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大地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不同,杨小地很清楚自己没有大哥重要,凡事都跟着大哥准有好处。
可现在杨小地却害怕极了,他是亲眼看到自家娘对杨桃下毒手的,只是怕杨桃把消息告知杏儿,再坏了杨大地做三房女婿的好事。
那一刻杨小地忽然害怕自己将来也会被牺牲,也想起来他小时候也很喜欢杨桃这个妹妹,却不知何时开始厌烦她是个麻烦。
“求求你别伤害我妹妹,你要给柳苗他们报仇就打我好了,不关我妹妹的事!”
“我妹妹是想来报信才被我娘打成这样的,她和杏儿关系最好了!”
杨小地害怕的直颤抖,却还是护在杨桃前面。
“想保护你妹妹,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还有你妹妹,她若不能自保,就算你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
铃铛冷冷的说着,丝毫看不住因为发现重伤的杨桃,她内心是多么的愤怒。
自从跟随柳芽之后,铃铛就知道这位新主子不是池中之物,而她既然要跟在主子身边,提前替主子培养人手是分内之事。
“我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做我手下,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看着你妹妹以后继续过凄惨的日子。”
杨小地不知道铃铛话里的含义,只当是要让他给三房做奴才。
想到村里人都说三房的下人过的比他们都好,顿顿有肉吃,杨小地想也不想的就点头道:“我愿意,只要能让我带走妹妹,你让我做啥都行。”
“你还是想清楚吧,一旦你同意了,在没有学成本事之前,就不能再回家,甚至见不到你妹妹。”
说完,将端来的饭菜放在炕上,铃铛冷漠的转身离开。
杨小地依旧不懂铃铛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他一旦同意了,以后的生活将会有很大的改变。
看着碗里大块的肉,再看看脸色惨白的杨桃,杨小地紧紧的攥着拳头,心中已然做了决定。
杨家算计三房的事,最终以杨桃娘被打五板子之后休回娘家,杨大地爷俩也都受罚结束。
杨小地年纪小,再加上他顾念和杨桃的血脉亲情因此免责。
杨桃的医药费由三房全权负责,并且在三房养伤,由杨小地照顾着。
“柳芽,我今儿个是来给他们送衣裳的,等杨桃身子养好了,他们两个就跟新东家走吧,也不用回家去看我了,往后也不用再记着有我这个爹。”
杨桃爹呲着一口大黄牙,笑的很是欠揍。
柳芽一惊,倒是没想到杨桃爹会在休妻之后又卖了一双儿女。
“你自己去和他们说吧。”
柳芽忍下管闲事的冲动,冷冷的开口,示意铃铛带人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他们也没啥说的。卖身的银子我都收了,就当是他们报答我生养之恩了。”
扔下包袱,杨桃爹急匆匆的就跑了,他也是没脸见两个孩子。
“一家子见钱眼开的东西,说不定小哥俩被卖了还是好事呢!”
做着针线活的柳叶微恼的说了一句,她手中是用柳苗的衣裳改给杨桃穿的。
三房好心把杨桃哥俩留下,可他们家里却是在决定把人卖了才来给送衣裳,真是够绝情的。
柳芽无声冷笑,在那一家子为了拿到证人的银子而出卖杨桃娘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
十几两银子的证人钱,再加上卖了一双儿女的银子,真以为这样丧良心的银子就够花一辈子吗?
杏儿被打成这样,柳苗被吓得夜夜惊醒,杨桃爹以为休了他媳妇就能平息这事吗?
给柳芽姐妹添了茶水,铃铛眯了眯眼睛,买下杨小地哥俩的事要怎么和姑娘坦白呢?
三房这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不管村里是怎么看待的,但没人敢再打三房的主意,怕落得个妻离子散的地步。
柳老太在府城等了几日,终于拿到了银子,却没有立即将分家文书给柳树林。
“等忙过了夏天这一阵,娘就把分家文书给你送来。你们在府城也不容易,好好过日子吧,娘得先紧着把银子送回去,要不柳芽那死丫头又得作妖!”
柳老太一副慈母的模样,嘱咐了几句之后也不用人送,便自己去租马车回家去。
这次要的银子多,自然就没带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大包袱,倒是能扛得起。
“当家的,我咋觉着不对劲儿呢?”
看着柳老太麻溜的就走,柳林氏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
“回头我去和东家说一声,要是娘他们再打主意,也好有个对策。”
柳树林脸色难看的厉害,这一次给柳老太拿的银子,可是他攒了不少时候的,留着日后租个店面用的。
知母莫若子,柳树林很清楚这一次不顺了柳老太的意思,这宅子绝对保不住。
“当家的,你说娘非得要换成银票,可县城那边也没有这家银号,三房能收下吗?”
柳林氏忽然问了一句,随即猛拍大腿道:“我知道是哪不对劲儿了,娘要真的是拿银子给三房,为啥要把银票分成好几份?该不是娘骗了咱们吧?”
柳树林脸色又是一沉,大步流星的朝酒楼走去,连柳林氏叫他也没听到。
回头看看银庄的匾额,柳林氏也没了把柳老太送走的轻松感,忙迈着大步子回家去,这事得和大闺女商量一下。
这两日王秀都过来三房这边坐坐,也不讨人嫌,就是帮忙做做手工。
三房现在的人口不少,可王青兄弟几个不会做针线活,王家的姑娘们还要念书,其他人又有别的事要做,自然是缺人手的。
不仅仅是王秀,村长家和族长家的几个儿媳妇也过来帮忙,毕竟他们两家来念书的孩子们也有份,不干点活说不过去。
肖寡妇也来帮忙,大概是因为赵新月总是来添麻烦而感到愧疚。
“还好有各位婶子们帮忙,要不然想都穿上新衣裳可是有的等了。瞧这针脚密实的,我这辈子都学不会这样的手艺了。”
柳芽拿了一件成衣在手里看着,很是认真的比划着,夸赞的话逗的屋里的婶子们都笑出声来,不禁打趣起柳芽来。
以三房如今的能力,柳芽一辈子不碰针线也没什么的,不说去买成衣的话,买了那么多的下人是摆设不成?
柳芽要留饭,婶子们自是推拒的,除了王秀和肖寡妇,剩下的人都是来给自家孩子做衣裳的,可没那么大的脸。
“肖婶子最近还进山采药吗?”
因为肖寡妇不喜欢凑热闹,所以最后走的,也省的有人问她赵新月的事,还不够糟心的。
“嗯,好歹是个进项,等肖竹娶媳妇了,这聘礼可是要不少银子的。”
说着,肖寡妇用余光扫了柳芽一眼,顿了一下又道:“就是让赵新月闹的,也不晓得能不能有那好姑娘愿意嫁给肖竹了。”
这是肖寡妇的真心话,也包含几分试探柳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