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魅晞低声应道。
“是,奴婢这便去通传。”香寒连忙应道,心中却有些不安,总觉得此次回国要发生何事。
凤傲天上罢早朝之后,踏出金銮殿,正欲深吸一口气,却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她眸光一暗,难道寒瑾出事了?
蓝璟书站在她的身侧,见她面露异常,“皇上……”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你去忙吧。”
“是。”蓝璟书应道,转眼,便看到凤傲天飞身离开。
他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垂眸,不再说话,抬步,向外走去。
当凤傲天赶到风族时,便看到整个风族似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遮云蔽日,没有一丝的光亮。
她沿着灯火向前走去,行至温泉池旁,便看到风清等人端坐于池边,像是在沉睡。
她远远便看到慕寒瑾毫无血色的容颜,这些时日,他消瘦不已,没有了半分的气息,她足尖轻点,接着落在了他的面前。
“寒瑾……”凤傲天抬手,抚摸着面前的慕寒瑾的脸颊,却觉得冰凉刺骨,即便这温泉已经烫的渗人,可是,依旧温暖不了他的身体。
凤傲天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临近的恐惧,她连忙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低声吼道,“慕寒瑾,你给爷撑着!”
这一声,似是有着开天辟地的效用,寂静的风族,在这一刻,在她的声音中恢复了生机,艺术阳光透过黑雾,射在了慕寒瑾和她的身上。
不远处的风清等人依旧沉睡着,凤傲天低头,看着慕寒瑾,将内力渡入他的体内,可是,却于事无补。
她怒吼一声,将周遭的泉水激起水花,摇晃着她怀中的慕寒瑾,“慕寒瑾……爷命令你,给爷撑着。”
慕寒瑾如今已经气若游丝,他一直在撑着一口气,每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声音呼唤着他,如今,这声音越发地清晰,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缓慢地跳动着,他费力地睁开双眸,想要看到那个住进自己心里的人,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却睁不开眼。
凤傲天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她一直坚信着,慕寒瑾能够撑下去,这个人,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想要与他一起走下去的人,前世的她,从来不懂得失去是什么?因为,那个世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关心过她,在意过她,现在,她看着这个人便这样无力地靠在自己的怀中,没有一丝的反应,她感到了害怕,害怕他会一睡不醒,害怕他就这样撑不下去,离开自己,那么,她该如何?
她轻抚着他黏在胸前的青丝,“慕寒瑾,你真的要走吗?”
慕寒瑾听着耳边的呼唤,他的心在叫嚣着,不,他不能走,他舍不得走,他怎么能走?他若是这样走了,那么,这一世便不会陪着他最爱的人,因为,他不敢保证,来生,他们还会不会相遇。
他拼劲全力想要睁开双眸,不,他要告诉她,他会撑下去,他会陪着她到永远。
“慕寒瑾……”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有心的,她可以冷血地杀死一个又一个的人,可是,独独却不愿看到自己在意的人离开她的身边。
她凤眸透着冷厉,更多的却是恐惧,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失去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紧紧地抱着慕寒瑾,感觉着他几近冰凉的身体,“慕寒瑾,爷不想让你走。”
慕寒瑾拼命地挣扎着,终于,他睁开了双眸,入眼的容颜,是他支撑下去的唯一的支柱,他想要抬手,轻抚着她的容颜。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皇上……”
凤傲天心神一震,看着他睁开了双眼,嘴角扬起笑意,在他的额前落下一个亲吻,“给爷撑住。”
“嗯。”慕寒瑾点头,接着昏倒在她的怀中。
凤傲天抱着他,感受到他的身体逐渐恢复的温度,笑意更深,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端坐着,将内力渡入他的体内。
空中照射的阳光越来越大,越发地明亮,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乌云散去,一切恢复如初。
清风睁开双眸,待看到凤傲天时,眼角露出了喜悦,他适才还以为,风族便要灭亡了,如今,终于是雨过天晴。
凤傲天收起掌,看着慕寒瑾安然地容颜,缓缓起身,看着眼前风族的族人,她并未说话,而是飞身离开。
“尊主这第一死应当能过了。”风清不由得感叹道。
凤傲天穿着湿漉漉地龙袍,回了宫中。
猫公公早早便在帝寝殿守着,待看到凤傲天如此的模样,连忙上前,扶着她,“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凤傲天看着他,“无妨,不过是耗损了些内力,轩辕彧可送到?”
