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狠揍一顿,痛自然是不必说,但他没有打要害,因此我这会儿神智很清晰。这地方应该很偏僻,外面听不到车辆的声音,只有一些虫鸣,房间里是那三个汉子打牌的声音,间或夹着着谩骂和数钞票的声音。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邦的太紧,根本挣脱不开。刷微博那个人留意到了我的举动,但像是知道我根本挣脱不开一样,只是嘲笑了一声,便继续看手机。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后,那个刷微博的将手机收了起来,走向我,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表,说:“一点了,该开始干活了,要不你选一个。”他示意那堆刑具,我道:“能一个都不选吗?”
他笑了笑,呸了一声,说:“你不选,那只有老子来帮你选了。这要是遇到别人,老子可没这么好心,不过你干掉的那个家伙,刚好是我的对头,死的好,我尽量让你少吃苦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不有冒出个想法,便顺势道:“我当时能杀了他,也是侥幸,他是个机关手,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本事。”
他面露不屑,道:“什么机关手,不过是一个三流货色,我们李老板手下多的是能人,他不过是个混饭糊口的而已。”
李老板?原来刚才那个胖子姓李。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圈,却也不知道深圳倒斗界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那人说完,会晤过来我是想套话,便拍了拍我的脸,说:“别废力气了,落在李老板手里,你这辈子算是完了。要我说,钱没有命重要,你趁早把东西的下落交代出来,再向李老板服个软,这事儿就能揭过去。”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杀了他手底下的人,这事儿还能揭过去吗?”
他嗤笑一声,说:“我们这一行,出了事儿都不敢找局子,生死自己买单,死个把人那还不跟玩儿的一样?小子……你太嫩了。”
我心中冷笑,心说老子砍粽子那会儿,你还在刷微博呢,跟我充内行。面上却装出迟疑的神色,道:“他真的不会杀我?”
这人见我有松口的迹象,便说:“李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我们这些小人物,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没那个机会去跟你记仇,所以你放心,我打包票,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绝对出不了大事。”
我道:“只要交出那套衣服就行?”
眼前的人点了点头,面露兴奋,看样子是觉得立功了。
我于是顺势说道:”那今晚还要用刑吗?”他迟疑了下,捏了捏拳头,说:“规矩不能坏,不过那小榔头之内的,我就不用了,保证不会伤经动骨行了吧?”
我点了点头,心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拖到天亮,再和那胖子周旋,想办法逃出去不迟。见我答应,那人高兴的哈哈大笑,说:“兄弟们,咱们几个今晚要立功了,帮李老板弄到那件东西,好处少不了。”打牌那几人也纷纷起身,夸我识相,这年头,越是嘴硬骨头硬的人,死的越快。其中一个摸着脑袋说:“那古代人不是说了吗,柔弱胜刚强,顺因适时而变,好样的,冲你这觉悟,今晚我们几个就放水了。”
这几人为了交差,便又是将我一顿狠揍,但同样没打要害,只不过看起来惨了些。不过即使没有动打刑,这么挨一轮下来也受不了,我只觉得眼睛都肿了,视线模糊,头晕脑胀,隐约间便听那几人商量:“差不多了,能交差就行了。”
“成,睡觉吧。”紧接着便没了声息,我勉强睁开眼一看,那四人已经不见了,估摸是上楼睡觉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心知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我真跟他们较劲儿,自己这双手脚怕事保不住了。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都废了,以后还怎么报仇?这种事情,我可不会干。直到这四人一走,我才彻底闭上了眼,但由于是被站着绑起来的,因此根本不可能完全入睡,整个过程都是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再加上一身的疼痛,熬到了第二天。
那胖子直到中午才过来,估计那四人已经将情况知会给他了因此他一来便问我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当然,还有东西的来历,看样子是想顺藤摸瓜,还想整出更好的物件。
人性贪婪,在这胖子眼中暴露无遗。
我心里已经编排了一套说辞,说是自己二楼有暗格,东西收在暗格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要想拿羽衣,得先放我回去,李胖子自然没那么容易上当,但他却答应的很爽快,说:”那你就去把东西取出来,我派两个人跟你去取。”
我道:“您不担心我跑了?”要知道,我这次之所以被抓,主要是因为当时他们有独眼龙当人质,若我回到古玩城,他们可就别再想对我怎么样了。
李胖子果然没安好笑,三角眼里透露出一股阴险,侧头对着其中一个手下吩咐了两句,那手下便出门打电话,也不知说着什么,紧接着,这胖子也似乎确实觉得我是只小蚂蚁,没必要放在心上,便直接离开了。
我继续被绑了几个小时,快要天黑的时候,终于将我放下来,在放下我的同时,往我脖子上套了个东西。这玩意儿外表就像一条养生项链,造型普通,但我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时,便听昨晚刷微博那伙计说:“我们会一路派车跟在你后面,这是个远程遥控炸弹,上面有微型摄像孔,你只要一有异动,下场会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我心里咯噔一下,将那姓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却听那人又说:“你也别想着摘下来,后面有锁,里面是导线,你要是敢解开或者剪断了,都会爆炸。走吧。”他将我带到一辆老旧的大众前,示意我自己坐进驾驶室里。这车牌照很新,但我可以肯定这是黑车和假牌,再加上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他们真的引爆炸弹,别人八成还会以为是汽车自燃。
我心下暗暗计较该如何是好,这几人已经催促我上路,片刻后,我强撑着精神开车上路,时不时的瞄一下后视镜,他们的车子跟的很远,也很谨慎,因此从后视镜里根本看不到,但我清楚,一辆索命车在后面跟着我。
这姓李的视人命如草芥,胆大妄为,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和我昨晚的计较相差甚远,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将车速放缓,磨磨蹭蹭往古玩城开去。
我之前被掳走的时候,身上也没有手机,这会儿想联系独眼龙也不成,车速再慢,终究还是到了地方。这会儿天色较晚,古玩城已经没有游客,铺子都关了,黑漆漆的,只有些商住一体的地方还亮着灯。我慢吞吞往铺子所在的位置走,心里想着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前方黑暗处,猛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儿,行色匆匆,显得很诡异。
我经历一晚的疼痛,再加上睡眠不足,早已经头晕脑胀,四肢乏力,之前在路上开车,都一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怕出事儿。这会儿那两人朝我直直撞过来,我下意思的就想躲,但脚步虚浮,整个人一夺,便身形不稳朝着地上倒去。就在此时,朝我撞过来的人猛地将我扶了一把,我一看,不由大惊,居然是豆腐!
我忍下晕眩,道:“你怎么回来了。”
豆腐说:“你都被绑架了,我能不回来吗?”我冲他摇了摇头,随即微微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豆腐这会儿十分机灵,立刻扶着我道:“你是怎么逃回来的,怎么被揍成猪头了?”
一边走,我一边将炸弹的事说与豆腐听,如今我的整个行动都在对方的监视底下,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刚才我还在考虑,怎么在房间里找一件羽衣出来,现在看来却是不用担心了。
很快,我们将羽衣取出,打包送到了古玩城外等候的几人。那几人接过货验了验,说:“算你小子识相。”
我道:“东西也给了,该把我脖子上的东西弄下来了吧?”这会儿我和他站在一处,到不担心他会使诈,只不过这几人车里都有枪,因此我这会儿也无法发难。
我说完,那人便用锁将我脖子上的东西弄了下去,见他们开车欲走,我将车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