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厅,陈东去了趟夜市,虽说接受了魏星辰一千万的许诺,但是慢慢想想心里还真是有些矛盾,准确说应该是挣扎。
要了瓶啤酒,撸了会串儿,陈东耳边一直回响着魏星辰最后临离开时的嘱托,之所以知道了安然的所在,魏氏父女还未对她下手是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意思。
目前只是无意中通过接触陈东知道安然的住处,而对于其他人却丝毫查不出端倪,魏良海兰老谋深算,不想打草惊蛇。
陈东心里再次感慨自己的渺小,一方面是凶神恶煞般的老k部队,而另一方面魏良海父女也并不简单,试想一个即便知道老k部队的穷凶极恶,却敢于正面对抗的商人会是守法商人么?人家可是敢对东南亚小国的高官政要实施斩首行动的法外狂徒!
当然,魏良海借助国家的势这是肯定的,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半生的魏良海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呢!
刀尖上的舞者……陈东现在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本来只是一个台下的看客,硬生生的就被一千万蒙住双眼拉到了刀尖上,取下蒙眼布的那一刹那才发现刀尖的舞者中,自己属于最不专业的那种。
一口气吹完一瓶啤酒,陈东也狠下心来,既然要赚那一千万就要对自己狠一些!
走进家门,陈东躺在沙发上,四周很安静,他知道值一千万的安然就躺在卧室里,而且自从第一次吃了陈东做的回锅肉,安然虽然表面上依旧有些冰冷,嘴上只字未提但是对陈东已经没有了太多的防范,卧室的门也不在反锁了。
辗转反侧,不知是良心的谴责还是想要快速赚到那一千万,陈东始终睡不着,索性起身,轻轻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黑暗中陈东能分辨清楚床上躺着的就是毫不设防的安然,此刻呼吸均匀,已然熟睡了。
陈东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窗帘缝隙投过来的月光里,陈东取走了安然放在床头柜子上的军用匕首。
似乎又犹豫了一会儿,陈东走到窗边,轻轻打开了扣着的窗扣,回头倾听安然的鼻息还是那么均匀沉稳,陈东轻轻长出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关上门,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魏星辰的名字,却始终在犹豫,该不该拨通这个号码。
陈东只是想着解除了安然的武装,然后悄悄通知魏星辰来,让她的人在深夜里悄无声息的抓走安然,至于说用什么手段能从安然口中得知这次暗杀行动的具体情报,陈东管不了也不想管,在陈东看来,也许眼睛里看不到可以最大程度的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可是拧开窗户扣,收了安然的匕首都悄无声息的做了,然后要给魏星辰打电话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手仿佛有千钧的重量。
安然不过只是老k部队的一颗棋子而已,这个可怜的姑娘被命运的双手肆意的捉弄,魏星辰要杀她,而老k部队这个所谓她的组织在下达了三日内要她刺杀准备充分的魏良海的任务的时候,在陈东看来跟要她的命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陈东回想起这阵子跟安然在同一屋檐下相处的情形,虽说这姑娘有些冷,但从回锅肉讲起她的父亲,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情告诉陈东,安然却对不是一个冷血的杀戮机器,她的心至少还柔软。
说实在话,陈东心里对安然有种感谢的情愫,每天陈东回家为安然做菜,总给陈东一种亲情的感觉,至少让陈东在这个城市里有了一份牵挂,这段时间不长的陪伴让陈东觉得弥足珍贵。
“去他妈的一千万!”陈东熄灭手机的屏幕,塞进兜里,恨恨地骂了一句。
重新轻声回到卧室,扣上窗扣,将安然的匕首重新放在床头柜子上,陈东转身悄悄走向房门。
“给魏星辰的电话打通了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陈东耳边响起。
陈东愣住了,心内一片苦涩。床头的台灯亮了,陈东回过身子,安然眼神复杂地坐起在床上。
“你……醒着?”陈东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安然点点头:“从你第一次拉开卧室门的那一刻我就醒了。”
“魏星辰许诺给我一千万,可是……算了,说了你也不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确实不适合在刀尖上跳舞!”陈东嘲讽似的说道,对于自己在刀尖上拙劣的舞技,陈东终于有了直观的认识。
“我相信!”安然这句话说的有点出乎陈东的意外。
“我一直醒着,你干的什么事我都一清二楚,如果当时你用手拨通了魏星辰的电话,我敢保证你在开口之前就会死去,不会有太多的痛苦!”安然冰冷的话语,鬼气森森。
陈东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魏星辰腹部的伤陈东查验过,很严重的软组织挫伤,早知道魏星辰算得上是武术高手了,被安然一击之下便短暂丧失了抵抗能力,可见要是用于对付自己,确实会像安然说的那样,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陈东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对于这个举动,安然并没有表示异议。
“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杀魏良海吗?”陈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发问。
“商业竞争下的利益不均。”
安然并没有打算再瞒着陈东:“星辰集团作为大财团,在魏良海的经营之下日益壮大,集团跨行业为星辰集团各大股东攫取巨额利益的同时,也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安然顿了顿,继续说道。
“星辰集团在电力市场的垄断使得许多电力公司因此入不敷出,破产倒闭,在这种大好局面之下,星辰公司更是高歌猛进,巧妙利用政策漏洞,直逼老牌的电业巨头黄海集团,一个季度下来,黄海集团亏损亿计,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