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打进去,只见大鼓的另一侧鼓面上,赫然有一个抱腿蜷曲成一团的人俑,那人佣看不见脸,被黑布包裹着,唯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人俑脖子上,挂了一个金属制的物件。我仔细一看那东西,顿时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因为那人脖子上挂着的,赫然是一个黑铁似的,镂空圆球。
这……这东西怎么和地鬼王墓里的神灯一模一样?
我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疑问,心说吕肃一直苦苦寻找所谓的钥匙,希望能揭开神灯隐藏的秘密,难道说,这些神灯和普真有关?这个人脖子上戴着的东西,又代表了什么?它为什么会被放置在此处?
我盯着它脖子上挂着的黑灯,让上方的豆腐给我递了个铁推子过来。这东西原本是用来开自来石的,顶端带着弯钩,我用活动管将它的长度延伸出去,很快便够到了那尸体脖颈上的黑灯,使力一拉,黑灯上连接的绳索应声而断,随着这股拉扯力,那尸身应声而倒,猛的栽倒下去,掉到了木质的鼓身上,便听砰的一声响,霎时间摔了个四分五裂。
这声音在鼓中回荡,一圈圈震荡开来,只觉得声音越来越响,震得人耳心发麻,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我赶紧抽出身,也顾不得去看到手的黑灯,连忙顺着绳索往上爬。而这时,那鼓声回荡,即便是在外面,也能听到那一圈圈回荡轰隆隆的鼓声。
这会儿,豆腐已经把白斩鸡浑身给搜了一遍,将搜出来的物件整齐的摆在地上。
一眼看去,都是些小物件,没有发现帛书地图的踪影,估摸着这东西要么不在白斩鸡身上,要么在他死后,已经被人给取走了。豆腐见我上来,手里还拿着个神灯,不由大惊,说:“哪儿来的?”
我将下面的情况一说,豆腐道:“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难怪吕肃对会跟哑巴合作,原来这地方和这神灯有关。”而这时,那鼓声也越来越大,随着声音的震动,冰面上的无数面大鼓,仿佛都有所感应一样,齐齐响动起来。
一面鼓的声音还在承受范围,这万鼓齐响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甚至我感觉到脚下的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就在这时,豆腐猛惊呼一声,指着洞顶的位置,说:“快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却见洞顶悬挂着的冰锥,稍微细一些的,竟然已经低挡不住这种声音的颤动,纷纷断裂脱落,砸了下去。
我霎时间明白过来,这鼓的内部八成是相通的,一鼓动而万鼓响,这声音在冰窟里层层回响,再加上大鼓内部声音不断提高,这样发展下去,最终,整个冰窟都会被这种声音给摧毁!
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对豆腐说:“中计了,快,往冰洞里面跑。”这冰洞是唯一的通道,由于其长方形的结构,声音不会传的太深,只要跑到冰洞深处,便能避开危险。
我和豆腐也顾不得白斩鸡的尸体,背着装备,撒开脚丫往里面跑,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错,豆腐才跑两步,脚下一滑,顿时刷了个狗吃屎,手里的黑灯划出了一条低矮的抛物线被甩到了后面,赫然掉在了白斩鸡的身上。
我赶紧将豆腐拽起来,说:“你能不能出息点儿。”
豆腐一边儿骂娘,一边儿道:“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脚。”
我低头一看,脚下的冰面平滑无比,哪有什么可以绊脚的地方,以为是豆腐在为自己找借口,于是也不做理会,正打算转身将那黑灯拿回来,却见白斩鸡放在鼓身边缘的尸体,随着鼓身的颤动,开始往下滑,不等我靠近,白斩鸡的尸体,连同那盏黑灯,都摔了下去,
我心里打了个突,往下一看,隐约能看到白斩鸡的尸体,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躺在下发的冰面上,至于黑灯,体积太小,则看不见了。这会儿,不断有冰锥往下掉,我也没办法调头了,只能一边责怪豆腐拖后腿,一边儿往冰洞深处跑。
跑到深处一段距离后,那震耳欲聋的鼓声一下子便小了许多,而我们眼前的冰洞,也有最开始的一人高,开始呈放射状扩宽,能看到十分明显的人工痕迹。
我们手里的探照灯还是哑巴之前所留的那一支,使用的时间较长,电源也比较弱了,灯光的射程并不远,我估摸着,自己和豆腐这不带歇气儿的一番狂奔,至少出去了百来米,也就是说,这条冰洞已经有百米长了。而这时,光线的尽头处,赫然出现了一扇大门。
这是我们进入这个玄冰墓以来,第一次看到墓门,在此之前,就像那石碑上所写的一样,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墓门一类的阻挡,普真利用天然的迷宫以及安插的诡异机关,将我们一行人耍了个团团转。
盯着突然出现的门,我不由得警惕起来,再走近一些,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座阴门。
何为阴门?
