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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恨的事情有两件,第一是被人欺负,第二是被人冤枉。
  现在你冤枉我欺负人,相当于把我的两条禁律一块犯了。
  语不投机,我俩没说几句话就打起来了,伞也不要了,瓢泼大雨中两个人你来我往,每一拳每一脚都带起了弧线形的水迹。
  他身子敦实,经验又比我多,我一个刚刚发愤图强不久的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我不服输,被小霸王欺负的日子已经够久了,除了小霸王以外,我不能再忍受别人也欺负我了!
  于是我那一场架打得异常坚强,数次捂着腹部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为了维护我的尊严,我在那一场现在看起来毫无意义的战斗中竟然在心里做好了死的准备,我终于一拳擦过他的额角,让他稍微见了血,随后才倒在地上喘息起来。
  这个时候,被吓傻了的瘦弱男孩才向他道出了事情真相,他听了很奇怪,就问趴在地上的我,为什么不好好解释,为什么要跟他这么拼命。
  我没有说,只是茫然看着在风雨中,已经滚到一处的两把黑伞。
  不知怎的,他就把我当作二十八中下任老大的不二人选,开始着力培养我了。
  因为跟着他没啥好处,所以他小弟不多,就算把我加上,也不过区区三个。
  我不怎么尊敬他,连他的全名都没记住,只知道他的名字里面有个“刚”字,别人都叫他“刚哥”。
  许多人拿这个称呼开玩笑,友方敌方的都有。比如曾经有一伙劫钱的小混混就当着刚哥的面说:“诶?你‘刚割’啊?割掉了还出来混!回去练《葵花宝典》吧!”
  于是双方人马全都哄笑,然后刚哥一边笑着,一边带着左右护法,上去把对方臭揍了一顿。
  我经常只是出现在他的身边,但是并不出手,刚哥一直说我年纪小,带着我只是让我见见世面,看看对方都会使用什么阴损毒辣的伎俩,以后出来闯江湖,也不至于着了人家的道。
  但是对方总是把我算在刚哥的小弟里面的,在他们眼里,停建工地打群架的那次有我的份,双喜楼饭店谈判那次有我的份……因为我总不出手,他们以为我是刚哥小弟里面最弱的一个,于是就趁我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对我进行了伏击。
  现在想起来,那些人是化作了我升级路上的经验值了吧?
  第二天我鼻青脸肿地上学的时候,刚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云淡风轻地说有三个人围住我,两个被我打趴下,最后一个逃了。
  于是刚哥立即组织人手给我报仇,就像陷入恶性循环一样一而再再而三,最后我的恶名就不胫而走了。
  关于我聚众斗殴,甚至参加黑社会团伙的流言,大多是那时候传出来的,搞得我在班里一个朋友也没有,不过我不以为意,只要没人敢欺负我就行了。
  一直到刚哥和左右护法一起毕业,我们的关系也没有走得太近,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总喊我“小叶子”,另一个原因更可笑,就是刚哥请我们吃烧烤的时候,他和左右护法喝啤酒,却只让我喝可乐。
  “凭什么我不能喝啤酒?”我固执地抓住了刚哥面前的酒瓶。
  刚哥用一只手握住瓶身,不让我把酒瓶抢走,用对待小弟弟那样的口吻对我说:“喝酒容易误事,对身体也不好,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比我们脑子好使,说不定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呢。”
  当时我对刚哥的那番话特别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是他们认为我年纪小所以歧视我。
  后来他们就毕业了,不知为何我心里空空的,刚哥送给我的那一箱打架冷兵器倒是装得很满。
  在这之后我一直没有见过他们,听说他们考上的是一所不太正规的高中,每天仍然是喝酒打架,做着没有好处的事。
  窗外突然亮起了一道闪电,随后是惊天动地的炸雷。
  轰隆隆的雷声经久不息,更加频密的雨点被西北风夹着,狠命地打在窗玻璃上。
  好狂暴的雨夜啊!我的心像奔驰的野马一样撒开四蹄,向雷光大作的天顶直冲而去,我真想看看云层上方的景色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到达了那里,人就再也不会寂寞了?
  “吱扭”一声,我听见大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疑惑地回过身,发现艾米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口,赤着脚,怀里抱的毛巾被已经拖到了地上。
  “外、外面打雷了!”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这、这么大的雷,会有龙卷风吧!?”
  “不会有龙卷风的!那是你们美国才有的稀罕物!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赶紧回你的屋子里去!”
