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远知道杜晓璃这么说便是答应了,起身过来和她一起研究起来。
他原本以为有惠明那句话,杜晓璃肯定能研究出解药来,可是一直到深夜,他们都没有研究出解药,而他和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不说他们一点眉目都没有,就算理出头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办法,并且制作出解药。
白宁远的心已经慌乱无比,甚至已经不能好好研究了。
杜晓璃看到他脸上的焦躁还是充血的双眼,叹了口气,说:“你要不去火谷主的房里再看看吧。”
“不行,我一定要研究出解药来,我不能让师傅死去。”白宁远抹了抹脸,吸了一下酸酸的鼻子,重新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北风突然来敲门,焦急的喊着:“远。”
白宁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凳子都被他弄到了。
他跑过去把门打开,问:“怎么了?”
“你快来,师傅开始大吐血了!”北风说。
白宁远一听立即跑了出去,随即杜晓璃听到了白宁远像暴躁的野兽般的嚎叫。
她垂目,看到器皿里面的黑色血液,汇聚内力,右手拇指指甲在中指上一划,鲜血便流了出来。
她将自己的血滴到器皿里,原本又黑又臭的血液慢慢变成了红色,她拿起一根银针放进去,没有任何反应。
“璃儿。”韩冥熠喊了杜晓璃一声。
“冥熠,不管出什么事情,你都会保护我,对不对?”杜晓璃抬头看着韩冥熠,笑着问。
“自然。”韩冥熠毫不犹豫的回答。
杜晓璃看到韩冥熠坚定的表情,笑了,随即点点头,说:“我也会保护你的!”
韩冥熠伸手摸着她的脸:“好,我们彼此相伴,彼此保护。”
“好。”杜晓璃张开手臂,说:“那现在你抱我过去吧。”
韩冥熠抱着杜晓璃来到火谷主房间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正是之前在院子里的那些人,还有一些是白天赶过来的。
白宁远跪在床前,手上全是火谷主吐出来的黑血。
“师傅,师傅,你坚持住啊!”白宁远带着哭声,想要伸手捂住火谷主的嘴,阻止那些血继续往外吐。不过因为害怕和恐慌,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闻讯而来的恵靖方丈和惠明进来,看到火谷主的情况,两人齐齐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杜晓璃看着白宁远,想起他以前或无赖、或张扬、时而认真,时而放荡不羁,不管哪一种都是毒王的代表,她也比较欣赏,可是唯独现在这种绝望让她不喜。想到他从认识开始就对自己的好,她出声道:“表哥,我想出解药了。”
一句解药让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百毒谷的人都转身看着在韩冥熠怀里的她。
她刚刚喊表哥,她不是丞相的女儿吗?谁是她的表哥?
白宁远转身看着杜晓璃,说:“真的吗,你真的将解药想出来了?”
杜晓璃点点头,让韩冥熠抱自己过去,说:“解药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人太多也不方便,你让他们都出去。”
“定王妃,你一直和小师叔在一起,刚刚都还没有解药,怎么可能现在就研究出解药来了?”一位百毒谷的弟子说。
杜晓璃不说话,只是看着白宁远。
白宁远虽然也知道杜晓璃其实并没有研制出解药,但是想到惠明的话,杜晓璃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你们都出去。”白宁远说。
“小师叔。”
“出去!”白宁远坚定的说。
虽然不甘心,但是看到白宁远生气,他们也只得出去了。
“阿弥陀佛,惠明师弟,我们也出去吧。”恵靖方丈说。
“好。阿弥陀佛。”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人的时候,杜晓璃让韩冥熠把自己放到了凳子上,对白宁远说:“你去将门窗全部关上。”
白宁远不解,但还是去将门窗都关上,转身就看到杜晓璃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你做什么!”他赶紧跑过来吼道,“韩冥熠你怎么不阻止她!”
韩冥熠瞥了白宁远一眼,没有说话。他自己心疼得不行,如果有其他办法,他肯定不会让杜晓璃这么做的。
“表哥,你去将你师傅的最掰开。”杜晓璃说,看到白宁远不动,皱眉:“还不去!”
