贵重的山水画,出自名师之手,在市面上,基本已经看不到真品了。顾格非这次算是下了血本,无论怎么样也要重新博得张老的好感,这对顾家的生意至关重要,至少在荣城里,他想要往高处走,有了张老的提拔会事半功倍。
他一进了大堂,便看到不远处张老正和孟思源在聊天,两人相谈甚欢,孟长溪这个小混蛋居然也在这,真是冤家路窄,顾格非暗道一声晦气,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和张老打招呼。
张老对他很是敷衍,本来顾格非不在邀请之列,不过他有个混账儿子非要请顾格非过来,大喜的日子,他就当做没看见好了。
东西送了,张老并没有给他好脸,这让顾格非非常沮丧,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孟长溪的眼神,让他非常的不自在。他也不敢对上孟思源的视线,做了亏心事,他总担心孟思源会报复他。
不过,以孟思源的性格应该不会的,他宽慰了自己两句,便没把这事再放在心上。
孟长溪进入宴会厅,百无聊赖的喝着果汁,这种地方是大人的社交场,跟他这种‘小朋友’没关系,但是他也得坚持到散场才可以走,他躲到沙发里,想安静的补个觉,有人却不让他如愿。
“溪溪~~”拖着两个小尾巴,孟长溪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
“你也在这啊。”池唐一屁股坐到孟长溪身边,挤了挤他,“我二哥也来啦。”
孟长溪点点头,“怎么在哪都能遇到你。”
“嘿嘿,我跟我二哥过来蹭吃的,诺,他在哪。”池唐抬手指了指,突然暗道一声糟糕,二哥啊二哥,你这样我可帮不了你啊,溪溪不在时候你就勾搭小女生。
孟长溪顺着池唐的动作看过去,叶景荣正被一群女人包围着,他似乎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谈笑自如,从容不迫。想也知道,被一群美女围着,是个男人都很开心吧。
孟长溪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在叶景荣眼里根本没有差别,无论美的丑的,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他的从容,他的不迫,那都是从小就连就出来的,再大的场合都能应付自如。
孟长溪突然想到了那天的见到的果体,不禁感叹,这个男人就是为西装而生的,别人穿起来干瘪瘪的西装,在他身上能穿出挺阔挺阔的气势,加上的英俊的脸,赫然已经成为了全场女性,甚至是男性的焦点。
作为男人,孟长溪可耻的嫉妒了。他扭过头,不再去看,叶景荣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的小炉鼎吃醋了。
顾格非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憋了一肚子气,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在谈论孟氏的芦荟胶,这东西火了,连带着孟思源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张老更是夸张,自己的儿子不管,带着孟思源满场溜达,简直岂有此理。
呵,不过是他不要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可威风的!
他心情郁结,不仅多喝了几杯酒,在宴会上也觉得闷,便准备上楼休息一会。迷迷糊糊开门的时候,被人一脚踹了进去。
这一脚太狠,顾格非趴在地上很久都站不起来,门在身后被关上,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停在了他眼前,顾格非喝得有点多,眼神好半晌才对上焦,顺着那双笔直的长腿一个劲地往上,胯部好精致,腰也很细,普通的白衬衫居然穿出了禁欲的美感,皮肤一看就手感不错,这张脸……
顾格非唰的一下瞪直了眼,酒全吓醒了,挣扎着站了起来,惊道:“刚才是你踢得我?”
孟思源不说话,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拖进了房间,这里顾格非包了一整年,闲着没事就来这里过夜,有很多他的私人物品。
孟思源松了手,又是一脚,顾格非喝了酒,反应也变慢,说倒就倒。孟思源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我问你,那对母女是不是你指使他们去找长溪的?”
顾格非心里咚咚直跳,他没想到孟思源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但是这事绝对不能承认,打死了也不能说。
“什么母女?你发什么神……啊!”孟思源朝着他的老腰就是一脚,差点把他踢废了!
“你,咳咳,你再动手我就报警了!”
“报警?”孟思源从他兜里掏出电话,扔在地上,“你打啊,我让你打!”顾格非当然不会打,但是他这电话里也有很多重要资料,刚伸手要去捡,孟思源一脚踩了上去,哗啦,屏幕碎了一地!
一脚,两脚……顾格非眼睁睁的看着孟思源将好好一个手机踩成了废铁,力道之狠,就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手机,而是他顾格非的脸。顾格非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的孟思源,惊愣非常,看着孟思源动作,愣是没敢阻止。
“我再问你一遍,她们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孟思源平静的面容下波涛汹涌,双眼深不见底。顾格非无意识的摇着头,“真的不是我,你误会了。”
“好一个误会,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格非,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简直畜生不如!”孟思源站了起来,将墙壁上装饰用的皮鞭取了下来,看到他这个动作,顾格非简直要吓尿了。
他爬了起来,转身便往外跑,可是皮鞭却先他一步飞了过去,耳边风声呼啸,“啪!”火红色的皮鞭舔过,烧起了火辣的灼痛感,疼的顾格非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啊你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格非颤巍巍的抹了一把,居然见血了!