  我厉声警告。
  艾米不但不听我的,还往我这边一步一步地踏了过来。
  “别、别赶我回去!”她的蓝色瞳孔里面闪着真正的恐惧,“让我睡在你边上吧!你只要陪陪我就好,真的,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我有点对打雷……”
  艾米的两只脚几乎无法支持小小的体重了,她在我拒绝之前,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双人床上,脸上同时出现了如蒙大赦的表情。
  就算没有直接接触她,我也能从床垫下面感觉到艾米发自内心的颤抖。
  看来,是真的很怕打雷啊!和想要对我夜袭的小芹不一样,艾米是真的来寻求帮助的吗?
  我去看她的脸,发现她紧紧闭住眼睛,恨不得用牙齿咬住毛巾被,身体瑟缩地像个煮熟的虾米。
  心里一软,就没有赶她走,还把床上的两只枕头分给她一个。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找出来的抱枕又没有了。
  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姑且让她睡在我身边也没什么关系,我就当身边睡了个小猫小狗好了。
  雨声更急,电闪雷鸣不绝于耳,连我都有点睡不着了。
  不,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抱枕没有了,没有抱枕的话我每次要多花一、两个小时才能入睡。
  虽然去邻屋再拿一个枕头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让艾米知道我离了抱枕就活不了,岂不是非常丢人?
  左思右想、犹犹豫豫之间,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只柔柔滑滑的小手摸上来了。
  第154章 窗外的幻影
  我身上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其余地方连一根线都没有,只是在艾米爬上床的时候,我才拉了一条薄毯子盖住腰部以下,以免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时候她来摸我光光的脊背,到底是有何居心?
  “你想干什么?”我警觉地问,但是没有得到艾米的回答。
  貌似她已经重新睡着了,之所以摸索着我的后背,只是因为想抱住什么东西来使自己安心。
  别抱我啊!你原来睡的那张床上面明明有两个枕头呢!想要抱枕自己去拿啊!我自己还不知道该抱什么呢!
  不但把手搭在我的肋下,靠近腹肌的地方,连腿也凑上来了,像是灵蛇绕树一样盘住了我肌肉横生的右腿。
  或许是肌肤接触让她感觉温暖,她在梦中轻轻地笑了起来,嘴角满是甜蜜。
  甜蜜你妹啊!你倒是暖了,我可觉得你的两条腿凉飕飕的啊!这感觉跟老爸以前从云南带回来的玉器似的——在吸走我的体温吧?像吸血鬼吸走血液一样在吸走我的体温吧?你这样子一搞我更别想睡着了啊!
  而且你这个姿势,我不能动了啊!往左翻身会压到你,往右翻身你又该因为怀里少了东西而惊醒,今晚你存心是不想让我睡好了是不是?
  “嗯哼……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又开始说梦话了啊!这到底是梦见什么场景了啊!你以为自己是毁灭东京的大怪兽吗?小心奥特曼去打你啊!
  “嘿嘿……没电池了吧?”
  她在梦中得意地笑着,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猛然间,她身子一紧,似乎是在梦中遭到了打击,搂住我的手脚更加用力了。
  更重要的是,上半身紧贴过来,隔着睡裙,把提早发育的胸部蹭到了我的后背上。
  泥马这触感是怎么回事啊!?弹性十足,虽然体积不大但是非常饱满紧实的样子——美国人全都这么早熟吗?
  你别一边说梦话,一边喜滋滋地蹭来蹭去了!我知道你在梦里又占了上风,说不定此时正像大熊一样紧紧抱住敌人,想让他就此窒息而死呢!……可是、可是梦里的你肯定不是只穿一层薄纱啊!你的那两枚小颗粒都已经要磨得发烫了!它们在我后背上的存在感突破天际啊!
  还有你的手!刚才还搭在我的腹肌上,现在怎么往我的肚脐摸过去了啊!你是真睡着了还是假装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后果吗?再这样下去就会……
  “噗!”
  “啊——!!”
  请不要误会,以上的声音只是我脑补出来的,具体是因为:艾米把她又尖又细的食指,戳进了我的肚脐眼里。
  我男子汉的肚脐眼里啊!
  我说你的手指是鳗鱼吗?见洞就钻!?光是戳进半个手指尖还不过瘾,还在里面抠弄起来了啊!这条鳗鱼在找吃的吗?我刚洗过澡肚脐里很干净,没有腐殖质给你吃啊!
