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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逆风给对方的阻碍不大,对他们,可是致命的。
  ......
  “少当家,发现船只了。”范忠在门外喊到。
  姚敬隋一躺下,眼里就是夏枫穿着白围裙在作坊大厅跟他说话时的样子,发现自己忽略了不少东西,给的评价就两个字:狡诈。
  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分外狡诈。因为他那天刚进作坊时,拉贾尼明显方寸大乱,直到其义妹出现后,才稳住情绪。听得范忠的禀报,姚敬隋眉间的阴霾即刻消去。
  马上走出来,欣赏了一翻前面那条可怜的船,笑道:“继续追,打势吩咐黄叁的船走前面,直接把船给我撞沉啰,你去把那个会武功的姑娘捞上来。”
  范忠暗自咬牙,他要趁着“救”她的时候,捏断她的腿骨,切断她筋脉,废掉她的武功!这样一来,少当家收拾起来也容易。
  在姚敬隋身边呆了三年的他哪还看不出,主人已经有了兴趣,不是吗?
  突然又听姚敬隋说道:“范忠,既然他们早就在挖地道,或许那艾尼小姐还活着,一并救起来。此次走得太急,甚是寂寞。”
  “范忠领命!”
  “噫?你看,那个绿色的影子是谁?”船距越拉越近,他都能看清夏枫的莎丽了。顿时哈哈大笑,笑得畅快淋漓,一股摄人心魄的风流之态显露无遗。
  就算范忠是个男人,也看得“心悸”不已。世上怎有如此美的男子,我要是有他一半的风姿,就算身无分文,也不怕没有女人疼。
  “范忠,你看她还会驾船?一个女人,竟然会驾船!”会做美妙无比的奶糖,会武功,竟然还会撑船。姚敬隋以为她只是有点狡炸,心术颇多而已。回想起她作坊里与众不同的工人,心说:小姑娘,你一直在接连给我惊喜呀。
  姚敬隋只恨船太行,跟个精神分裂症病人一样,突然爆出粗口:“黄叁软蛋了吗?让他加快!”
  ......
  夏枫的船老大哀道:“大管事,您与后面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怨,他们非死追我们?”照这速度,别说拖上半天,就是一柱长香的时间都不够。
  “老人家,还有别的办法吗?你老再想想!”夏枫浑身湿透,这死月亮,为什么偏要跑出来,不拉开视线,想躲都没处躲。
  “大管事,老头儿我真的尽力了。”
  夏枫抬头,死死盯着船上的三面帆......船逆风而行,速度越快,受到的阻力越大,看见帆布兜得鼓涨涨的,这得减去多少速度啊,心急如焚。
  夏枫死命逼着自己冷静,必须冷静。那姓姚的绝对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从他自信满满的谈吐就能看出来,智商奇高,胆大心黑。一旦落到他手上,想要翻身的机率约等于零。
  拉贾尼根本不敢看后面,找来木板子,如果不行了就让母亲和妹妹先跳河跑路。大家都分散逃吧,总比聚在一堆强,跑出一个是一个。
  萝呼多突然冲出来,喊道:“弹他!我的准头很好。”
  夏枫随口敷衍道:“别急,等近一点再弹。”突然盯向拉贾尼的木板,叫道:“少爷,这样的木板还有多少?”
  “很多,每人一块都够。”
  “有办法了。”夏枫大喜,“老人家,麻烦你过来,快帮我做帆。”
  船老大一愣,“用木板做?”
  “对!逆风我们就用硬帆,咱们的船比他们的小,速度比之前至少快一倍。”
  船老大似信非信,但现在哪还有别的办法。
  “邦克,船上有工具吗?凿子!”夏枫喊道。
  “有,马上来!”
  船老大问道:“大管事,这木板虽宽,但不够大呀,您要怎么合成帆?”
  “不用合,凿上洞,用粗绳穿过去捆在软帆上。”
  “对呀。”船老大脱口而出:“怪不得你一个姑娘能当管事!”说完蹲下一起帮忙。
  “这跟姑娘少年没关系。”夏枫心说:“逆风大人”,您别停了,就使劲刮吧。
  ......
  姚敬隋跟夏枫一样,也希望这风再吹大些,这样他们很快就能追上。
  “嗯?”他眺望前风船只,紧皱眉头,跟身边的范忠同时出声:“她要干什么?”
  两人均是疑惑不已,那个绿色身影爬上了桅杆,被风吹得前呼后仰。
  当看见下面有一块木板顶上去时,两人大呼不好。他们的船没办法有样学样,要是对方用上硬帆,风直接从板上边缘刮过,速度肯定就快了。
  姚敬隋给气乐了:“狡诈,着实狡诈。竟然知道此等方法,说她是印度人,我真不信。”
  “少当家,现在怎么办?”范忠急问。
  “多花一些时间罢了。”姚敬隋也没再看的心思,准备回到舱里睡觉。他身体本来就虚,此时已到子时,抗不住了。
  夏枫的船一换上帆,速度跟方才完全是两种概念,距离终于又拉开了。因为对方的八面风帆必须走“之”字形,跟他们的直线没得比。加上自己的船又小上许多,灵活无比,若是风向一直不变,会让姓姚的绝望......