孟思源脸色冷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叠照片,扔在了顾格非脸上。顾格非赶紧捡了起来,看过之后,不禁大惊失色,这些全都是他和那对母女的照片,还有顾宁的,这里面没有一张,他和那对母女在同一个镜头里,但是同一瓶芦荟胶却先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连用来装芦荟胶的黑色纸袋都一模一样。
不用再说什么,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顾格非哑口无言,想说点什么,但是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事实确实是这样,但其实又不完全如此,关于孟长溪差点被毁容传闻,根本跟他无关啊!可是没有他的指使这个前因,也不会导致这个后果了,所以顾格非无从辩解,这件事无论怎样,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
孟思源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粗糙的手柄让顾格非很难受,这是他偶尔心血来潮从一个爱死爱慕爱好者那里买来的情趣皮鞭,本来想用在别人身上,谁知道自己先来尝了尝滋味。
“爽吗?嗯?看你的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再来一鞭了。”
顾格非大喊,声音颤抖,他看得出来,孟思源是真能下的去狠手:“孟思源,你给我适可而止,你别以为有张老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非要撕破脸,大家谁也不会好过!啊!”
“不知悔改!”又一鞭,落在了顾格非的右肩上,白衬衫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皮肉泛起红痕,顾格非疼的龇牙咧嘴,这根鞭子在不懂怎么使用的人手里,简直就是刑具,眼看着孟思源又要落下一鞭,顾格非慌了,赶紧讨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我没有想要让长溪毁容,这是个意外,我可以发誓!”
“晚了!”一鞭又一鞭,孟思源很快掌握了力度和角度,没有再让顾格非出血,但是这一顿鞭子下来,也够顾格非受了。又疼,但是火辣辣的疼痛过后,居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爽,这才是最让顾格非接受不了的,他怎么可能会觉得爽,这一定是错觉!
孟思源打够了,扔了鞭子,将顾格非扔到床上,扒了他的衣裤。顾格非随他摆弄,赤果的身体上鞭痕交错,配上暧昧的光线,简直肉欲横流。顾格非呻吟了一声,以为这就算完了,直到他看到孟思源手里的芦荟胶,眼前一黑,心里暗道,完了。
“什么完了?”孟长溪看着小声念叨着什么的池唐,顺口问道。
池唐心道,老婆还没追到手,就被目睹到到处勾搭野花野草,这可不是完了嘛,二哥啊二哥,别说你弟弟我没帮过你啊,这可是你自己在作死啊!
“你们在说什么?”叶景荣端着一盘小点心,放在桌子上。
他随意的坐在扶手上,将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把孟长溪圈在怀里一样,池唐唾弃,“我们在说你口齿伶俐,认识的人真不少。”
叶景荣看了一眼孟长溪,“都是商业上往来的朋友,见面了总要打一声招呼。”
孟长溪点头,真诚的道:“我也要向叶大哥学习,多条朋友多条路,这句话总不会错的。”
池唐扑哧一笑,他二哥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溪溪要是这么做,愁得可就是他二哥了。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插话道:“叶景荣?”
叶景荣转身,眼前站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个子高挑,清淡的妆容恰到好处的凸显了她精致的五官,气质大方,举止优雅,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如果满分是十分,孟长溪可以给她打九分。
叶景荣不认识她,淡淡道:“你好。”
女孩抿唇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小时偶还一起玩过。”
“你是?”叶景荣脸盲,就算是如此清纯脱俗的女人在他眼里,也跟路人没什么差别。
“我是贺婉婷,贺君明是我爸爸。”
第23章 【转学生邱云翰
她一说名字,叶景荣立马会意,贺婉婷,这个名字前些日子还被他爷爷叶茂森提起过,那个贺家的大小姐,叶茂森心中的准儿媳。叶景荣对她不了解,但是外表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女人一般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且,他爸爸贺君明,外界公认的老狐狸,养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善茬。
“原来是贺小姐,久仰。”
贺婉婷眼神微动,叶景荣的态度并不热络,虽然表面上挑不出什么不对来,但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肯定不是她的错觉,看来这个叶二少对她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啊。
“家父经常提起你,谁说女大十八变,男大也是十八变,小时候见过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叶景荣可不想叙十几年前的旧,何况,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她,贺婉婷,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池唐频频看向孟长溪,心里不断为他二哥祈祷,溪溪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哎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知道人家对他二哥感不感兴趣呢,依他看,孟长溪倒是对这个贺小姐挺感兴趣的,看了不止一眼!
