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说的咬牙切齿,一张漂亮的脸都扭曲了心中不由奇怪。什么叫拿她当肥料?看样子,吕肃这是要卸磨杀驴了,不过这肥料又是什么意思?仿佛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烤锅里的东西,道:“我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别问我原因,我这样的,必须得找人庇佑,自从重新回一回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能人异士’,他们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没有吕肃这样的大靠山,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我道:“所以你帮着他跟我作对?”
肖静笑了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众人攘攘,皆为利往,你以前让我多看书,我可是听进去了,这两年书没少看,在一些问题是,确实清楚了很多。凡事啊,还是得靠自己。想当初我一门心思靠着你,你最后还不是想甩就把我甩了?”
我听着不由冷笑,说:“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见涨啊?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当初谁先对不起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肖静冷笑道:“我很早之前就解释过,姓刘的拿你来要挟我,所以我才跟着他,至于最后,你都已经找到新情人了,我还死乞白赖的跟你表忠心,那不是犯贱吗?”
说话间,她漂亮的眼睛微微闭上,片刻后说道:“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回不来了,现在争论谁对谁错,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了。”她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转瞬即逝,不知为什么,我原本暴躁的心,忽然有些沉甸甸的。
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个女人已经耍了我很多次了,说实话,对于她现在说的话,一百句里面,我只能信一句。
压下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我道:“那么,你找我,现在是要和你的靠山反目了?”
肖静抬手看了看腕上名贵的女士手表,道:“我是偷偷出来的,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了。这两年,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倒是知道了一些特别的事情。那碍眼的蠢货这回可出息了,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吕肃撒了大网要逮他,也不见他冒个头,看样子,我以前是小瞧他了。”
撒了大网?
我皱了皱眉,道:“然后呢?”
肖静笑了笑,道:“陈悬,你现在混的不错,当初李家想整你,结果反倒被你给整死了。现在的你,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像以前,能轻易拿捏了。不过,你以为,你现在的势力,能和吕肃作对?”她眯了眯眼,道:“吕肃一直没有真正动你们的原因,你知道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这也是我的一个疑问。我一直在和吕肃作对,以他的势力,如果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我,其实并不是难事,但他一直没有下狠手。
我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他嘴上挂着的所谓朋友、情义这类玩意儿。
他一直没有下杀手,其实很让我意外。
现在被肖静这么一提,我不禁竖起了耳朵。
肖静夹了一块儿肉在嘴里慢慢嚼,半晌说道:“关于这方面,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偶然听到一丝风声,据说是和你爷爷还有一个叫白老四的有关,他们似乎布了一个局,吕肃在没有弄清楚这个局之前,不会真正对你下杀手,毕竟你是陈家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了。”
局?
那个骗局?
当初飞刀白老四身怀诅咒闯入巨耳王墓,最后真身死在里面,影子却出来了,因此,所有人都以为诅咒消失了,以为巨耳王墓里有转移诅咒的方法,所以爷爷才再一次进斗。
可最后,爷爷却带着诅咒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骗局。爷爷身上的诅咒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是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解不开这个谜题,很多事情都会走入一个死胡同里。
吕肃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者怎样一个角色?
这时,肖静又道:“我想,你应该不会甘心被人耍的团团转吧?咱们不浪费时间。”说着,她递给了我一张折叠着的纸条,道:“这个地方,是吕肃的一个隐秘据点,里面有他的弱点,你想办法把它弄到手,绝对可以拿准他的软肋。”
“它?”我道:“它是谁?”
肖静勾唇一笑,吐出两个字:“吕肃。”霎时间,我明白了肖静的意思,这个吕肃,是真正的吕肃。我想起了文敏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件事。棺材铺的吕肃,收养了山里的野人,后来真正的吕肃失踪,而现在的吕肃,则顶着这个身份招摇过市。
吕肃曾经说过,他一直寻找‘钥匙’的秘密,是为了救自己的兄弟。
那么,这个兄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真吕肃!