白宁远看到杜晓璃手上鲜血流出来,想要给她止血,可是听到她的话,还是来到床前,将火谷主的嘴掰开了。
杜晓璃将自己的手放到火谷主嘴上面,让自己的血涓涓不断的流到他嘴里。
“你……”白宁远看着杜晓璃的做法,愣住了。
杜晓璃不管白宁远的诧异,看到火谷主不再往外吐血,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点,才用右手按住手腕上的穴道。
韩冥熠撕掉一块里衣,给杜晓璃擦血。
“没事,一直按着这里,一会儿就止血了。”杜晓璃看到韩冥熠脸上的心疼,微微笑了笑。
“表妹,你的血……”明显感到床上师傅情况的好转,白宁远百感交集的看着杜晓璃。
“记得给我弄些大补的东西给我把血补回来。”杜晓璃说。
“谢谢你。”白宁远吸吸鼻子,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不过比哭还难看。
“行了,我付出了总会让你回报的。”杜晓璃说,“你还是看看你师傅的情况吧。”
白宁远给火谷主把了把脉,说:“已经在好转了。不过想要完全解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杜晓璃说,“冥熠我们去找间厢房睡觉吧,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
“等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了再休息吧。”白宁远说。
“不用,你在这里陪着你师傅,夏鸢会给我处理的。”杜晓璃说,“另外,这个事情……”
“我不会给任何人说的。”白宁远立即保证道。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血为什么能解毒了,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又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韩冥熠抱着杜晓璃出去了,出房门的时候杜晓璃将手腕放到里面,没让那些人看到自己的伤口。
“大师,能否给我们准备一间厢房?”韩冥熠问。
“阿弥陀佛。厢房一间准备好了,悟虚,带定王和王妃去厢房休息。”恵靖方丈吩咐道。
“是,主持方丈。”一个小和尚应道,然后对韩冥熠他们摆手:“王爷、王妃请跟我来。”
悟虚带着杜晓璃他们出了小院子,来到外面的大厢房。
夏鸢莺歌她们也跟了过来,悟虚离开后,韩冥熠便吩咐道:“夏鸢,给璃儿包扎伤口。”
夏鸢和莺歌大惊,问:“主子受伤了?”
“刚刚割了一下。”杜晓璃将手腕上的伤口亮出来,说,“已经止血了,你给我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
“是,主子。”夏鸢去将金疮药拿来,给杜晓璃抹上,然后拿纱布包扎好。
“好了,很晚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杜晓璃看包扎好后,对夏鸢他们说。
“奴婢告退。”夏鸢她们离开,将房门关上。
杜晓璃此时是真的很累了,从前天中午遇到赵贞,参合到他被刺杀的事情,跟着他落崖,被找到后回清风寺,还没好好休息恵靖方丈就来了,接着是一天两夜不眠不休的研究解药,加上脚上伤痛的折磨,刚刚流了那么多血,她现在已经有些透支了。
韩冥熠陪着杜晓璃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说:“睡吧。”
杜晓璃枕在韩冥熠肩膀上,手搭在他腰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韩冥熠看着杜晓璃疲惫的样子,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也闭上眼一起睡了。
杜晓璃这一觉睡了很久,从寅时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如果不是肚子饿了,她估计还不会醒来。
“嫂子还在睡吗?”杜晓璃刚刚醒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的,闲王妃要不先回去,等主子起来我再让人去通知你。”夏鸢在门外回答道。
“那好吧。”火凤凰说,“一会儿嫂子醒了一定要让人通知我。”
“奴婢会的。”
杜晓璃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候火凤凰已经离开了。
“夏鸢。”杜晓璃唤道。
夏鸢推门进来,说:“主子,你醒了。”
“刚刚是火凤凰吗?”杜晓璃揉揉太阳穴。
“是的主子。”夏鸢回答说。“闲王妃是中午的时候赶到广寒寺的,一个下午已经来问了三次了。不过应该主子还没醒,所以都回去了。主子还要继续睡还是起床啊?”
“起了吧,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杜晓璃说。
“那奴婢让莺歌她们将洗漱的水端进来,再将准备的晚膳端来。”
“好。”
夏鸢帮杜晓璃穿好衣服,然后出去了,很快莺歌就将洗漱的水端了进来,用一根凳子放到床边。
“冥熠呢?”杜晓璃问。
“爷早上的时候和冷二他们下山去了,好像是水大人有神蛇教的消息。爷说晚上可能会很晚才回来,让主子不用等他了。”莺歌回答说。
“又是神蛇教,真的是有够烦的。”杜晓璃说。
夏鸢端着四样小菜和饭进来,后面的巧竹则端着一盅汤。
“主子,奴婢扶着你过去吧。”莺歌看到杜晓璃想要站起来,上去扶着她。
杜晓璃借着莺歌的力气,单脚跳到了桌子旁,看到炖好的汤,说:“居然有山药乌鸡汤,寺庙里没有养*?”
“主子,这乌鸡是白公子一早的时候去山下的农家给你买回来的。”夏鸢说。
“他没休息吗?”杜晓璃喝着汤,感觉味道还不错。
“听说昨晚后来也没休息,后来将乌鸡拿回来后才去睡觉的。他说你这两天太累了,炖点乌鸡汤给你补补。”夏鸢说。
是给她补血吧,杜晓璃暗想。
“不过我们在炖汤的时候,厨房里的小和尚一直在说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可好笑了。后来莺歌姐姐受不了,直接将厨房里的和尚全部赶了出去。”巧竹笑着学着厨房的和尚说话。
“噗——”杜晓璃一下子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