  咦?突然直戳戳地往更深处刺进来了啊!我因为一直锻炼所以没有小肚子,肚脐眼的容量很小啊!你这是要把我的肠子也戳出来吗?
  心头火气,虽然之前一直避免主动接触艾米的身体,现在也只好抬起右手,抓住艾米的鳗鱼之指,把它从我的肚脐眼旁边推走。
  艾米发出一声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的梦呓,那只手懒洋洋地换了个方向,正好打在我的四角裤上。
  我男子汉的四角裤上啊!
  我靠你这是要逆天啊!你碰到了吧?刚才绝对被你碰到了吧?那种脑子里突然一麻的感觉……绝对错不了!纯洁少男的第一性征就这么不纯洁了啊!
  而且你的手还放在附近不走了啊!还挠了两下?你以为是在挠自己吗?你的睡相也太糟糕了!没有维尼熊影响就这么大吗?
  不、不好!后背有艾米的早熟胸部紧贴着,现在又把手放在我的核武器附近,再加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幽香,我……我核武器的导弹支架快立起来了啊!
  要被毁灭了啊!我的人生就要永远笼罩上核冬天了!虽然现在我还能忍住不对艾米施暴,但是她把手放在这里,导弹发射只是迟早的问题啊!
  004还有005号保镖,你们两个玩忽职守啊!你们到底是以什么作为破门而入的依据啊!还是说你们根本不存在,彭透斯只是故意跟我这么说,其实他只想依靠我的定力吗?
  别那么高看我的定力啊!你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学会了“北斗无想转生”,我可是什么心法都没有啊!不怕你笑话,我正值青春期欲望旺盛,一个礼拜不撸管就会梦遗啊!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竟然闪现出一个极其罪恶的念头:捉住艾米的手,用她那只温软如玉的小手帮我撸管,好解燃眉之急。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千分之一秒就被我甩开了:如果我这样做了,我不就和艾米养的奥巴马一样了吗?我不就和公狗一样了吗?如果我在艾米的手里留下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她醒来以后肯定会一脸鄙视,觉得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对她的肉体感兴趣吧?
  果然还是这张双人床的错吧?因为妈妈背叛了爸爸,背叛了爱情和婚姻,甚至自己未满月的孩子,所以这张床遭到了诅咒,所有睡在上面的人,都会在脑子里被塞入不属于自己的邪恶想法吧!
  稳了稳心神,我像是给石英钟表盘校正时间一样,先把我的导弹支架拨开了一个角度。
  泥马差点弹回去啊!不要这么有精神好不好!最近我因为要和老爷子学阴阳散手,所以为了保存精力,一直洁身自好来着,结果攒下的精力反而在这里害我吗!
  接下来小心地牵住艾米的腕子,把她的手移到我胸膛上去了。
  想摸的话摸这里好了,曹公公曾经说他的乳头也是敏感点,我倒完全没有这种情况,我的胸膛无论怎么摸,让谁摸,我都不会有反应的。
  最后在不惊醒艾米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身体稍微前屈,这样艾米的胸部就不会紧贴着我的后背了。
  三件事都做完,我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身体终于平静下来了,世界又一次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核危机。
  窗外的暴雨仍然下个不停,电光阵阵,但是雷声渐渐远了。
  老爸能从闪电和雷声的间隔来心算出雷电据我们的真实距离,我没他那个本事,只能推断出雷电离这里越拉越远了,这也算是好事。
  我凝视着时而一片漆黑,时而亮如白昼的雨夜,终于有了一点睡意。
  突然之间,我隔着窗玻璃,在黑白闪烁的电光下,看到了小芹惊悚之极的脸!
  她穿着一身春秋款的运动服校服,被暴雨淋得精透,衣服下的肉色隐约可见。此时的她,正双手抓住窗户外面的不锈钢防护栏,指关节因为用力攥成了白色。
  泥马这里是五楼啊!你怎么上来的!就算你和内衣大盗一样善于爬楼,可今天雨这么大,楼体外面一定滑得厉害!你不要命了!?
  而且你那副表情太特么吓人了啊!长长的刘海都被雨浇湿,贴在额头上快挡住眼睛了啊!如果再换上一件白衣服,你就成贞子了啊!还有你那种幽怨愤恨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干嘛好像是被我抛弃了一样啊!你和我不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吗?
  我眼睛一眨,窗户外面的小芹又不见了。
  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由上而下,直到顶门,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