很显然,叶景荣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只想着不能让孟长溪误会,而忽略了他的小炉鼎是不是喜欢女人的问题。
一想到此叶二少立刻紧张起来,他转身对池唐使了个眼色,池唐会意,赶紧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突然捂着头呻吟了一声,道:“我好像喝醉了。”
喝果汁也能喝醉,孟长溪哭笑不得,而且醉鬼会说自己喝醉了这样的话吗?演戏不要演的太逼真啊。
叶景荣对贺婉婷抱歉地笑笑,“肯定是刚才趁着我不在偷偷喝酒了,我先送他回家,贺小姐慢慢玩。”
叶景荣和孟长溪扶着池塘,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池唐还在装模作样的哼哼,孟长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醉的不轻啊。”
池唐嘿嘿笑起来,立马原地复活,“我其实是为了你着想,那个贺小姐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老天作证,他是个绅士,要不是为了他二哥,才不会随便黑别人,二哥,我对你是真爱啊。
“是吗,没注意,人家是在看你二哥吧。”孟长溪只不过觉得这个贺小姐有点眼熟,才多看了两眼。
宴会这时候也快结束了,孟长溪看见他爸爸从电梯出来,揉着手腕,将一个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孟长溪隔着远,但是还是眼尖的发现,瓶子的造型,很像孟氏芦荟胶。孟思源发现了他,朝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孟思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随意问道。
“在里面待着没意思,就想出来坐坐。”
“要不要爸爸送你回家。”孟思源询问道。
叶景荣这时候拿着打包好的蛋糕回来,立刻把事情揽到了身上,“叶先生陪着张老吧,刚才还听到他到处找你,长溪和池唐顺路,我送他回家吧。”
孟思源见过叶景荣几次,对于这个叶家二少频繁的出现在自家儿子身边,他心里有所提防,堂堂的叶二少,管理着亿万资产的家族事业,老跟孟长溪混在一起,这正常吗?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才好。
孟长溪站起来,很自然的从叶景荣手上接过一份蛋糕,他也看得出孟思源脱不开身,主动跟着叶景荣离开了酒店。
孟思源叹口气,这个傻儿子,一个蛋糕你就跟着走了,好歹也照顾一下爸爸的心情,向你投食你就认主了?孟思源想想还是觉得不妥,有必要回去跟孟长溪普及一下早恋的危害,不,最大的问题是,年代不同怎么谈恋爱。
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叶景荣俯身给孟长溪解开安全带,男人离得极近,头发打理得非常整齐,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孟长溪又忍不住闻了闻,却突然间惊醒了过来,他在做什么啊?这个举动就算了,什么时候,像解安全带这种事情,他也习惯了男人代劳。
孟长溪赶紧低头,要自己解开,叶景荣这时候突然抬头,撞上了他的下巴,疼的孟长溪眼泪都快出来了。
“很疼吗?”二少赶紧给他揉揉,少年下巴线条流畅,捏着软乎乎的,手感好极了,摸着摸着就有些上瘾了。
两个人靠的很近,叶景荣的身躯对于还是高中生的孟长溪来说实在很有压迫感,同是男人,叶景荣身上强大的的雄性气息,连孟长溪都感觉到了。在封闭的空间内,包围住了他的身体,直到此时,孟长溪才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
他用手挡了一下,很自然的动作,却让叶景荣察觉到了他的抵触,叶景荣的眼神却变了变,没有再做任何动作,有些受伤的放下手,给孟长溪打开车门,“好好休息。”
孟长溪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叶景荣的情绪,他这时还不知道,饲主和炉鼎之间,不仅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连情绪的变化也能够感觉到,叶景荣心情低落,很清晰的传递给了他,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孟长溪看着车子渐渐在视线里消失,站在原地,他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这种情绪来得很突然,却让他深受影响。他非常后悔,刚才的动作太不成熟了,明明叶景荣只是出于好心,他却给了他难堪,这样的自己一定让叶景荣讨厌了吧。
这段日子和男人的相处,让孟长溪非常舒服,也很享受,他不想失去叶景荣这个朋友。孟长溪叹了口气,难道重来一次,他的心理年龄也变小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当孟长溪拒绝他的时候,叶景荣确实有些失望,但是有时候以退为进会收到非常意想不到的效果,是时候加点催化剂了。
二少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啊啊啊,轻点!疼!”顾格非暴躁的想要杀人,他不仅疼,还很痒,整个人难受的恨不得一拳揍晕自己,可是他不能,因为此刻他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