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把肩膀上的伤口包好,自从到了边关,大大小小的伤,也受了七八回了,开头还要军中医官帮忙处理,后来小伤赵镇就完全是自己处理。
听到符三郎这样说,赵镇呵呵一笑:“不一样。”
符三郎没问他有什么不一样,正要站起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哭声,有人在大声喊着兄弟你醒醒。符三郎的眉皱起,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每天都能亲眼所见。
赵镇也抬头往哭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接着走过去。
符三郎的眉头皱起,还是跟了赵镇往那个方向去。
地上躺着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胖子,原本红润的脸蛋已经煞白,军中医官已经在摇头:“箭上有毒,现在药材不齐,救不活了。”
那个哭喊着的一把把医官拉住:“不,不,他才和我讲话,说不会死。你瞧,他的心还在跳,还在喘气,还有救。他才十六岁,求你救救他。”
“这箭上有毒,可我手上药材不齐,除非用百年灵芝吊住命,然后连夜往回送,我知道州城有药,可是,这时候,哪里寻来百年灵芝?”医官硬着心肠说。
“这样中了毒箭的士兵,差不多有多少?”赵镇突地开口,符三郎扯不住他,也只有由他开口。
“赵将军,差不多有十来个,只是哪里去寻百年灵芝?”医官又叹气。
“我 行囊中有百年灵芝,拿出来熬了,能保住几个就保住几个。还有,安排人送回州城的时候,一定要用快马。现在就去给州城那边送信,说会有一批伤兵送回去。”赵 镇连声吩咐,兵丁应是,那个方才哭喊着的兵丁把小胖子的手紧紧拉住:“兄弟,你要活,你听到没有,你有救了。”
“你疯了?别说我不知道这百年灵芝是从哪里来的?这一定是公主或者是赵家表叔给你的,这是让你遇到万一保命的,不是让你随便给人熬了喝下。”符三郎等人一散开,就对赵镇抱怨。
赵镇只是摊开手:“拿来。”
“拿什么?”符三郎装傻,赵镇一字一句:“我这里有保命的,你哪里肯定也有,把你那份百年灵芝给我,等回来汴京,我还十份给你。”
“好,好,你连我的都惦记上了。等到了汴京城,这玩意,还算什么珍贵?不,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珍贵的,可对你我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的东西。”
“药是救人的,不管是救兵丁还是我们,都是救人的。拿来给我吧。”赵镇软了口气,符三郎盯着他看,终于摇头:“你既然要救人,当初怎么不去学医?这会儿,倒要救他们了。”
“三郎,兵丁们也是人,也是娘生爹养的,他们不是草芥。三郎,不是只有你我的命才贵重,他们的命就不贵重。方才那个人,只有十六岁。十六岁,你我若成亲成的早,孩子也该有七八岁了。”
符三郎用手抹一把脸,接着把双手摊开:“好吧,我说不过你。记得,回到汴京城,赔我十份,要少了一钱,我去你家坐着不走。”
赵镇拍拍符三郎的肩,表示自己知道了。符三郎又用手抹一下脸,接着笑了,赵家大郎,生长富贵从中锦绣堆里的大郎,从什么时候起变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郎又立了功劳!”吴氏的话让胭脂笑了:“是啊,又立了功劳,可是他,还不见回来,再不回来,儿子都快一岁了,难道就这样不起名字?”
“你就不能先起个小名叫着?”胭脂摇头:“不一样的。”
“我说不过你。”吴氏把手上的孩子往地上一放,孩子摇摇摆摆站好,看着胭脂大眼一闪一闪。胭脂把儿子抱起来,用帕子擦掉他唇边的口水:“只会晓得要吃的,等你爹回来了,一定会说。这个胖乎乎的娃娃,是不是换错了?”
吴氏笑了:“就你会这样说你儿子,要我说,这孩子,长的可真好。”
胭脂把儿子在手上掂了惦,边关的战事一直顺利,只是辽国还不肯退兵,不晓得什么时候丈夫才能归来?现在赵琼花嫁了,赵家剩下的几位小娘子,也要陆续嫁出,日子看似平静的不起波澜,除了胭脂心中的思念,一天比一天重。
“太子妃您画的鸟可真好看。”赵琼花嫁进东宫已经一个多月,潘皇后本就满意她,瞧着她是说不出的好。柴旭得遂心愿,夫妻间说不出的相得。
至于东宫原先的那些妾侍,赵琼花待她们也十分和蔼,并不因柴旭去宠幸她们而给脸色。一时东宫上下和乐融融,笑语欢声。
至于原本就深受柴旭宠爱的邹芸娘,赵琼花也没拿她作伐,而是温言相待。邹芸娘原本就是个机敏的,见到赵琼花这样,自然会把赵琼花服侍的更好。
赵琼花也常把邹芸娘带在身边,和她谈天说地。此刻听的邹芸娘的吹捧,赵琼花把手里的笔放下:“我不过会几笔画罢了。听说芸娘你有一手好刺绣工夫?”