想必大部分人都见过那种给死人烧的纸人、纸马、纸房子,在乡下的有些地方,阔绰些的人家,人死后停尸期间,会在尸堂的入口处,用竹篾和纸糊一个假的门坊。活人来祭奠时,就站在门口,这道门便称为阴门,相当于死人的宅院门口。
我们眼前的这道阴门便是如此,不过不是用竹篾和纸糊的,而是顺着玄冰顺势而凿的,表面儿被刷了一层黑色的东西,也不知是黑漆还是别的,森森严的挡在我们前面,乍一看,仿佛是阴间的大门矗立在前方。
不过这阴门都是只有门坊的,因此没有阻挡的作用,除了一个框架,一个高高的冰门槛外,便没有别的物件。
阴门的流传由来已久,究竟出于何处,已不可考证,不过一般多见于停尸吊丧期间,像这种把阴门修在墓室里的,到是少见了。豆腐盯着那阴森森的门坊,说:“我有种要跨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我道:“从下斗的那一刻,我们早就进入另一个世界了。”这是属于死人的世界,活人为了利益纷至沓来,在一个地下世界里,与死人展开搏斗。
这阴门是死人的大门,我估计,这个玄冰墓真正的主人,就快要露面了,于是我顾不得节约光源,将光线调到了最大,和豆腐跨入了阴门之内。这阴门后面,是个小型的冰窟,一眼便能看到头,一踏进去,我眼前便看到了无数人影儿打转。
在这种地方看见这么多人,吓都要吓死可,在仔细以瞅,原来是很多冰雕的人,摆着各种姿势,上了颜料,栩栩如生,灯光一转,光线跟着流动,一眨眼,还以为是这些人也在动。
再一看这些人的造型,顿时更让人觉得奇怪,只见其中有两个人,面对面蹲着,两人中间架着一根棍子,二人各执棍子的一头,像是在干活,又像是在玩什么游戏。
不远处,又有一个女性造型的人,赤身裸体,手里抓着一块圆乎乎的东西,做出抛掷的动作,像是一种游戏,又像是什么仪式一样。
豆腐一边感叹这个裸体女人雕的好,一边凑近细看,顺道非常猥琐的在冰雕女人的身上上下其手,忽然间,豆腐动作一顿,就如同看到鬼似的连连后退,嘴里大叫道:“妈呀,我还以为她是在抛绣球招亲呢,怎么手里拿着的不是绣球,而是人头啊!”
人头?
我心中一动,凑近细看,果然,这女人手里拿着的,乃是颗很小的人头,估摸着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脑袋,外层包裹着冰,因此之前我们没看出来。
一个抛人头的女人?
难道这是某种邪恶的仪式?
这个玄冰墓的主人,究竟是谁?
☆、第七十二章背叛
细细看这女人,却见她目光斜视着手中的人头,那雕工不算精致,却透着一阵古怪,特别是眼神,给人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我心里觉得一阵不舒服。我目光转向冰冻中的其它雕像,无一例外举止古怪,仿佛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而就在这时,我猛然瞧见,其中一具冰雕后面,赫然露出了一截黑色的东西,是一块布料!
我心里咯噔一下,冲豆腐使了个眼色,豆腐顺着我的目光一瞧,脸色一变,我们二人也不多说,拔出武器,亲手亲脚朝着那冰雕一左一右的围拢过去。
冰雕后面肯定有人!
