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玩笑似乎成了容析心里的一根刺,他再不快乐,也不再老是围着自己身边打转,他就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去做一件事,结果发现失败后就再也提不起劲。看着这样的容析,二丫头心疼的厉害,她觉着她有必要为容析做一些事儿了。
☆、开窍
“怎么样,像你不?”二丫头拿着一张画纸送到容析眼前。
容析无精打采的抬起眼皮,随后目光就被纸上的那只黑白动物牢牢的抓住了。
“我问过别人了,沧国没有发现过熊猫,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熊猫,也只有我见过你。”二丫头将那张纸放在容析手里,接着双手放在他的肩头道:“虽然有点可耻,不过我还是觉着有点窃喜,他们看到的只是你的表面,可我看到的永远不会忘记的就只是滚滚。”
容析低头看着那张画,画的很简单,也没什么特征,但他就是觉着那纸上的熊猫就是他,这就是他的画像。不知不觉容析的视线有些模糊,原本觉着空了一大块的透着冷风的心似乎在一点点填补,一点点的回暖。真好,还有人记得他原来的样子,还有人知道他不是容析……
“抱歉,我那天只是开了个玩笑,不论你长得如何,也不论你是谁,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你不会是别人。”二丫头从他身后环抱住他,歉疚的说道,她要让他明白,他没有必要和任何人去比,他对她的意义和任何人都不同,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们彼此才能读懂彼此。
“我虽然不记得我化成人形是什么模样,但是肯定比朝晖好看。”小心的将那张画折起来放进怀里,容析嘟着嘴小声道。
“他好不好看和我没关系。”二丫头见他还是纠结于此,便好笑的走到前头来蹲在他跟前扬起脸,与他对视道:“好看不能当饭吃,当衣穿,那对我根本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容析看着二丫头的嘴唇,粉嫩饱满,已经好吃好喝一年多的她再不是曾经头发枯黄,身体干瘦的模样,虽然不是什么绝代佳人也是慢慢变得清秀可人,尤其是苹果肌上的两团烟粉瞧着就健康可爱。容析瞧着瞧着居然陷了进去,整个人发起痴来。
“重要啊……”二丫头没注意到容析的表情,反而略带害羞的侧过脸想了想道:“大概是踏实吧。”
“踏实?”
“对!”二丫头双手捧着容析的脸颊,四目相对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是谁,也只有我知道你是谁。”
所以,也许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够夹在他们其中,因为不论哪个外来的人,看到的就只有如今的他们,而非真实的他们。
容析的眼里就像绽开了烟花,他傻傻的看着面颊难得有些发红的二丫头,只觉着这几日阴暗的迷雾完全散去,一束温暖的阳光将他完全笼罩在其中,心头仿佛生出了股股热泉,烫得眼眶都湿润了。
“媳妇……”
“干嘛?”
“我……我想亲你。”
已经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了,容析就觉着脑袋里一团的浆糊,二丫头的表情印在他脑海里格外的清晰,他迫切想要得到她的肯定,用行动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容娘子……容娘子在吗?”门外熊嬷嬷敲着门喊道:“薛少爷那边喊您过去。”
二丫头眼睛一睁,飞快的推开眼瞅着就要贴上嘴唇的容析,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容析坐在那里待了许久,才慢慢摸上嘴唇,露出了一个极为惋惜的表情。
次日一早,二丫头还没睡醒,容析偷偷摸摸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新的亵裤轻手轻脚去了一趟净房,从那日起,二丫头再没见他那套前一日穿过的亵裤,就跟平白消失了似的。
“你说什么?要看医书?”白少东家难得看到容析会来找自己。
“对,我媳妇她最近都在忙,我想着帮她找找一些遗漏的地方总是没错的。”容析一眼都不敢看向白少东家,他侧着身子,用鞋底悄悄磨着地面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要哪个方面的?”医书不好找,可是凭着卫白两家借总是能借来的。
“关于男的方面的……”容析说完这句立刻补充道:“最好全面点。”
白少东家觉着怪异,可想想薛少爷确实是个男孩子,便点点头道:“我尽量帮你去问问,明儿个给你。”
容析这才松了口气道:“那便多谢了。”
这段日子容析实在不大好过,每天晚上梦里都有二丫头的出现,而且还是那种半穿不穿的模样,跟着他就觉着身体有了古怪的变化,甚至为此还烧了一条裤子,就为了不让容析发现自己有病。他又不敢去看大夫,毕竟二丫头的名头在这里,仙姑的夫君居然去找大夫那不是上杆子拆台么,说不定上午去看大夫,下午媳妇就知道了,他还能有好果子吃?再说他除了好似尿床的症状外,每每看到二丫头都觉着心跳加快,整个人如同被电流通过,面红耳赤目光不敢直视不说,脑袋里总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前他就怀疑他不能生育,如今又添加了那么多毛病,他要是再不自救,等着媳妇发现了肯定又要为他着急上火。