“不过是打发时候罢了,哪比得上太子妃您这样风雅。”赵琼花不由掩口一笑:“什么风雅,只是多费点时候。”
“琼花,芸娘,你们原来都在一起?”柴旭的声音响起,接着走进来。邹芸娘忙起身相迎,赵琼花坐在那仰头对柴旭笑:“我听说芸娘有一手好刺绣,还想着,什么时候央她给我做双鞋。”
“芸娘的绣活做的的确不错,你瞧我身上这个荷包,就是她做的。”柴旭坐在赵琼花身边,笑着把荷包拿出来。
邹芸娘紧张地看向赵琼花,见赵琼花笑容没变,邹芸娘这才放心下来,刚要说话就听到传来孩子哭声,接着奶娘抱着柴昭走过来。
赵琼花上前把柴昭接过来,温柔地哄着他:“乖,不哭不哭。昭儿最乖了。”柴昭又哭了两声,咬了口柴旭递过来的点心,也就止住哭泣。
柴旭看着赵琼花面上的温柔笑容,再看向一边的邹芸娘,妻贤妾美,还有儿子,这才是自己梦想中的日子,总算是实现了。
邹芸娘已经很有眼色地行礼退出,刚走出不远,侍女就走过来:“良娣,夫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邹夫人是命妇,因着邹芸娘的关系现在进宫也比原先方便,邹芸娘觉得侍女脸上的神色太奇怪了。
“良娣,夫人是哭着进宫的,还说若您不能为她做主,她就要去求太子,甚至去求皇后。”侍女的话让邹芸娘皱眉,看来自己的娘又惹了什么麻烦了。虽说邹夫人是进身的第一个台阶,可她现在惹出的麻烦如果太多的话,邹芸娘沉吟一下,也许,邹夫人对自己的用处并不算大了。
邹 芸娘走进屋里,邹夫人瞧见女儿,站起来就对着她哭:“芸娘,你要去为我做主,你嫂嫂,呸,秋氏是个什么东西,说是张家的亲戚,亲戚个屁,不过是嫁了张家的 一个远支,死了男子又要嫁。还说是张夫人的姨侄女,我呸,骗婚不说,现在还要收拾我。你说,天下哪有媳妇忤逆婆婆的?芸娘,你给我个人,就要你身边的女 官,回去帮我教训秋氏,不把她休出去,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邹芸娘觉得两太阳都跳着疼,当务之急,还是把自己的娘安抚住,免得她再跑去求柴旭做主,到时自己的脸面就丢尽了。
☆、第170章 悍妇
邹夫人被女儿扶了坐下,接了女儿倒来的茶,这才抽泣着讲秋氏的罪状。秋氏当日来说亲时候,说的本是张夫人的姨侄女,因为父母双亡,守孝耽搁了婚期。家里一大笔产业,全都可以当做嫁妆。
邹夫人听的有才有貌,虽说年纪比邹大郎还大了三岁,可是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张家的亲戚说起来定不是那样差的人。于是点头答应。
这些邹芸娘都已晓得,此刻见邹夫人又唠唠叨叨,邹芸娘忙道:“娘,这些您都别讲,就说大嫂是怎么待你的?”
邹夫人哭了一声才道:“怎么待我?我都不能说。”
说着邹夫人又继续哭诉,三媒六聘娶过门来,邹夫人因为和亲友们夸过了口,必要洞房第二日,验新人的元帕。
等到第二日早上,邹夫人一早起来,就眼巴巴等着,先让人去问是否合欢,婆子回话说已经合欢。邹夫人又让人把元帕交上。
这元帕当然是没有等到,新媳妇打扮着出来,就对邹夫人道:“说亲那日就已说过我是个寡妇,从没听过寡妇再嫁人还要验元帕的,再者说了,进了你家的门,入了洞房,就是你的媳妇,你要什么元帕不元帕,简直就是为老不尊。”
邹夫人这一生,都是自己骗人的时候多,被人骗的时候少,得意洋洋中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指着新媳妇就骂:“胡说,只说你耽误了成亲时候,没说你是寡妇,你……”
秋氏浑不在意地瞧着邹夫人:“奇怪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就算是守孝耽搁了嫁期,有个把男子还不是常事,难道要死等着出了嫁,才能与人合欢?这样的话,前面几年,岂不寂寞死了?”
邹夫人差点被这话气死,邹大娘子也在旁边,听到这话就骂:“你还有点廉耻没有,大白天的,这样说话?”