眼瞅着我和豆腐就要逼近了,冰雕后面的衣角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猛地朝着我扑过来。我早有准备,手里的匕首刺了出去,谁知那人却违背物理常识的,在空中忽然打了个跟头,直接从我头上跳了过去。
在转身时,那人已经身影一晃,闪入了冰洞侧边的一个洞口里。
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居然都被他多了过去,我心中恼火,喝道:“追!”和豆腐一前一后立刻朝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豆腐道:“那人身手这么厉害,究竟是谁?老陈,你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我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人身上罩了一块大黑布,头脸都被罩住,动作又快,细想起来,还真没有露脸,除了一个黑影,就什么也没看到。我猛然意识到:难道之前阴了哑巴一脚的,就是他?
哑巴不是追着他进来了吗?怎么现在他还在,哑巴却不见踪影?
我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该不会这东西有什么诡计,哑巴中招了吧?这时,我和豆腐已经跑进了冰洞旁边的入口处,没想到,这个入口处却是个倾斜向下的冰道,我俩收势不及,纷纷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的探照灯在这瞬间也跟着摔飞起来,紧接着砰的一摔黑了下来。黑暗中,我俩顺着下斜的冰道往下滑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尽头处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那种感觉,别提多恐怖了。
我心知这次是大意了,那人肯定是故意将我和豆腐给引过来的,这冰道尽头处万一插着刀锋剑林怎么办?万一是什么机关陷阱怎么办?不行,我不能久这么下去。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的瞬间,我在黑暗中感受了一下冰道的结构,不算太宽,于是双腿猛的一张,绷成一条直线,借着这股力道,生生停住了身形。
但才刚一停,黑暗中一团东西便撞入了我的怀里,不是豆腐又是谁,被他这一撞,我哪里能支撑的住,双腿一软,又跟着往下滑去。这冰道弯曲曲折,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时不时就得撞头,为避免脖子折断了,我俩只好抱成团往下滚,心道这下算是完了,但愿这冰道下面不是什么古怪的地方。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腰间一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钩住了一样,这东西力道很大,使得我和豆腐下滑的力道顿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耳里听到了一声闷哼。
这声音不是我发出的,更不是豆腐发出的,好像是哑巴的声音!
我睁眼一看,猛然看到周围不知何时被一阵绿色的冷光覆盖了。紧接着,我这才发现,钩住我腰的,原来是一只人手,此刻死死抓着我的衣服,抬头一看,不是哑巴又是谁。
哑巴跟我之前的动作差不多,张开双腿抵住了冰壁,这会儿,一手扣住冰壁旁边的冰棱,一手抓着我的衣服,嘴里叼着一支冷烟火,寒气逼人的冰洞里,他脸上凝聚了一些白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喘着粗气。
紧接着,哑巴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晤过来,心知他一个人要支撑我们两人的重量太过困难,怕也撑不了多久,当即我和豆腐也学着他的样子稳定住身形,三人就如同三只螃蟹似的,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停留在倾斜的冰道中,肌肉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哑巴显然知道我和豆腐是为什么掉下来的,因此他没有询问原因,更何况这小子现如今嘴里叼着冷烟火,也没办法开口说话。我就算有一肚子问题,也问不出来。这时,便见哑巴将目光移向了冰道下方,就着冷烟火惨淡的绿光,我这才发现,原来就差一点儿,我和豆腐就要到头了,而冰道的尽头处,赫然有一个圆形的青铜门!
这玩意儿将冰道的尽头给堵死了,形成了一扇圆形门,而门内则是无数尖利如见的青铜锥,那青铜锥上,赫然还有斑斑血迹。我看的眼角直跳,心知若不是哑巴刚才救了我和豆腐,只怕我俩这会儿已经变成青铜门上的人肉串了。
紧接着,哑巴将嘴一松,冷烟火顺势往下滑,滑到了青铜门处,光线也隐约可见。直到此时,哑巴才开口道:“你们遇到他了?”
他?
我反应过来,道:“你说那个黑衣人?”