白少东家果然不愧是一方土豪,医馆里的书次日就被借了回来,不过一次没有很多,只大概两三本,其中更是有着初学者看的一些常识,估计这也是白少东家顾及容析是个不懂医的新人。再说白少东家深信薛少爷是中了邪,所以并没有把这些医书看的太重,更不指望容析能帮上什么忙,这些书纯属就是借来给容析解闷的。
果然,容析看了其中一本比较高深的医书,那是一个头两个大,字是能看懂,可合起来的意思却完全不明白。于是无奈之下容析打开了那本类似常识性的医书,这里头显然就比第一本书要浅显易懂的多,起码其中有关于少年成长的一些过程,还有需要进补的药物等等,甚至还罗列了一些孩子容易得的病症。这样看来,这到不像是一本医书,反而更似哪位大夫的手札笔记了。
容析才管不了这是谁家的小抄,关键里头的东西还真对他有用,起码这本书的开头就让他明白了作为人类男孩,从小到大的一个成长过程,也很明确的了解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果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就是睡一百年,也不可能生出孩子。
将那本所谓的医书翻过来调过去,又看了几遍,不过很遗憾的是容析虽然清楚了自己好像没病的事实,但书上并没有告诉他一对夫妇成亲后要做哪样的阴阳调和才会生出孩子来。
没错,他就是想要二丫头生出他的孩子,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有了血脉相连的下一代,二丫头才不会有机会反悔将他抛弃不理,这按照村头王大叔的说法,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谁家的母亲也舍不得孩子。
心里存着事儿,容析那就是抓肝挠肺的难受,不过经过他这些天的旁敲侧击,以及晚上不睡觉偷偷扒墙头的努力,他最终确定,阴阳调和哪家强,县里东头兰沁坊。
有了目标,容析也坐不住了,晚上早早爬上了床就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直到干耗着等着二丫头睡着之后,他才偷偷又溜出了房间,接着一个燕子挺身上了房,就这么趁着夜色溜着各家的房头,直奔兰沁坊。
要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容析面红耳赤在人家头牌屋里蹲了大半夜,速成的不光有卫生知识还有各种助兴的花样,可谓受益匪浅。最后他是实在憋不住了,原本单纯懵懂的脑袋里那是塞满了有颜色的东西,就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家找媳妇探讨探讨,这才从头牌的屋里跑了出来,简直是运满了轻功,跑得如同一道闪电直奔白府。
然而,全身的燥热还没退,容析就在媳妇居住的房顶上发现了几个人,那几个人看身形和功夫与之前那几批完全不同,这不得不让他慢下脚步死死盯着那几个人。
突然,其中一人悄悄蹲下身子打开屋顶的瓦片,容析夜视极佳,就见那人从怀里拿出什么瓶子。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容析很难想不到这些人是要毒杀二丫头,所以他忍不住了,飞身上去就是一击。对方显然也没料到房顶上还有别人,于是几人很快混战在一处。
容析越与人交手越是心惊,这些人的身手显然不比容析原身差多少,再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原先还有些底气的容析渐渐觉着有些吃力,出招的动作也稍稍慢了下来,之后更是有好几次几乎是贴着对方的刀子过去的。
时间越来越久,容析开始变得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卫家的人没有出现,也不清楚这些人还想耗到多久,他现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若是他不能将这些人杀尽,这些就会翻进屋里将他的媳妇毒死。
再不能等,容析几个纵身往后跳了几步,站在了这片屋顶的最高处,天上此时正挂着一轮弯月,虽然不全可也明亮皎洁。
“既然你们不肯退,那就别怪我了。”说完这句话,容析用来束发的发带突然崩断,一头青丝落下随风而动,那月光照在他发丝上,忽明忽暗接着便碎成星子点点,极快的将他的发梢染成了白色。
一身素衣的少年,唇色红艳,发丝渐白。这样诡异的场景立刻就让那几个黑衣人产生了退意,他们面面相觑,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白府内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悦耳的笛声……
☆、未婚妻
二丫头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转头一看却没见容析躲在被窝里偷看她,反而身边空空如也连被子都是冷的。以为是容析先起来了,二丫头也赶紧爬起来换衣洗漱,然而一直等到她快要用早膳了,也没见容析出现。
“熊嬷嬷可见我夫君了?”二丫头站在门口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