  夏枫抹了一把汗,说道:“应该能撑到天亮。”调戗法个鬼,歇菜了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第98章 【】
  夏枫抹了一把汗,说道:“应该能撑到天亮。”调戗法个鬼,歇菜了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船老大也是虚汗淋淋,“挨到白天,或许能遇到别的船只。实在不行,到了克里瓦邦,我们可以上岸。”
  “不,就去德里。”夏枫不再相信这些小邦城,只信任皇城,好像离阿克巴近一点就安全一些似的。
  船老大没再坚持,反正船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枫又得去洗澡,干脆换下姜戈四个去休息,后半夜再上。
  尽管知道只是暂时脱离危险,但所有人均向夏枫投去极度崇拜的目光。艾尼激动得都快哭了,夏枫带着他们再一次化险为夷。
  而娜玛和萝呼多感觉没艾尼那么强烈,想当初在拉贾尼手上诈死存活,那时才刺激呢,个个都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
  范忠看着自己的船画着“之”字,跟前面的船始终差保持着衡定的距离......若不是水太急,他都恨不得游过去。
  到了后半夜,眼看老天眼也好像在帮对方一般,一直未曾改变过风向,范忠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拖来一块长形木枋子,“扑通”跳进了河里。
  后半夜夏枫已经休息去了,就萝呼多与娜玛两对夫妻守在船头,男的帮着船老大,女的盯梢。
  所以,当范忠游近的时候,月光泼洒下在河面上,把他的动作映得清楚无比。到了船近前,范忠已经有些力竭了,幅度难免加大,顾不得隐藏。
  萝呼多首先发现他,轻轻推了推快睡着的娜玛,比划着弹弓。贱贱地说道:“终于轮到我大显身手了。”她怕归怕,逼到眼跟前,也是不虚的。
  “嗖!嗖!”一前一后,两颗石子儿正中范忠的脑袋,立时把他击得快速躲避。
  人在水里,哪比得岸上灵活。紧接着,又是两颗尖利的石子儿打过去,迫使他潜进了水中。
  娜玛一慌:“怎么办?要不要叫夏枫?”
  萝呼多满不在乎,“怕啥,我看他能憋多久。”游了那么远,就算他金刚罗汉附身,我也不信能追上我们的船。
  果然,没一会儿,他的脑袋又冒出来了。一直紧紧盯着河面的萝呼多手一松,“嘭——”正中“靶心”。
  娜玛反应不及,第二颗打偏了,赶紧重新“上弹”。
  萝呼多能想象那只大块头有多窝火,哈哈,知道他跟夏枫一样会“神功”,所以专盯着他的眼睛打。
  船只与大块头拉开距离后,萝呼多大笑:“叫你追,没力气了吧?”
  娜玛抱住萝呼多欢呼:“咱们平时没有白流汗,这弹弓太好用了。”
  范忠力竭,脑子都快气炸了,空有满腔怒气,却不能当力气使。眼睁睁看着自己与船的距离越拉越远,他像只落入河中疲于奔命的黑猪一般,缓缓迎向自己驶来的船。
  ......
  天色微亮,风力渐渐小了。七条船与夏枫的船只仍是跟昨天刚刚发现时相距一样的距离,没拉长,也没缩短。
  对于姚敬隋来说,这就是失败。
  范忠正在甲板上调息运力,姚敬隋睡醒走出舱来,发现他眉间有拇指大一个红点。配在他满脸虬须的凶脸上,着实显得滑稽,姚敬隋本想打趣他为啥子要学印度女人点朱砂......但是,抬眼望见对方的船远远驶在前面,顿时便没了兴致。
  “风小了,该我们发力了。”他说道。
  “是的,少当家!”范忠重重舒了一口气。
  夏枫也发现风向变了,赶紧攀上桅杆,准备卸木板。刚爬上去,顺风就来了。
  “真是天助我也!”她高高在上,望见前面有个夹谷,喊道:“老人家,我们是不是又可以拉开距离了?”
  船老大可是老把式,闭着眼就能摸清航道,应道:“对!大管事,您快快换帆,其他的事情留给我。”
  ......
  于是,这个小夹谷,帮了夏枫一回。
  姚敬隋并不着急,夹谷一过,就是八十里平滩,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夏枫仗着船小且轻,让船老大跟他们玩玩小把戏:隔一阵子就作势往岸边靠,隔一阵子就作势往岸边靠。
  还真的把那七条船逼得自乱阵脚,歪七扭八地好几次碰到一起。
  姚敬隋被晃得七荤八素,此时哪有风度,他重重砸掉自己从大明带来的“御用”茶碗,已是怒不可遏。
  范忠指着前面忙喊:“少当家,有字。”拉贾作坊有人懂大明文字,范忠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写的是啥,风吹得看不清。
  不止他俩,其他船上的人也都定睛细看,只恨那河风太煞风景,吹得粘在一起半天看不明白。
  而夏枫这边,也怪河风坏她好事。
  恒河风委屈:怪我咯。
  夏枫忙叫萝呼多再拿一根竿子来,两块白布,用四根竿子撑开总能看清了吧。
  是可以看清了,看得姚敬隋一脸青紫,范忠都给吓着了,啥时看见少当家气成这般模样。
  两个半人高的大黑字,上书两个字:遛狗!
  姚敬隋用力控制住情绪,指着那个感叹号,问道:“那是什么意思?墨点?”
  范忠摇头,装着不知。
  姚敬隋大喝:“你看它像什么?说!”
  范忠熬不过少当家的淫威,嘟哝着:“可能.....可能是......”我真的不敢说出来,少当家您别再逼小的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不是墨点,那是画,画的是坨狗屎!”
  “少当家,属下并没有如此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