豆腐怒道:“当然遇到了,要不然我们两个现在能在这儿吗?这地方居然还有别人,究竟是哪个王八蛋!”豆腐话音一落,忽然又神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之前我们就顾着追击那个黑衣人,也没有仔细想一些问题,比如这玄冰墓中,除了我们,哪里还会有别人?赵老头那帮人都失踪三个月了,就算没死,也不可能还待在玄冰墓里。
既然如此,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么好的身手,还有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身上:吕肃。
豆腐咕嘟咽了口唾液,问哑巴:“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脸?真是他?”哑巴没说话,但他毫无感情的冷漠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一刻,不得不说我是有些心寒的,虽然早就知道吕肃不是什么好货,从他杀卫南京二人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了,但这人为人处世,实在很能打动人心。我虽然一直对他有意见,但也为之折服,潜意识里,已经有种想法,认为吕肃就算再乱来,应该也不会对我和豆腐下杀手。
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吕肃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格分裂者,和你称兄道弟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义薄云天,但在背后捅你一刀时,能让人气的发狂。
豆腐挺难过的,不可置信的说:“老陈,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大家好好做人不好吗,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成两个?我都把他当好哥们儿了,他怎么能……怎么能……”豆腐的目光看向了离我们不远的青铜锥,目光中浮现出恐惧和痛苦。
对于他这样一个思想单纯的人来说,这种背叛带来的痛苦,无疑是痛苦的。
是啊,这一切是为什么?
我猛地想到了从鼓中取出的那盏神灯。
我们和吕肃,前后有三天的时间差,这三天里,他经历了什么?又或者说,他发现了什么?当初,天兵身上喷出的红色烟雾,使得我和豆腐身上的伤势迅速恢复,在那时候,我就有些怀疑,普真是不是掌握了那种‘钥匙’的制作方法,而现在,随着那盏神灯的出现,随着吕肃赶尽杀绝的行为,我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吕肃一直以来寻找的钥匙,或许已经找到了!
目的达到了,那么一切知道这个目地的外人,是不是应该就此清除?
而这时,豆腐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面露紧张,道:“有一点特别奇怪,我们是追踪着他跌入冰洞的,他在我们前面,为什么他没有掉进来?”我回忆了一下,当时虽然情况很紧急,没来得及过多留意周围的动静,但我记得,这个冰道的入口周围都是封死的,如果吕肃要引诱我们跌入冰道里,那么他自己也肯定会跌进去。
可是,为什么他消失了?
我将自己关于钥匙的想法说给二人听,哑巴闻言,皱了皱眉。
豆腐紧张道:“那你们说,他找到赵老头的尸体没有?地图会不会也被他拿走了?”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能确定,他的目标一直以来就是‘钥匙’,拿到那东西,估计他对巨耳王墓的兴趣就不会太大。”哑巴没参与我们的对话,他移动身体,到了青铜锥前,避开尖端,坐在冰道上,双手抵着两壁,用双腿试着想打开那扇青铜门。
门内有一道铁栓,紧紧的卡在青铜门与玄冰之间,哑巴用脚尖慢慢将铁栓往旁边拨,随后便听吱呀一声响,圆形的青铜门没了铁栓的桎梏,顿时往后退去。刹那间,一股红色的烟雾从青铜门后的世界里涌入了冰冻中。
我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和天兵身体里喷出的烟雾,一模一样的味道。
在这片刻间,身体之前所受的伤痛,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吸了没两口,整个人便觉得精神焕发。
哑巴嘴里啧了一声,双臂一收,纵身一跳,从冰道里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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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是今天下午四点中,我会参加磨铁直播间的访谈,希望大家都去玩儿,可以尽情提问嗷o(n_n)o,没有参加过的朋友们可能不知道地址,在此跟大家说一下,直播间的地址在磨铁首页,大家可以看到的,另外在群里我也会公布连接。
第二件事,是昨天收到了龙飞凤舞同学的皇冠,今天下午会有加更。恩,我记得写第一本盗墓的时候,很少有收皇冠的机会,谢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希望下午大家都能来支持我,我也很想借此机会跟大家深入交流,谢谢大家。
☆、第七十三章 赵老头(为龙飞凤舞同学加更)
他这一跳,身形便消失在一片涌动的烟雾之中,我赶紧探头往外看,却见这冰道的出口离地面并不是很高,约摸一米左右。冰道外面,俨然是一条巨大的玄冰裂谷,冰谷两侧的冰壁,不似之前那么平滑,而是棱角尖锐,显露出玄冰撕裂时的狰狞线条。
冰谷一路向前延伸而去,由于烟雾涌动,因此可视范围十分狭隘。哑巴这会儿站在冰谷之中,身形被红色的烟雾包裹,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消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