我心头砰的一跳,道:“真吕肃在哪里?”
肖静有些意外,诧异的看着我,道:“看来你所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没错,现在的吕肃,并不是真正的吕肃。真正的吕肃,被他藏在这个地方……”她指了指桌子上那张折叠起来的纸,说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那个吕肃,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吃人喝血,很是邪门儿。那王八蛋最近打起了主意想把我处理掉,八成就是要给那鬼东西当肥料。”
我有些吃惊,道:“那个吕肃还活着?”我和文敏都揣测,真正的吕肃很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吕肃狂性大发而误杀的,按照肖静现在的意思来看,真吕肃,似乎还活着?
肖静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见过,那个屋子,我只在外围待过一次。但那里有一股味道,只有我们这种‘人’才能闻到的味儿,反正不是人的味道。不管吕肃是想干什么,你只要想办法弄到那个人,绝对对你有帮助。”
我心里明白的很,如果那地方真的对吕肃如此重要,那么必然是危机重重,肖静别看是个女人,但她现在是信使,一但褪去这层人皮伪装,估计几根手指就能弄死我。
她有如此能力,倘若真有诚意,何不把那真吕肃给我弄来?
如此一看,那地方,估计是连她也很忌讳的。这会儿找上我,不拿我当枪使吗?说实话,吕肃想找钥匙,便去找,与我无关了,若非是他一直死盯着豆腐不放,我真不想再搀和他的破事儿。
我将桌子上的纸条往回推了推。
肖静神情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我道:“我是很想抓住他的把柄,但我还不想去送死。”
肖静眼珠子一转,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那地方位置隐秘,并没有人把手,吕肃认识很多奇人异士,弄了些小鬼养在里面,所以那一带一直有闹鬼的传闻,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那真吕肃,我怀疑他也不是人,因为我当时闻到了很浓重的尸气,你可以请一些帮手,据我所知……你认识一个会养尸的,叫什么来着?”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了陈天德,不由心中一动。倘若能有陈天德相助,事情还真有可能、只是不知道这女人所说的话,究竟靠不靠谱?
肖静说完,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神情微变,道:“没时间跟你多说了。陈悬,吕肃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他不杀你,只是暂时没有必要。不管是为了那个蠢货还是为了你自己,坐以待毙都绝对不是个好办法。话我今天搁在这儿了,干不干随你……他每个月的一号会去那个地方,其余的时候,那地方都没人。”顿了顿,她苦笑道:“希望咱们还有机会再见。”
她这句话说的极为凄苦,我心里冒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但不等我多问,她已经接通了电话,声音压的极小,只是媚态一收,显得极为恭敬,甚至透出一丝紧张。
我只听她说道:“好的,我立刻过来。”紧接着人已经走远了。
独眼龙砸了砸嘴,半晌拿起桌上的纸条看了起来,随即咦了一声,道:“这地方我听说过。”我回过神,往纸条上一看,发现地址是深皖地一个叫矮牛沟的地方。
我记得,真吕肃的家乡,就在皖地的三溪镇,这个矮牛沟也在皖地?
独眼龙接着道:“这地方我们以前去踩过点,因为根据我们以前的线索,那一代有一片儿群葬墓,不过后来目标太大,所以没得手。在当地倒是听说过这个地方,说里面闹鬼闹得挺凶的,进去的人出不来,出来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我道:“你们有没有去过?”
独眼龙道:“哪儿敢啊,我们是去发财的,又不是去惹鬼的,干我们这行的,身上阴气和尸气沾染的多,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有这种传说的地方,都是能绕就绕。”
顿了顿,他道:“当家的,你打算去看看?”
我琢磨了一下,道:“得先去北京一趟,请个救兵。”
说话间,东西有些凉了,而我们还没吃多少,肚子依旧咕噜咕噜叫,于是我让独眼龙先吃东西,这事儿先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