“嗯。”猫公公点头,连忙扶着她入了内堂,“主子,奴才给您运功调息。”
“好。”凤傲天点头,随即,端坐与龙榻上,猫公公坐与她的对面,为她运功。
京城五里之外,营帐内,白枫站在一侧。
轩辕彧看着他,“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回国。”
“是。”白枫不问缘由,只是淡淡地应道,接着便退出了营帐。
一直跟随着轩辕彧的侍从连忙跪在地上,“老奴该死,没有保护好皇上!”
轩辕彧并未看眼前的侍从,语气透着冷沉,“退下吧,朕乏了。”
“是。”侍从应道,随即,便带人退出了营帐。
楚凌天自昨夜便未看到雪珂的身影,今日一早,便看到皇上被送了回来,穿戴完好,看着白枫走出营帐,连忙上前问道,“情况如何了?”
“传令下去,明日启程回国。”白枫沉声道。
“什么?”楚凌天面露惊讶。
“去吧。”白枫也不多做解释,便转身离开。
楚凌天有些郁结,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堂堂玄墨国,竟然连一个区区凤国都灭不了,这简直太……
边关,冷千叶与慕寒遥已经越过了栖国的边境,短短两日,已经拿下了三个城池,若是按照如此地进度,十日之后,便会攻下栖国的国都。
慕寒遥命李肃前去整理战场,他银色的铠甲上沾染着血迹,大步流星地进入营帐,拿过桌上放着的大碗,倒了一碗水,大口喝下,转眸,看着冷千叶,面色冷凝,接着上前,“你怎得这幅表情?”
冷千叶看着慕寒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慕寒遥看着他,“有何不妥?”
“你不觉得这城池太容易拿下了吗?”冷千叶想着,栖国的布防,尤其是临近边关的城池是何等的严密,怎会如此轻易地便拿下,着实有些不对劲。
慕寒遥当然不傻,心中也有着疑虑,可是,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如今,看着冷千叶也有如此的感觉,接着说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冷千叶看着慕寒遥,“全军修整吧。”
“好。”慕寒遥点头道,在战场上,他与冷千叶的默契向来是一致的。
“京城内可有消息?”冷千叶看着慕寒遥,问道。
“还未来得及看。”慕寒遥看着冷千叶,“付寒醒了。”
“嗯。”冷千叶点头,“如今在边关,我觉得将他遣回京城比较妥当。”
“如今这个情况,还是请示皇上吧。”慕寒遥有着顾虑。
“嗯,你写密函给皇上。”冷千叶接着说道。
慕寒遥抬步上前,便看到书案上的密函,打开之后,看罢,看着冷千叶,“皇上的意思,让付寒跟着我们。”
“可还有其他的?”冷千叶看着慕寒遥问道。
“皇上说,独孤星夜如今下落不明,栖国内国都甚是安静,似乎有些不正常,让你我小心行事,若是,觉得不妥,且莫操之过急。”慕寒遥看着冷千叶,“皇上比你我想得更长远。”
“嗯。”冷千叶自然知晓凤傲天的能耐,看着他,“京城的情况呢?”
