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常思过有些好奇,用天眼术查看沐云仙子赠送的锦白色小袋。
是一个常见的五尺须弥袋,里面有一套叠放整齐的黑色长袍,和一柄黑鞘法刀,两样物品看着都普普通通不起眼,与想象中的出入挺大。
常思过嘿嘿一笑,倒是没觉得如何失望,自己想多了。
他那一首抄来的通俗歌词,能值一个须弥袋,已经是物超所值。
取出衣袍和法刀,先将长袍抖开,才发现左侧腰间还系着一枚雕刻浅云纹饰的素白玉佩,约两寸方圆,用天眼术一扫,白蒙蒙有层光芒显示玉佩不俗,尤其是九朵白云纹饰,灵动得像是活的。
具体如何不俗?他不识货。
仔细辨认半响,这套黑袍就是普普通通的丝质长袍,没有如黄天身上穿着的法袍那样有宝光隐现。
在身上比划试了试,大小长短刚刚合适。
便把长袍收进须弥袋内,再拔出黑鞘法刀,是一柄不错的法器。
也仅此而已,并无半分特殊处。
难道是沐云仙子见他穿着寒酸,腰挂竹鞘刀,便送他一身新的行头?
搞不懂那女子的想法,有甚也不明说。
他讨厌云遮雾罩地打哑谜。
把物品收进须弥袋,再把袋子收进珠子空间,就当是一套备用物品存着吧。
掏出那叠购买的诗词,常思过一本本翻阅,按目录查找。
才翻两本,还真让他找到一首李大大的《将进酒》,忙翻到书籍位置,作者名豁然写着罗宗尧。
厚颜无耻啊,还能不能有点魂穿者的良心!
惊出一背的冷汗,他赶紧往后翻找,又一首,大名鼎鼎耳熟能详的《水调歌头》啊,就这样刺眼地署名罗宗尧,后面还翻到好几首常思过有些许印象的诗词,甚至有些的连诗词名都被篡改。
他开始从第一卷从头翻起,不再看目录。
谁也不知那些诗词,被文贼前辈们改成何等面目全非模样?
整个上午便在枯燥的翻阅中过去,常思过也熟知了另外两名魂穿前辈的名字,海钦和戚玉仁,都是大抄特抄的楷模,为青源界的文化引进、传播交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
三人的注解下方,都是一片空白,没有生平资料等身份介绍。
另外四人则寂寂无声,目前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三位应该属于禁忌的名字,让他觉得颇有收获。
还好,李太白那首《清平乐》,或许是因为冷僻,三位前辈给他留了一条活路,目前没看到被抄袭的证据。
真是刺激!
以后文抄诗词之事,打死他都不敢了。
小心遭到九泉之下的大佬们拍着棺材板诅咒报应!
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谷梁拓的声音:“常师兄,还在忙吗?”
常思过收起诗词书卷,打开房门,见黄天也在,便伸手做请,“要不进来坐坐?喝杯茶水?”
黄天探头打量一眼,房间狭窄,容他们三人有些挤不开身,摇头笑道:“算了,你也退房吧,咱们吃了饭赶路,不在坊市多呆,能省则省吧。”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常思过诧异道:“不是说还要在坊市待一天吗?”
结合一大早的沐云仙子遣婢女给他赠送润笔,突然明白过来,笑道:“是不是沐云仙子离开了坊市?”
房间内也没有需要整理的物品,关上门,与两人往外走。
“是啊,这次很奇怪,沐云仙子没打招呼,听说早上就悄然启程离开坊市,不知去了何处?我们也刚刚知道的消息。”
谷梁拓很有些郁闷,才听一场半首曲子,便结束了。
他有些怀疑导致沐云仙子离开的罪魁祸首,是他这位来自山下的师兄。
但是他没有证据。
三人吃了一个沉闷的午膳,谷梁拓另有任务,不能护送师兄回去宗门,便拜托黄天帮他费些心,他则往西赶去,仍然在追寻做下灭门凶案的狡诈妖物。
彼此了解底细之后,常思过与黄天再次赶路,相互便熟悉不少。
两人间的距离,不再拘泥五丈。
笑谈着,沿着官道低空飞行,遇到同样沿着官道上空赶路的修士,仍然遵照规矩各飞一边,互不干扰。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历练无时无刻不在。
重山域中的凡人国度之间也有战争,还能见到冲锋陷阵的炼体士身影,常思过特意停在上空观摩一阵,没发现有练气士参与其中,而黄天似乎司空见惯,没什么谈论的兴致。
观看半响,常思过暗自摇头,真是到哪里都不消停。
两人飞到五十余丈高空,越过交战上方的地界,再降低高度继续往东南飞行。
夕阳西沉,前方有一片蜿蜒不知尽头的大山挡道。
大山上笼着一层灰黑色的淡淡气息,隔着老远,都让人心生压抑。
两人缓缓停下身形,常思过脑中稍一回想,与他记住的重山域简略图一对照,便知前方是大名鼎鼎的阴火山脉,横旦千里之遥,属于重山域内一处低阶修士冒险历练之地。
“咱们绕过去?”
常思过记得在朝仙镇时候,听说此地有阴魂做乱。
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镇压住没有?
“绕过去太耽误时间,阴火山脉并不如何凶险,只要小心不被大量阴魂包围。咱们今晚先在野外歇息一宿,待明日正午,沿跑龙峡谷飞行,加快些速度,到天落黑前能够穿过去。”
“便听黄兄的。”
两人落在简陋官道边上一座小山头,离阴火山脉边缘还有二十余里。
附近数十里荒无人烟,沿途官道上行走的马车、行商也很少见,就在前面稍远处,官道到了尽头,再前方杂草丛生,好些个凡人国度便是以阴火山脉为边境。
因有阴火山脉阻隔,几个凡人国,没在此地因为边境领土问题发生过战争。
谁爱要尽管占去,只要山里的众多阴魂同意。
常思过施展天眼术四处查看一番,在西面山坡,找到三处挨着的简陋石窟,是以前在此地过夜的修士留下,便与黄天一人占一个,稍清理下野草,倒也能遮风挡雨。
简单的就着清水吃过干粮,两人各自在洞窟盘坐调息修炼。
修士嘛,能吃苦能享福,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