“廉耻?大姊姊,你比我年纪大,我叫你一声姊姊也是该的,我可不像你,和有妇之夫勾勾搭搭,还不晓得你有没有像你娘一样,也生了个私孩子?别以为把人送进了东宫,就能抹掉这事”秋氏见第二天就翻脸,也大大方方坐下。
邹大娘子和邹表兄偷情这么几年,从没有人敢当面说过,就算赵家昔日来退亲,也说的是两家不合,此刻被秋氏说出实情。邹大娘子就要扑上去撕秋氏的嘴:“我把你这胡说八道的嘴给撕烂。”
秋氏寡妇再嫁岂怕这个,不等邹大娘子扑过来,就伸脚一绊,邹大娘子跌到在地。邹夫人见状就上前去抓秋氏,秋氏手一推,邹夫人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虽没跌倒却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
丫鬟们急忙把邹夫人扶住,邹夫人气的望着秋氏大喊:“我是你婆婆,你……”
“我当然晓得你是我婆婆,只是我告诉你,你要是好好的,和我讲婆媳呢,我就还你婆媳的情分,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就你们家里这些女眷,不够我一只手的。”秋氏瞧着邹夫人只是冷笑。
邹夫人没想到娶进家门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眼睛往上翻,竟然晕倒过去。秋氏也不多说,只是给邹夫人磕头行礼,倒了杯茶,就扬长而去。
邹夫人哭诉完,邹芸娘在心里算着,眉不由紧皱:“这算起来,也有个把月了,娘您为何现在才?”
“芸娘你不知道,秋氏有多霸道,第一天也就罢了,之后她一步步欺上来,你大哥又是个没用的东西,只晓得听秋氏的。芸娘啊,你给我个人,她再凶,也不敢和宫里人胡搅蛮缠,我带人回去,好好地教训她。”
邹芸娘算听明白了,自己的娘根本就不想休掉秋氏,而是要把秋氏教训的服服帖帖,从此伏低做小,但邹芸娘十分怀疑,自己的娘能做到吗?
秋氏敢做出这样的事,就证明她根本不畏惧忠义伯的门第,要按邹芸娘的想法,既然如此,倒不如把秋氏休出去,也算还了清静。
因此邹芸娘道:“娘,我身边的人,不是圣人所赐,就是太子妃给的,不能给您。但女儿可以去为您求圣人,求她下道旨意,让秋氏离家。”
这样放过秋氏,邹夫人怎么肯?邹夫人把邹芸娘一推:“要休了她,那我受的罪要和谁讨?芸娘,你别怕,我就……”
“娘,您知道的,我虽然是东宫良娣,可说起来,也就是一个妾,什么事都要问过太子和太子妃才能做主。娘您总要为我想想。”邹夫人见邹芸娘说的恳切,又哭起来:“难道我的苦就白受了?”
“娘,女儿的意思,您回去,和秋氏好生说了,若她再不改,就求旨意休妻。”邹芸娘的话邹夫人并没听进去,又哭了半日,邹夫人也不敢在东宫内多待,告退而去。
邹芸娘送走邹夫人,眉皱的很紧,要怎么想的法子,让自己的娘体体面面的,好好地再不进宫?死是最简单的。可是弑母的事,邹芸娘还是不敢做,那么,就只有让她病,她一病就再妨碍不到自己了。
邹芸娘面色一凛,总要好好地想,怎样才能让邹夫人生病。
“今 儿芸娘的母亲进宫来,对芸娘哭诉了半日。芸娘心中必然烦闷,你还是去陪陪芸娘。”邹夫人进宫来为的什么,很快就有人原原本本说给赵琼花,赵琼花听完,就去 推柴旭,让柴旭去安慰邹芸娘。柴旭转身把赵琼花抱紧:“有你呢,等明儿一早,你去安慰安慰芸娘,就说,让她不用担心。”
赵琼花一指头点在柴旭额头上:“你啊,就只会使唤我。”
柴旭的眼转了转:“那我现在赔罪,你想用什么法才好?”赵琼花咬唇一笑,什么都没说。
邹夫人回到邹府,这一路上对邹芸娘说的话想了又想,到了府里就命人去请秋氏。邹夫人不来寻秋氏麻烦时候,秋氏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并不管别事。此刻听的邹夫人想招,秋氏面上有不屑神色。
邹大郎瞧见忙道:“母亲的脾气向来如此,怎么说我们也是做小辈的,你还是……”
“你啊,就是这么个不中用的,连媳妇都护不住,还想别的?”秋氏性子烈,邹大郎性子软,两人倒阴差阳错成了一对佳偶。
秋氏这样说邹大郎邹大郎也不生气:“我是知道我不中用,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我只是担心你。”
秋氏噗嗤一声笑出声:“放心好了,你这么好的郎君,我舍不得。她讨不到便宜。”秋氏说完就起身离去,邹大郎瞧着妻子的背影,眉头紧皱,不过,秋氏这烈性子,回到院子对自己也很好。
邹大郎想着想着又笑开了。
秋氏进到邹夫人上房,给邹夫人行礼后就自己坐下。邹夫人很想骂媳妇没有礼貌,但前几次都没讨到便宜,这一次也不敢骂,只得冷冰冰地道:“我今儿进宫,拜见了良娣,良娣说,你若再不循规蹈矩,好好待我,就求一道旨意,把你休了。”
秋氏哦了一声,邹夫人见她毫不在意,急了:“你听到没有,从明日起,就过来侍奉我。”
秋氏笑着看向邹夫人:“我们家里,是不是很缺钱?”