“皇上说京城一切安好,让你我勿念。”慕寒遥看着他,说道。
冷千叶站在书案旁,看着眼前的地形图,看着慕寒遥,“如今收拢的栖国的人马,还是不要用的好,都是些老幼伤残,栖国的兵力不至于弱成如此,如今,我们攻下了三座城池,栖国皇帝竟然无任何的反应,这未免太过于不正常,我觉得,我们应当返回边关,再从长计议。”
慕寒遥看着冷千叶,接着上前,观察着地形图,“前面的这座城池,乃是重中之重,如若能将这座城池打开,栖国便彻底地攻破了。”
“是啊,所以,我们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退吧,我担心,这三座城池会有埋伏。”冷千叶看着慕寒遥说道。
“如此也好。”慕寒遥点头道。
乐启国,这几日,正值太后寿宴,整个京城的官员,都在忙活着讨太后欢心,闺中待字的女子更是准备着能够在寿宴上崭露头角,寻到一个好的姻缘,或者是被皇上看中。
卫梓陌刚刚得到了凤国的消息,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邢无云,“轩辕彧当真是栽到凤傲天的手中了。”
邢无云看着卫梓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接着道,“我早就猜到会是如此的结果,谁让,轩辕彧有弱点被凤傲天抓住了呢。”
卫梓陌抬眸,看着他,“你可知,夜魅晞回凤国了。”
邢无云微微一顿,看着他,“你何时关心起凤傲天身边的人了?”
“你别忘记,夜魅晞如今可是巫月国的皇帝。”卫梓陌看着他,“而巫月国乃是乐启国的附属国,如今,却暗中与凤国来往,你那皇兄会容得下?”
“这与我何干?”邢无云耸肩说道。
“你真将自个当成了凤国的子民?”卫梓陌看着他,“你别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
邢无云无所谓地翘着二郎腿,看着卫梓陌,“那又如何?即便打起来,也不关我的事。”
卫梓陌冷笑一声,“这次太后寿宴,听闻是要给还未婚配的皇子选妃的,你别忘了,你也是其中之一。”
邢无云听着卫梓陌的话,“你何时学会幸灾乐祸了?”
“与你学的。”卫梓陌挑眉,看着邢无云,“若是让凤傲天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你猜猜她会如何对你?”
“我如今才发现,你还真是小肚鸡肠。”邢无云撇嘴道,将手中的茶杯丢在一旁,“你何时回罗玉国?”
“不回去。”卫梓陌美艳的双眸一挑,“我等着看好戏。”
邢无云看着他,“我若是将你的秘密告诉凤傲天,你猜她会如何对你呢?”
“我的秘密你不都告诉她了吗?”卫梓陌眉眼微勾,冷冷地说道。
“还有一个,可以逼你就范的,若是,这个法子,可以让你乖乖地揭开面纱,若是如此的话,你一半的产业可都归她了,她可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你猜猜她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呢?”邢无云挑眉,看着他说道。
“好,你不说,我也不说。”卫梓陌咬牙,看着邢无云,“你还真是个十足的无赖。”
“好说好说。”邢无云捏起一颗葡萄放在嘴边,侧眸,看着他,“不过,我可告诉你,她如今是无暇顾及,迟早有一天,她会寻你的,到时候,我就怕你不但将一半的产业给了她,恐怕连自个都搭进去,所以,未免你真的被她给拿下,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到罗玉国,你皇兄身边吧。”
卫梓陌冷哼一声,眸光透着冷然,“你说,若是有朝一日,天下大乱,这三国,会是谁坐拥天下?”
“我那皇兄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城府极深,但是,比起轩辕彧的狠辣逊色了一些,你那皇兄,我可未见过,但是,眼见着如今罗玉国的光景,便知他也的手段定然是略高一筹的。”邢无云看着他说道。
“他是恶魔。”卫梓陌冷笑一声道。
“看来你对他有成见。”邢无云听着卫梓陌低沉的语气,淡淡道。
“若是他想要一统天下,不过是转瞬之事。”卫梓陌毫不夸张地说道。
邢无云撇嘴道,“这天下,谁主沉浮,与我何干?”
“你的身份,你说与你能脱得了干系?”卫梓陌看着邢无云,“这些年来,你努力隐藏着你的本性,难道还不能说明你的无奈?”
“如此说来,你我不过是这棋局中的棋子罢了。”邢无云翻了一个身,将身侧的酒壶提起,仰头喝了一口,“不过,这执棋之人,不一定是你的皇兄。”
“这世上,还能有谁强得过他?”卫梓陌看着邢无云如此洒脱的模样,他想起初见他时的情形,不由得唏嘘,他们不过是游走在这权利漩涡之中的孤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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