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
林爱芒一想,可不就是伯伯吗?!自己拜了师父,这几位老人家分明就是跟师父同一辈,要是自己还叫他们几位为爷爷,自己的师父不是生生比这几位降低一辈了吗?
林爱芒笑着,站在一旁,让几位老人家先过去。
虽然几位老人家心里不服,可是人家周秉宏心里也不服啊!所以也只能让自己变成“伯伯”了。
几人上到二楼,二楼是一个客厅,连着客厅的是一间大大的书房,有落地的玻璃门挡着。
林爱芒心中暗惊,这样的落地玻璃门,以后会非常流行,但是现在,是九十年代!这种设计,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小县城,绝对是头一份!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容林爱芒多想什么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非常严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肃穆。
书房正面,有一幅巨大的画像,上面是孔子。几案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烟缭绕。
周秉宏净了手,点起三根香,很庄重地在孔子面前行礼,把香插上香炉。
然后,周秉宏取出三根香,递给林爱芒:“来,给祖师爷上香。”
林爱芒点燃了香,跪下来,认认真真地、毫不打折扣地磕了三个头,把香插上香炉。
周秉宏坐在几案旁边的椅子上,满意地看着林爱芒的动作。
林爱芒转过身,跪下来,喊着“师父”,冲着周秉宏三叩首,行拜师礼。
刚才为首的老人家已经把茶准备好了。
林爱芒回身端了茶,向师父敬茶:“师父,请喝茶。”
喝了茶,就表示成了师徒了。
周秉宏满意地接过茶喝了,把茶杯放回林爱芒举着的托盘,说:“从今日起,你,林爱芒,就是我周秉宏的弟子,我收你的目的,是为了让国学发扬光大。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做学问首先要会做人,做一名堂堂正正的人!你可记住了?”
林爱芒恭恭敬敬地回答:“师父,我记住了。”
周秉宏又从几案上拿起一块玉坠,说:“这是为师送给你的,好好戴着。”
本来,周秉宏想要送给林爱芒一套文房四宝,后来一想,林爱芒身体不好,还是送她一块玉,玉可以养人,希望能够保平安,让她顺遂长大。
“谢谢师父。”林爱芒接过玉,本来还以为,这只不过就是一块信物,表示自己已经成了师父的徒儿,应该不是值钱的玉,可是,等到玉到了手中,林爱芒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这块玉,放在手中,温润暖人。
这块玉不大,是祥云图案,上面还有一根红绳。
林爱芒没有推辞,就算是这块玉很贵重,她也没有推辞,因为,这是师父所赠。
她挂了上去。
她的一举一动,连同脸上的表情、眼中的变化,都落入周秉宏的眼中。
从一拿到玉的讶异,到眼中隐隐的感动,到没有犹豫没有推辞地收下,戴上,全都被几人看在眼里。
几人也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周秉宏会如此草率地收下一个几乎可以算是陌生的女孩子为徒了。
不只是几人在心中嘀咕,林爱芒也在心中嘀咕。因为,这个拜师礼不复杂,准备的东西甚至可以说非常简单,所以,林爱芒马上就明白了,刚刚周奶奶说师父在楼上准备,其实,是师父在观察自己的表现吧。
“来,小芒,你认识一下几位伯伯。”
“是,师父。”
林爱芒被周秉宏领着,逐一认识了几位老人,一个个重新打招呼,而几位老人也没有含糊,纷纷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林爱芒。
庄伯伯送了一块砚台,郑伯伯送了一支毛笔,余伯伯送了一副镇尺,于伯伯送了一本书。
林爱芒逐一认真道谢。
于伯伯点点头,对周秉宏说:“老周啊,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你不收玲玲啊。确实,两人同班,却差距甚大。”
周秉宏也不客气地说:“老于,不是我说你,你总是把孩子交给她妈妈管教,我看啊,玲玲这孩子,都快要被她妈妈养废了。你啊,还是应该自己管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啊?总不能因为一个孩子,闹得全家不宁吧?”
于伯伯?玲玲?难道这个于伯伯竟然是于玲玲的爷爷?林爱芒摸摸鼻子,这可真的很巧!自己竟然就比于玲玲大了一辈!
因为还有几位伯伯在,周秉宏也就没有教林爱芒什么,只是让她自己先到楼下练习写字。
林爱芒到了楼下,猛然发现,自己该怎么称呼周奶奶呢?
周奶奶笑了起来,慈祥地说:“傻孩子,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叫我姑姑。”
“姑姑。”林爱芒松了一口气,喊了出来,虽然还有些别扭,但是习惯就好。
“你师父让你下来练字的吧?”
“是,姑姑。”
“来,我把东西收好,给你练字。”周姑姑动作利落,林爱芒速度也不慢,很快就收好了别人要的画。
林爱芒想起一件事,问:“姑姑,您认识哪位老师,可以教人画画的吗?”
“画画?画哪一类的画?”
“素描、色彩、设计这一类的。”林爱芒解释说,“祖师公堂有一个孩子,我觉得她对这方面挺有天赋的,想让她学一学,也许以后就可以走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