邹 夫人被秋氏这话问的摸不着头脑,秋氏又道:“想来是不缺钱了,既然如此,明儿就多买几个人进来,好好服侍婆婆。至于别的,婆婆,您是知道的,从来都是您寻 我的麻烦,找我的不是,现在又说我不循规蹈矩?婆婆您说,我要是把您的所做作为告诉汴京城里所有的人,您觉得,是您会被骂呢还是我?”
秋氏语气平静,邹夫人是晓得她肯定会做的出来,嘴巴在那张了张。秋氏冷哼一声:“婆婆要是不肯好好过日子呢,那婆婆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婆婆。横竖我是不怕。”
“天下哪有媳妇这样对婆婆的?”邹夫人到后面喊出这么一句,秋氏又笑了:“天下也没有婆婆,成日寻媳妇的不是。婆婆啊,我说,您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地位有了,钱有了,还不好好地安享荣华富贵,还在这闹什么?”
邹 夫人气的要死,却不敢说出话。秋氏站起身:“婆婆,若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对了,收到三妹妹的一封信,她哭诉万家待她不好,生下孩子之后,万家老院君就 把孩子抱到身边养,不许三妹妹瞧一眼。三妹妹说,请求婆婆您,看在她原先恭敬的份上,给她写一封信,照看一二。”
“滚!”邹夫人哪有心情去管邹三娘子的闲事,大喊一声。秋氏冷笑离去,就知道这人,无情无义到了极点。
“又是一年了,不晓得大郎,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胭脂陪着永和长公主进宫赴宴,下车时候忍不住感慨。永和长公主握一下胭脂的手,刚要说话就见赵琼花被簇拥着走过来。
☆、第171章 明白
赵琼花此刻是太子妃,永和长公主该当行礼,四目对视之后,永和长公主和胭脂屈膝打算行礼,赵琼花已经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拉住永和长公主和胭脂:“母亲和嫂嫂实在太客气了,今日算来本是家宴,该当行家礼才是。”
胭脂看着赵琼花,这是赵琼花嫁入东宫之后,胭脂第一次看见她。因是新年节庆,赵琼花又还在新婚之中,穿戴的比原先喜庆的多。首饰不是镶了红宝就是用了珍珠,看不到别的颜色。
袍服比起昔日在赵府,更加精致富丽。面上的笑容还是一贯的,只有在看向胭脂时候,眼中有些许得意。这样的,已经撕破脸却要维持住面子情的日子,要过多久?胭脂往后退了一步,不愿和赵琼花应酬。
永和长公主已经感觉到胭脂的后退,看一眼赵琼花,赵琼花面上笑容没变,和永和长公主携手往里面走:“我进宫之后,十分惦记着家里,也不知这些日子,家里可还和原先一样?”
“劳太子妃惦记,家里和原先一样,前些日子临近过年,有些忙乱罢了。”永和长公主语气平静,赵琼花唇边又露出笑容,转弯时候回头看了眼胭脂,她还是一贯地不识时务,罢了罢了,一个乡村女子,不过偶然间得到别人的喜欢罢了。自己大人大量,不和她计较,不过,
赵琼花唇边的笑意更浓,该有的小惩罚还是该来。
“嫂嫂一路都不说话,是还在怨我吗?”胭脂不想说话,可还是躲不过赵琼花的询问。胭脂有些无奈地和永和长公主对视一眼才道:“妾口齿笨拙,担心说出的话会冲撞贵人,因此不说。”
赵琼花掩口笑了:“嫂嫂真会开玩笑,您口齿笨拙的话,这天下就没几个口齿伶俐的。算起来,侄儿也满过周岁了?”
“是,他已经会走路了。”提起自己的儿子,胭脂面上露出笑容。要一个人伤心,只要挖了她的心肝就可。赵琼花深谙此道,面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接着那抹得意的笑又消失。
赵琼花那抹得意的笑并没逃过永和长公主的眼,永和长公主不由微微皱眉,赵琼花不像她外表表现的那么温婉沉静,永和长公主已经知道了。可她对胭脂的敌意?永和长公主有些担忧地看向胭脂。